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要求
主堡大厅,黝黑的海石之位静静看着底下的一切。
“您这也太极端了。”加文试图缓和些凝重的气氛:“别的不说,有您这样的父亲孩子能差到哪去。”
科伦不屑一顾:“哼,别人不说,你见过攸伦的脾性,觉得他是能堪大任的人?”
二十年后他还真坐上了海石之位,加文在心里吐槽。
但这话肯定不能说,他只能做出副为难的样子,结结巴巴道:“这······”
“为了加强和七国的联系,我解放奴工,禁止掠夺,和妻子在河间地红粉城的派柏家族,由七神的牧师主持婚礼,以此换来学士和渡鸦。”
科伦的声音变得嘶哑,无奈和愤怒逐渐显现:“但那又如何,这些不过是一具膨胀的死尸。我用斧头和长船维持脆弱的平衡,等我的灵魂被七神带走后,几个儿子便会像食腐的海鸥般把这些东西啃食殆尽。”
赫拉斯试探地说:“五个孩子中总会有好海鸥的。”
你这比喻······加文有些无语。
好在科伦没计较:“谁,谁是好海鸥?巴隆从来不服我;维克塔利昂是个好人但没主见;攸伦是个疯子。剩下的不是没能力就是太懦弱。”
“所以我需要继承人,一个不推崇古道的继承人。”
他锐利的眼神望向加文和赫拉斯:“你们懂了吗?”
二人点点头。
说实话,加文对这个条件其实很心动。
以多诺的秉性,自己在盐崖岛恐怕很难有所作为,但若有科伦·葛雷乔伊做后盾,日后参与七国的重大事件都会方便很多。
不过相对的,【淹神血脉】和亡灵船员的秘密也很难藏住。
这是一次赌博。
就在加文犹豫时,身旁的赫拉斯却已经给出了回答:“抱歉,请容我拒绝。”
科伦眯起眼睛,语气似乎并不意外:“为什么。”
“作为灰园堡唯一的继承人,我不能放下我的家族,葛雷乔伊家可以没有我,但灰园堡的哈尔洛不行。”
科伦没说什么,脸上也看不到多少怒火:“那你可以走了。”
赫拉斯有点意外,这位一贯强势的科伦大人居然对自己的拒绝如此平静。
他不敢久留,很快离开大厅。
“你呢?”科伦看向加文:“别告诉我你也要继承家业,多诺那老家伙对你不会客气。”
加文勉强挤出一丝轻松:“确实,即便如此,盐崖岛也是我的家。”
科伦靠近几步,影子彻底覆盖住加文:“你也想拒绝吗?”
浑浊的气息压迫而来,加文努力平复心中的紧张:“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太过危险。”
“危险?”
“我突然成为葛雷乔伊,您的几个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别说继承,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成问题。”
加文提议道:“我和您的关系不能摆上明面,表面上我依然是苏克利夫,暗地里会帮您维持七国的传统与联系。”
反正按照发展,科伦会在四年后死于篡夺者之战,只要关系不上台面,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不仅如此,他也可以趁这层关系影响未来的铁群岛之主巴隆,以换取更多的的资源。
另一边,科伦当然知道这是不公平的交换,但他也清楚加文的担忧不无道理。
貌似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就这样。”科伦说。
“保险起见,我会派人跟你回盐崖岛。”
加文一愣,刚想拒绝,却正好撞上对方如炬的目光。
“需要保证的不只是你。”科伦说,严峻的面庞像是威胁。
加文不敢不答应:“我知道了。”
“走吧。”
加文离开大厅。
科伦站在原地,大厅缭绕的烟雾把他的身影衬托得若隐若现,身后,夫人派柏缓缓走出。
她开口,语气有些心疼:“他只是个不比伊伦大多少的孩子,这份责任太沉重了。”
科伦回到海石之位,摸着光滑的石头说:“自从暮谷镇之乱,疯王伊里斯已经两年没出过红堡,很多消息都指向泰温·兰尼斯特有意让雷加王子上位。”
“雷加的品行七国人尽皆知,如果泰温的算盘打成了,那就是铁群岛融入七国的最好机会。”
“绝不能让这份前景毁在我手里。”
他突然咳嗽起来,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派柏知道,这是丈夫老毛病又犯了。
“我去让学士拿些罂粟花奶过来。”
“嗯。”
科伦望着妻子准备离开的背影,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她,眼神变得阴骛起来。
“还有,你记住,‘寡妇守望号’上都不是善茬,作为唯一生还者,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孩子。”
大厅外,带加文过来的侍从仍在门口等着。
“带我去马厩。”加文说。
通过几天的紧急练习,他现在已经可以稳在马背上不被甩出去。
一路上,加文始终眉头紧锁。
刚到旅店,他便看见一帮船员围在桌前,挤进去一看,发现是卡洛斯正在和其它酒客拼酒。
“锈锚!锈锚!锈锚!”
山呼海啸的欢呼中,卡洛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对面却顶不住醉意,脑袋“砰”一声落向桌面,没喝干净的酒顺着胡子流下地板。
“下一个是谁!”卡洛斯放下豪言,环顾四周时,眼角余光却瞄到人群里的加文。
“生还者,仪式结束了?”
“嗯,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回盐崖岛。”
围观的船员明显有些不满,“明天?我们还没玩够呢。”
卡洛斯站起来:“回盐崖岛有的给你玩。”他招呼两个船员抬起对面昏迷的酒客,“把他拉去船上,反正明天都要走。”
加文观察了眼,发现这人有点陌生。
“他是船员?”
“不,他叫彼得·米勒,上午有个葛雷乔伊把他带上船,说是科伦大人的命令。”
加文心中一惊。
科伦派来的人上午就到了,合着刚才主堡找赫拉斯过去是给自己演戏呢,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有自己。
就算彻底拒绝养子的要求,科伦也恐怕藏了后招。
真是只老狐狸。
“送他来的葛雷乔伊呢?”加文问。
卡罗斯头一偏:“诺,坐那呢。”
加文转头,旅店角落的座位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受淹仪式前见过的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
他走过去。
“又见面了,维克塔利昂大人。”
维克塔利昂抬起头,看到是加文,没问好,而是开门见山地问:“攸伦去盐崖岛是不是和你有关。”
“怎么这么说?”
“之前半夜偷偷溜进攸伦房间的是你吧。”
“我可没有闲到半夜不睡觉去找死。”
维克塔利昂不断追问,加文却一直避重就轻。
一个科伦就够受了,他实在没什么精力再编理由了。
眼看问不出结果,维克塔利昂叹口气:“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交易,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
他站起来,露出眼中被自己隐藏的恐惧。
“攸伦的礼物必然伴随着毒药。”
加文笑笑。
“多谢忠告,维克塔利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