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染黄昏
山路崎岖如蛇，碎石在脚下滚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在为他们的逃亡敲响丧钟。太阳西沉，黄昏的光芒洒在山坡上，像一层薄薄的血色纱幕，笼罩着枯瘦的树影。艾瑞斯走在前面，手中的短剑紧握，古戒在指间微微发烫，低语像风吹过耳廓：“艾瑞斯……快……”他咬牙加快脚步，心跳快得像擂鼓，汗水顺着额头滑进眼角，刺得生疼。
瑟琳跟在他身后，匕首插在腰间，步伐坚定却带着一丝僵硬，腿上的伤口隐隐渗出血迹，在黄昏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玛莎走在最后，柴刀拄地，喘息粗重得像拉风箱，嘴里低声咒骂：“这破路，啥时候是个头！”
“快到了。”瑟琳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山脚有块平地，能歇。”
“歇？”玛莎哼了一声，“那些鬼东西追得上来了，歇个屁！”
艾瑞斯没说话，眼神却一刻不离身后。河对岸的黑影已经不见，可风声里夹杂着一丝异样的低鸣，像野兽在远处低吼。他低声道：“它们绕过来了？”
“有可能。”瑟琳点头，目光扫向山路两侧的树林，“这条路直通山脚，它们要是找别的路，得花时间。”
“花时间？”艾瑞斯皱眉，“可我感觉……它们离得不远了。”
“那就快点。”瑟琳冷冷地说，加快了脚步。
山路渐渐平缓，前方出现一块开阔的平地，周围环绕着稀疏的树林，黄昏的光芒洒下来，像一层薄薄的血雾。艾瑞斯刚踏上平地，腿一软，差点摔倒。他扶住一棵枯树，低喘道：“歇会儿，我跑不动了。”
“歇不了。”瑟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山路，眼神冷得像冰，“听。”
风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咆哮，像从地底钻出来的恶鬼。艾瑞斯猛地转头，山路尽头，三道黑影缓缓走来，斗篷下伸出的金属爪子在黄昏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红光直勾勾地锁在他们身上，像猎犬盯住了猎物。
“该死！”玛莎低骂一声，抓起柴刀，“跑不下了，打吧！”
“打？”瑟琳冷哼一声，匕首抽出来，“三个，你们挡得住吗？”
“挡不住也得挡！”艾瑞斯咬牙，短剑举到胸前，“我不想死在这儿！”
瑟琳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她低声道：“好吧，挡不住就跑。我拖着。”
“拖着？”玛莎瞪她，“你这丫头又想一个人上？”
“没别的办法。”瑟琳冷冷地说，冲到前面，匕首划出一道寒光，直奔最前面的黑影。
艾瑞斯心猛地一跳，想喊住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咬牙跟上，短剑挥出一道拙劣的横砍，古戒的红光流进剑刃，像点燃了一团火。黑影咆哮一声，爪子挥过来，快得像闪电。艾瑞斯猛地侧身，爪子擦着他的皮甲划过，发出一声刺耳的撕裂声。
瑟琳的匕首刺向另一只黑影的胸口，刀尖撞上斗篷，像扎进铁板，发出一声闷响。她翻滚落地，喘着气站起，腿上的伤让她动作慢了半拍。玛莎冲过来，柴刀砍向第三只黑影的背，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可黑影只是晃了一下，转身挥爪，直奔她而来。
“小心！”艾瑞斯喊道，扑过去用剑挡住爪子，火星四溅，他被震得后退几步，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玛莎喘着气退到他身旁，低声道：“这鬼东西太硬了！”
“硬也得打！”艾瑞斯咬牙，挥剑再上，古戒的灼热像熔岩流进血脉，让他动作快了几分。
瑟琳挡住第二只黑影，匕首划出一道道寒光，可每一次都像砍在石头上，震得手发麻。她低声咒骂：“该死的，怎么这么多？”
黑影的攻势越来越猛，三人被逼得步步后退，背靠背围成一个圈。黄昏的光芒渐渐暗下去，天边的血色像在流淌，染红了他们的身影。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黑影猛地跃起，爪子直奔艾瑞斯而来。他猛地举剑格挡，剑刃撞上爪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铿锵。可这一次，黑影没退，爪子顺势划下，擦着他的胳膊划出一道血口。血溅在地上，疼得他低呼一声，短剑差点脱手。
“艾瑞斯！”玛莎喊道，柴刀砍向黑影，可另一只黑影趁机扑来，爪子抓向她的背。她猛地转身，爪子擦着她的肩膀划过，皮甲裂开一道口子，血渗了出来。
瑟琳咬牙，匕首刺向第三只黑影的腿，刀尖扎进斗篷，发出一声闷响。黑影踉跄了一下，却猛地挥爪，直奔她的头。她侧身躲开，爪子擦着她的脸划过，带走几缕黑发。
“退！”瑟琳低喝一声，拖着受伤的腿往后退，“挡不住了！”
“退哪儿？”艾瑞斯喘着气，胳膊上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了剑柄。他咬牙挥出一剑，挡住黑影的追击，可腿已经软得像棉花。
“树林！”瑟琳指着平地旁的树丛，“那儿能拖时间！”
三人踉跄着退进树林，黑影紧追不舍，红光在树影间闪烁，像一群不死的幽灵。艾瑞斯跑在前面，胳膊上的伤疼得像火烧，可他不敢停。瑟琳跟在后面，腿上的血迹更多了，步伐却没慢。玛莎跑在最后，喘息粗重得像要断气。
树林里光线昏暗，枯枝划过他们的脸，像刀子般刺痛。艾瑞斯咬牙冲到一个树丛旁，转身挥剑，低吼道：“我挡一下！”
“你疯了？”瑟琳喊道，冲过来拉他，“你挡不住！”
“挡不住也得试！”艾瑞斯甩开她的手，短剑举到胸前。古戒的红光亮得像火，流进剑刃，让他手臂多了几分力气。
黑影冲了过来，爪子挥出一道寒光。艾瑞斯咬牙迎上，剑刃撞上爪子，火星四溅。他被震得后退几步，脚跟撞上一块石头，整个人摔倒在地。黑影咆哮一声，爪子高高举起，直奔他的胸口。
“艾瑞斯！”玛莎喊道，想冲过来，可另一只黑影挡住了她。
就在爪子落下的瞬间，艾瑞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闭上眼，本能地举起短剑，可那爪子却没落下。他猛地睁开眼，看见黑影僵在原地，红光扫过他的手，像在犹豫。
“怎么回事？”他喘着气，低头看了看古戒。宝石的光芒亮得刺眼，像一团燃烧的血焰。
瑟琳冲过来，匕首刺向黑影的背，发出一声闷响。黑影猛地转身，爪子挥向她，她侧身躲开，低声道：“它怕戒指！”
“怕？”艾瑞斯愣住，随即咬牙站起，举起戒指对准黑影，低吼道：“滚开！”
那声音不大，可古戒的红光猛地一闪，像一道无形的波纹冲出去。黑影咆哮一声，后退几步，红光闪烁得更快，像在挣扎。
趁着这空隙，瑟琳拉住他，低声道：“跑！”
三人踉跄着冲出树丛，身后，黑影的咆哮渐渐远去。黄昏的光芒彻底暗下去，天边只剩一抹残红，像血染的伤口。
艾瑞斯瘫坐在地上，胳膊上的血还在流，疼得他咬紧牙。他低头看着古戒，低声道：“我……杀了它？”
“没杀。”瑟琳喘着气，靠在一棵树旁，“只是吓退了。可你用了它。”
“用了？”艾瑞斯皱眉。
“对。”瑟琳冷冷地说，“你第一次杀人，不是用剑，是用它。”
艾瑞斯愣住，心猛地一沉。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脑子里闪过黑影的红光，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不再是原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