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倾城毒与试纸红》（上）

绿杨邨酒家的松鼠鳜鱼刚浇上琥珀色糖醋汁，苏明月已用银簪蘸取汤汁点在《红玫瑰与白玫瑰》扉页。泛黄纸面腾起细密气泡，恰如现代刑侦课教的酸碱反应实验——这汪伪官员的暴毙案，倒成了她穿越后首场专业考试。

“死者瞳孔呈针尖状，分明是阿托品中毒。”戴圆框眼镜的法医扶了扶滑落的镜架，民国式断言让明月险些笑出声。她借着整理翡翠耳坠的动作，用警用强光手电筒扫过死者指甲，紫外线模式下泛起的荧光蓝斑，正是现代缉毒科常见的氰化物特征。

跑堂阿四端着蟹粉豆腐撞进来时，明月已用丝帕裹走半块松子枣泥糕。这甜点边缘的锯齿状咬痕，与死者齿缝残留的杏仁碎完美契合。她突然想起警校模拟案发现场的塑料模型，此刻鼻端萦绕的却是《桂花蒸》里描写的“甜而怅惘的死亡气息”。

“苏小姐对点心颇有研究？”沈鹤鸣的克罗米烟盒在桌角敲出摩尔斯电码，蓝灰烟圈里裹着《紫罗兰》杂志的油墨味。明月将枣泥糕掰成《倾城之恋》里的船票形状：“沈先生可知，氰化钾遇酸会释放苦杏仁味？”说罢将碎屑投入绍兴黄酒，酒面霎时浮起诡异的粉红泡沫。

穿灰鼠皮大衣的日籍经理正要阻拦，明月突然扯开死者西装衬里。夹层中的《古今》杂志剪报拼出张地图，油渍恰在愚园路交汇处形成同心圆——这分明是现代刑侦用的地理侧写模板。她指尖抚过地图褶皱，惊觉纸质与静安分局证物室的档案袋如出一辙。

“让开！”明月抄起桌案上的镇江香醋泼向墙上的月份牌。酸液腐蚀处显出血书密码，正是用《茉莉香片》段落改编的栅栏密码。当破译出“申时三刻，胡至”六个字时，窗外突然传来海关大楼钟声，惊得她后颈淤青如《金锁记》里的翡翠镯子般泛起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