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古戒的力量

夜色如墨泼洒在树林间，残存的黄昏光芒彻底消散，只剩几点星光从枝叶缝隙漏下，像破碎的希望在黑暗中摇曳。艾瑞斯瘫坐在枯草丛中，手中的短剑插在地上，剑刃上的血迹在星光下泛着暗红的光。他的胳膊还在渗血，疼得像火烧，可更疼的是心——那股杀了人的感觉，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

瑟琳靠在一棵枯树旁，喘息渐平稳，腿上的伤口被布条绑得更紧，血迹却还是渗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裤腿。她低头检查匕首，刀锋上沾着一抹黑色的污迹，像黑影留下的痕迹。玛莎坐在艾瑞斯身旁，柴刀扔在一边，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咬牙，低声咒骂：“该死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艾瑞斯低头盯着古戒，宝石的光芒暗淡下来，像一颗睡去的眼睛，可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的灼热，像一股未散的余焰。他低声道：“我……真的杀了它？”

“没杀。”瑟琳冷冷地说，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逼退了。你那一吼，戒指放出了点东西，它们怕了。”

“放出了东西？”艾瑞斯皱眉，手不自觉地按住戒指，“啥东西？”

“力量。”瑟琳的语气平静得像死水，“尘光之眼的力量。你用了它，才挡住那一下。”

玛莎哼了一声，低声道：“这破玩意儿真邪乎，能杀人还能救人？”

“能。”瑟琳点头，眼神锁在艾瑞斯手上，“可它不是随便用的。你用了，代价就来了。”

“代价？”艾瑞斯心猛地一跳，低头看着手上的血，“你是说……这感觉？”

瑟琳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冰，像在等他自己明白。艾瑞斯咬牙，手指攥紧短剑，低声道：“我不想杀人。可刚才，我没得选。”

瑟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低声道：“没人想杀人。可你拿了它，就得习惯。”

“习惯？”艾瑞斯猛地抬头，声音拔高了些，“你让我习惯杀人？”

“不是我让你。”瑟琳冷冷地说，“是它。它选中了你，你跑不掉。”

这话像一把刀刺进艾瑞斯心里，他猛地站起身，想反驳，可腿一软，又跌坐回去。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脑子里闪过黑影的红光，那一刻的恐惧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来。他低声道：“我不想这样……我只是想活下去。”

“那就活。”瑟琳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讲别人的事，“可活下去，就得用它。那些黑影不会停，除非你毁了它，或者……”

“或者啥？”玛莎插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或者去禁地。”瑟琳低声道，“那儿能解开它的秘密，也能毁了它。”

艾瑞斯愣住，心底翻腾着乱麻。他低头看了看古戒，低语又来了，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禁地……”

他猛地一颤，低声道：“它又说了，禁地。”

“它一直在说。”瑟琳冷哼一声，“它想让你去。”

“那你呢？”艾瑞斯抬头看她，“你也去过禁地边缘，你为啥不去？”

瑟琳的身体一僵，眼神暗了下去，像被什么刺中。她低声道：“我不敢。”

“不敢？”玛莎瞪大眼，“你这丫头啥都敢，咋会不敢？”

“因为我见过。”瑟琳的声音低得像叹息，“禁地不是人能活着出来的地方。我父亲去了，回来的时候……不是原来的他了。”

艾瑞斯心猛地一沉，低声道：“不是原来的他？啥意思？”

“疯了。”瑟琳冷冷地说，“他回来后，天天说胡话，说禁地有东西在叫他。最后，他跑回去了，再没回来。”

“那你还让我去？”艾瑞斯皱眉，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

“我没让你去。”瑟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毁了它。去禁地是你的选择。”

艾瑞斯沉默了，手指摩挲着戒面。那灼热又来了，像在回应他的触碰。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可我感觉……它不只是想让我去。它还想让我用它。”

“那就用。”瑟琳站起身，走到他身旁，“你刚才逼退了黑影，说明你能控它一点。试试，再用一次。”

“现在？”艾瑞斯愣住，“可我……”

“没时间等。”瑟琳打断他，“那些黑影没死，随时会回来。你得学会用它，不然下次谁都救不了你。”

玛莎皱眉，低声道：“这丫头说得对，可你这状态，能行吗？”

“试试吧。”艾瑞斯咬牙，站起身，胳膊上的伤疼得他皱眉，可他没退缩。他举起短剑，低声道：“怎么用？”

“别看它。”瑟琳冷冷地说，“闭上眼，感觉它。像刚才那样，抓着它。”

艾瑞斯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黑暗中，那股灼热从戒指传来，像熔岩流进血脉。他咬牙忍着，低语在脑海里响起：“艾瑞斯……听我……力量……”

他猛地一颤，手指握紧短剑，那股暖流又来了，从手臂流向胸口，像一团火在他心里跳动。他低声道：“我感觉到了。”

“好。”瑟琳点头，“别怕它，放出来。”

艾瑞斯咬牙，脑子里闪过刚才逼退黑影的一幕。他低吼一声，手猛地挥出，短剑划出一道弧光。古戒的红光亮了起来，像一团血焰冲出去，撞在旁边的枯树上，发出一声闷响。树干裂开一道口子，木屑飞溅，像被无形的手撕开。

他猛地睁开眼，喘着气道：“我……我做到了？”

“做到了。”瑟琳冷冷地说，“可还不稳。你得练。”

“练？”玛莎瞪大眼，“这小子刚杀人，你还让他练？”

“不练，他就死。”瑟琳的语气平静得像冰，“那些黑影不是普通东西，戒指是唯一能挡它们的。”

艾瑞斯低头看着短剑，剑刃上的红光渐渐暗下去，可那股力量还在，像一头沉睡的野兽，随时能醒来。他低声道：“我能控它？”

“能。”瑟琳点头，“可别乱用。用多了，你会变。”

“变？”艾瑞斯皱眉，“变啥？”

“不知道。”瑟琳冷冷地说，“我父亲变了，我不想试。”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艾瑞斯心里，他猛地抬头，想问更多，可瑟琳已经转身，低声道：“歇吧，天黑了，暂时安全。”

“安全？”玛莎哼了一声，“那些鬼东西随时回来，哪儿安全？”

“有我在。”瑟琳冷冷地说，走到树旁坐下，匕首插在地上，像在守夜。

艾瑞斯靠着树坐下，胳膊上的血已经干了，结成暗红的痂。他低头看着古戒，心底翻腾着乱麻——恐惧、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兴奋。那力量像一团火，让他害怕，又让他着迷。

玛莎凑过来，低声道：“这丫头不简单，你小心点。”

“我知道。”艾瑞斯点头，眼神却没离开瑟琳，“可她说得对，我得学会用它。”

“用就用吧。”玛莎叹了口气，“别把自己弄疯了。”

夜风吹过树林，带着一丝寒意。古戒在艾瑞斯指间微微震颤，像在低语，预告一场更大的风暴。远处，林深处，几点红光若隐若现，像不死的幽灵，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