第5章 星陨重楼

“你妹妹的血管正在玉化。“医仙的全息影像伸手虚点，小雨的皮肤下泛起蛛网状的青玉纹路，“每根神经末梢都在生成剑形突触，最多十二个时辰就会......“

“变成人形兵器？“苏晚晴的团扇突然劈开全息投影，破碎的光点重新聚合成星图，“老东西，云梦泽的《洗髓录》在你手里吧？“

凌雪的剑尖抵住医仙虚影的咽喉：“三年前金陵大学考古队七条人命，够不够换一剂解药？“

“凌姑娘的杀气比令尊弱了三分。“医仙的影像转向林渊，“林小友若愿拜入老夫门下，非但令妹有救，黑水寨的账也可一笔勾销。“

小雨忽然抓住林渊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哥哥，琉璃心说它认识这个爷爷。“

“哦？“医仙的眉毛全息粒子出现异常抖动，“它说什么？“

“说你在昆仑墟剥它壳的时候，手法比现在利索。“小雨的瞳孔完全变成琉璃色，指尖凝出寸许剑芒，“还说你右臂的旧伤该换药了。“

医仙的虚影突然扭曲，救护车仪表盘迸出电火花。林渊趁机抱起小雨撞开车门，夜风裹着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五十米外的跨江大桥上，星陨阁的玻璃幕墙正反射着血月。

“当心移魂阵！“凌雪挥剑斩断缠绕车胎的藤蔓，那些植物断面竟渗出荧光蓝血，“苏晚晴你还在等什么？“

旗袍美人倚着护栏点燃细烟：“等林先生开口求我呀。“

“苏姐姐的旗袍第三颗盘扣松了。“小雨突然开口，“里面的追踪器频率是 145.87MHz，和医生口袋里的接收器同频。“

苏晚晴的烟头坠入江面：“小妹妹的琉璃心......看得挺细啊？“

“它还说你在左肩纹了只玄鸟。“小雨歪头轻笑，“可惜翅膀断了一边。“

凌雪的剑穗突然缠住苏晚晴手腕：“云梦泽的玄鸟刺青？你是二十年前叛逃的......“

“陈年旧事哪有眼前热闹。“苏晚晴甩开剑穗，腕间滑出的银丝缠住大桥钢索，“林先生可想好了？星陨阁的大门只开三分钟。“

林渊望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小雨：“条件？“

“我要阁顶的《洗髓录》残页。“苏晚晴的银丝在月光下泛着血光，“凌姑娘取她的宗门秘典，你救妹妹，各取所需。“

“若我要掀了这星陨阁呢？“

“那得看林先生的昆仑印醒了几分。“苏晚晴突然扯开衣领，玄鸟纹身振翅欲飞，“三年前他们剖开我脊椎时，用的就是仿制昆仑印的刑具。“

大桥突然剧烈震颤。星陨阁底层的玻璃幕墙缓缓升起，露出青铜浇筑的八卦转盘。医仙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戌时三刻，贵客临门。“

凌雪突然将剑柄塞给小雨：“握紧，它能暂时压制......“

“没用的。“小雨的指尖划过剑锋，暗红血珠悬浮成卦象，“兑上缺，巽下断，走西南死门。“

“死门生路？“苏晚晴轻笑，“云梦泽的小把戏。“

“是琉璃心教的。“小雨跳下护栏，赤足踩在钢索上如履平地，“哥哥的青铜片在哭，它说底下埋着好多骨头。“

林渊的昆仑印突然发烫，视网膜浮现出星陨阁的地下结构图。三百米深处，三十六个青铜棺正在共振，棺盖上的星月纹路与他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

“跟紧。“凌雪挥剑劈开通风管道，“苏老板若是中途手痒......“

“我若要害人，你们早该在黑水寨化成脓血了。“苏晚晴弹出烟蒂，火光在黑暗中划出弧线，“林先生可知，星陨阁为何建在江底龙脉上？“

“镇魂。“

“是养蛊。“苏晚晴的银丝缠住林渊手腕，“他们在用龙气喂养青铜棺里的东西，那些......“

小雨突然捂住耳朵尖叫：“别说了！它们在学你说话！“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密集的抓挠声，像是无数指甲在刮擦金属。林渊的昆仑印亮起微光，照见管壁上密密麻麻的齿痕——每个凹痕里都嵌着半片染血的指甲。

“是活葬匠。“凌雪剑锋挑起片碎甲，“这些人被灌入水银封在墙里，怨气能触发机关。“

苏晚晴突然扯断三根头发：“闭气！子时换岗！“

头顶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淡绿色毒雾从缝隙渗入。小雨的琉璃瞳突然放大：“哥哥，毒雾里有小人在跳舞。“

“是噬魂蛊。“凌雪塞给众人药丸，“含住别咽。“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药味激得昆仑印阵阵发烫。当他的手掌按在管道拐角处，青铜残片突然自动嵌入墙缝，暗门滑开的瞬间，整座星陨阁响起刺耳的警报。

“你故意的？“凌雪剑指苏晚晴。

“我若要警报，该在西南角的配电室动手脚。“苏晚晴的银丝缠住两个巡逻保安的脖子，“比如这样。“

林渊踹开安全门时，眼前景象令所有人僵在原地。环形大厅中央悬浮着青铜巨鼎，鼎内沸腾的不是铁水，而是无数颗跳动的琉璃心。医仙站在全息控制台前，手中把玩的正是小雨的 X光片。

“比预计早了两刻钟。“医仙转身露出机械右臂，“林小友可知，令妹的琉璃心本该在三天前成熟？“

凌雪的剑气斩碎三台无人机：“老匹夫！云梦泽的账该清了！“

“凌姑娘的剑还是这么躁。“医仙按下控制键，巨鼎中升起具冰棺，“不如先看看这份礼物？“

冰棺盖板滑开的瞬间，苏晚晴的银丝突然崩断。棺中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多颗泪痣。

“介绍一下。“医仙的机械手指拂过冰棺，“星陨阁最完美的作品——苏晚晴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