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TAKE A BREAK

圣诞过去，新年来临，赫敏在结束了她半个月的假期后返回了伦敦，她正式接过了法律执行司代理司长的职务，一周以来忙于各种会议，批示各种文件。尽管她的副手是哈利，这一工作也让她烦躁。

像是一柄宝剑被收了鞘，尤其是当她听到，莱顿夫妇成果招标魔法部的办公系统改良项目，利用赫敏的成品，开始改造魔法部的系统。虽然她对金斯莱和唐克斯冷淡了好几天，但最终无声的愤怒依然无处消解。

-海里安娜-

“所以，格兰杰女士，您今天参加了几个会议？”马尔福端着两杯白兰地回到他们在海里安娜的老位置时，赫敏已经脱掉外套，摆出沮丧的表情了。

她举起三根手指头，说。“他们根本不需要我，我给克鲁克山施个变形咒语，它就能替我当好这个代理司长。”顿了一下，她问。“我被架空了吗？”

“架空？”马尔福挑了挑眉毛，笑容满面。“我相信你不太了解伏地魔第二次回归前几年的魔法部，这就是他们的太平日子。”

“但……好吧，干杯。我不是抱怨，只是我以为，我会有什么工作可以做。”赫敏泄气道。

“我永远都喜欢你这种天真，亲爱的。新的魔法部已经组建第五年了，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你没听说老希格斯都被保释出来了，魔法部现在是一潭平静的湖面，你只要做好那只象征和平的白鸽，安静的坐在湖边小树上，就已经完美履职了。”马尔福抓着她的手，用指尖在她的手背上画圈。

“谢谢你提醒我已经工作了四年的事实。”赫敏生气的说。“并且是自己离开，又打破誓言回来的失败者。”

“我还被逮捕过三次，被魔法部解聘了三次，可没人给我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置。亲爱的，你现在可是新一任魔法部的招牌，下一次部长竞选的时候，你会十分重要的。”马尔福说。“对了，我还有三个月就不用去到威森加摩每十天汇报一次详细动态。如果那个严厉的伯恩斯盘问我几次，我怕我会忍不住说出我和她的上司在约会的事情。”

“我以为平斯基是你的假释官员，什么时候变成了伯恩斯？”赫敏皱眉。

“大概三个月前，他托人投资了一点儿我的生意，被波特查出来有利益冲突，再次谢谢他没有取消我的保释，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喜欢每十天向别人汇报一次自己的事情。”马尔福说。

“哈利帮了你？多么奇怪！”赫敏语调平平的说。

“我觉得自从那次在花园酒店，你知道的，就是我喝多了搂着他脖子的那次之后，我们在某些程度上算是朋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朋友是很重要的。波特先生和夫人还为我们保守着秘密呢。”马尔福笑着说。

“看起来有人因为自己不能正名而生气了，”赫敏拉了他一下。“靠近点。”她在他下巴上轻轻的吻了两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们的事，是怕会影响我们。”

“后悔教给你大脑封闭术，不然我就能知道这是不是谎言。”马尔福贴着她的脸说。

“好吧，也许还有工作的原因。你是我引荐给凤凰社的，安全工作委员会的工作也是我推荐的，我不想……”

“我在开玩笑。我明白，还不到时候。”马尔福打断了她的话，靠回椅背上。

赫敏对他再次笑了笑。一阵沉默之后，她主动说。“我想重提家养小精灵权益法。”

“还不到时候。”马尔福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好等明年的部长竞选结束，如果金斯莱连任部长，亲爱的，你最好提也别提，如果是唐克斯，或许他会支持你。”

“但是神奇动物保护法已经有斯卡曼德牵头，新巫师法也只剩收尾工作，我出任司长，不好无所作为。”赫敏皱眉。

“魔法部就是要您无所作为。”马尔福说。

“我以为魔法部需要我努力工作。”赫敏反驳。

马尔福说。“您还是初级官员的时候，当然了，需要您努力工作才能维持魔法部运转，但现在您做了司长，只要您按时签发文件，在大小会议上维持您的威严和端庄，您会得到好名声，如果有事情，尽管吩咐您的两位副部长主理。”

“我会无聊死的。”赫敏已经从一周的司长工作里体会到了这一点。

“因为你不去参加茶话会，就连伯恩斯夫人也偶尔参加。”马尔福说。

赫敏脸色更不好。“那不是我做事的方法。”

“您只要出现，坐着，时不时点头。”马尔福说着模仿赫敏的表情点了点头。“会有展现您才华的机会的。这只是个开始，好吗？”

“我不敢相信我又被你说服了。”赫敏沮丧起来。她原本在离开实验室后已经决定接受霍格沃茨的聘书，但马尔福劝服了她接受魔法部的工作。

“我一直相信您会有了不起的成就。”马尔福第二次说起这句话，无比真诚。

赫敏却感觉酒意消散，四野寂静一片，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忽然回想起自己躺在公寓里，仰视马尔福时短暂的不安感，那种童话搬的依赖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只是这一次，她的心头并不是被温柔包裹，而是隐隐的不安悄悄冒芽。

马尔福举起酒杯，“至少可以祝贺我，收回了投资，还赚了不小的一笔。”

“祝贺。”赫敏扯了扯嘴角。

“全都是你的功劳，亲爱的，这是我们的钱。”马尔福表白。“莱顿夫妇额外送给我一份礼物，作为对您的感谢。”

“我听说他们开除了所有非巫师的员工。”赫敏表情淡淡的。

马尔福纠正她的用词。“遣散。他们都得到了不少的补偿。你得承认，莱顿家在金钱上并不吝啬。”

“这才能买通评议小组。”赫敏假笑着说。

“那也是在您的坚实基础上。”马尔福靠近她，亲了亲她的脸颊。“请您笑一笑，好吗？我以为您不在乎这些。这是一次成功，胜利的果实依然属于您。所有人都知道这套系统是您的功劳。”

赫敏被他抓着手，两个人不知何时从面对面坐着改为依偎在一起。她把另外一只胳膊环在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半年后，赫敏的代理司长去掉了代理两个字，她开始组建团队，招募人手，准备家养小精灵权益法和特殊巫师人群保护法的订立，在这一团队里，凤凰社的支持固然占大多数，纯联里和马尔福搭得上话的人也不在少数。尤其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两位女儿，先后进入工作。大女儿很快离开，小女儿阿斯托里亚只做一些统计和分派工作，但留到了那一年的冬天。

赫敏一开始担心这两部不受纯联支持的法律会有人从中做梗，但很快连她也被突然爆发的保释申请和上诉分去了精力，许多在伏地魔时期被抓进阿兹卡班的巫师，因为罪行尚轻和巫师法的不断修订，还有阿兹卡班一直缺乏的管理能力，爆发了几次不大不小的抗议活动，在纯联的支持下，大约百名巫师，都提交了申请。

赫敏不得不成立新的应急小组，让法庭以最大限度运转，处理这些申请。开庭，审判，批准，驳回。与此同时，部分保释期结束，诸如马尔福一类无需再向假释官按期报告的“前罪犯”，有几名消失的无影无踪，也给傲罗部门填了不少麻烦。

哈利和小希格斯也分身乏术。赫敏不得不依靠新的力量，其中之一就是阿斯托里亚格林格拉斯。

赫敏同马尔福说起。“我没办法摆脱我的偏见，但格林格拉斯的确能力出众，麦克拉根，帕蒂尔都没有她有条理。”

“我不知道你能留住这个好下属多久，格林格拉斯先生急着要把小女儿嫁出去。”马尔福一只手梳着她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正在用通讯机和他的纯联朋友们商量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安排。

赫敏说。“我想她的婚礼会在这一批事务之后。”

“保释巫师的安置和监管，后期的归档和再次评级，我最后一次见到平斯基和伯恩斯的时候，他们都快累垮了。要我说，格兰杰女士，您的步子迈得太快了，阿兹卡班虽然压力很大，但让这些人流入正常社会，是个不小的隐患。”马尔福说。

赫敏仰起头瞪了他一眼。“金斯莱还不是迫于纯联的压力，才多有怀柔的政策。你们的人恨不得把所有自己人都放出来，才能允许我们休息。不然总是要撤资，抗议。”

“我永远站在您这边。我是凤凰社成员，那些老朋友，不过是帮帮忙。”马尔福急忙抱住她，讨好似得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帮我改改这篇讲话，好吗？”

“我有机会拒绝你吗？”赫敏从他手里拿过讲稿。“感谢韦斯莱百货和莱顿实验室，他们是魁地奇的英国赞助商？”

“我非常照顾朋友们。”马尔福笑着说。

赫敏瞥了他一眼，马尔福在这上面的通达是她的百倍，能接受阿斯托里亚这样工作优秀的下属已经实属不易，和小希格斯工作也并不困难，但还有些魔法部的人，她想想都要皱眉头。

匆匆忙忙过完了夏天，赫敏百忙之中被派去参加国际巫师联盟主席的就任典礼，在法国见到了几年未曾回国的纳西莎马尔福。

-访法某酒店-

“格兰杰小姐。”纳西莎丝毫不见改变。她优雅又沉稳，在就任仪式后的晚宴上穿着黑色礼服翩翩而至。

赫敏只好应付她，“马尔福夫人。”

“我听说您是个非常看重效率的人。”纳西莎开门见山。“原谅我的轻率，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马尔福和格林格拉斯的约定。”她见到赫敏不语，自顾自的往下说。“这一年我很关心国内的报纸，并没有见到德拉科的订婚消息，我知道您与德拉科是朋友，听说利亚也在您的手下工作，您对我多有帮助，也对德拉科和利亚常常照顾，利亚的父亲写信，希望他们能在明年春天完婚。德拉科也许会回到马尔福家族的故地，法国这里工作。

马尔福的确提过国际魁地奇协会要他接任法国会长，赫敏和纳西莎无声的较量了一会儿，她只是说。“祝福您和小马尔福先生。”

纳西莎步步紧逼。“我希望您来参加德拉科的婚礼。”

赫敏不答反问。“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纳西莎的仪态完美，笑容自信。她说了一句话，没等赫敏反应，又走到了另外一边。她说的是。“德拉科在你身上得益良多。格兰杰小姐，您是个有智慧的小姐，别让我的儿子继续利用您。”

晚宴上媚娃的舞蹈摄人心弦，精灵的歌唱令人心醉。赫敏仿佛置身另一空间，她脚下地板崩塌，失重的眩晕让眼前万物开始变成奇妙的绚丽光带。马尔福的脸似乎一闪而过，接着是罗恩，还有诸多面孔，一个个化作光点，变成束缚她的光环。

这一两年里，她一直隐隐怀疑，隐隐动摇的内心，在纳西莎马尔福的撼动下，裂开了一道缝隙。远离伦敦千里之外，远离她的朋友，亲人，远离德拉科马尔福，她忽然意识到她的自欺欺人。

并非马尔福比罗恩更适合她，这一念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头顶的阴霾。那些复杂又令人痛苦的遭遇，那些她不能言说的理由。那个在海里安娜她被马尔福窥探到的隐秘记忆，莫名其妙的芳心暗许，都像是大雾笼罩湖面，她飘飘然好几年，浮水飘零，终于在这一天，产生了一丝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