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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民乱
护国寺的秘密一暴露,岳天后待在护国寺,根本不敢回长安,又得知岳相和程氏谋害公主未果,两重刺激,让她崩溃得昏了过去。
岳相收敛了锋芒,确实递上了退休奏折,在宁帝那边乖的像个鹌鹑。
前朝东宫之人不再藏拙,全然站了出来,一边帮着宁帝排忧解难,一边誓要把岳相的人拔除干净。
树倒猢狲散,岳相一派的人大多见风使舵,转了立场,宁帝为稳定朝廷,未曾对岳相所有人进行清算,暂行中庸之道。
宁后心里担忧姜景行和姜疏桐,心里有气发不出,得知姜疏桐遭遇,她气愤不已,全然撒在了贤妃头上,因着贤妃请安迟到,罚她在凤仪宫殿外跪了整整两个时辰,随后又将她禁足长乐宫。
......
姜疏桐回了京都,宁后就一心想囚着她,可见她日日寡欢,一直沉闷下去,不免又担忧她的心理状况,纠结于到底要不要去干涉她的想法,又怕她在自己管束下更为难受。
二月初,姜景行及冠,却因边疆问题,不愿回京受礼,宁帝便做主,将其加冠礼定在了战争平息之后。
各州的民乱致使人心惶惶,宁帝头疼不已,下令让各州州牧、刺史不可懈怠,以民生为先。
姜泽言没了岳相派系的靠山,害怕宁帝迁怒于他,不再重用他,便想为自己另外谋取出路,从而主动请缨,要去督察各州平定民乱,也想借此机会,摆脱岳相的控制。
宁帝欣然应允了。
姜疏桐得到消息径直去寻了宁帝,扬言要跟姜泽言一同去。
“你又凑什么热闹?”宁帝无奈,“朕本想留你去东宫暂住,在朕身边帮着你哥哥处理处理杂事。”
“父皇,眼下最重要的,是让百姓摆脱战乱的不安,保我大瀛民生。”姜疏桐跪在地上,腰挺得笔直。“父皇,求您答应。”
宁帝叹了口气,他又想打姜疏桐受了很大的刺激,让她出去散散心,换换环境也不错,只好依着她:“罢了,去吧。”
姜疏桐重重朝着宁帝磕了一个头:“谢父皇。”
姜疏桐回凤仪宫去与宁后报备自己要跟着姜泽言去各州巡视的消息后,宁后拉着姜疏桐颇为痛心:“昭阳,母后想要你陪着母后......”
姜疏桐抬眸,眼睛又湿润了:“母后,待国泰民安之后,儿臣定然再也不乱跑了。”
宁后无声哽咽:“罢了罢了,本宫的女儿是昭阳,热烈美好,不必当囚鸟。”
姜疏桐听后,扑到宁后怀里,竟是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全然发泄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宁后亦心伤,揽着姜疏桐泣不成声。
方嬷嬷在一旁不知要如何劝慰,只好由着母女俩哭个尽兴。
......
出发之日,姜疏桐一身劲装,一改往日的雍容华贵,替代的是不可亵渎的高贵清冷,她将青竹绿兰都留在公主府里,打算之后的日子自力更生。
姜疏桐骑着马与姜泽言并肩而行。
白梅和司癸驾着黑马跟在她身后,薛伯、乔娘,阿壮,还有一路陪着姜疏桐从九成宫走出来的佼佼者,都跟在姜疏桐身后,形影不离。
姜泽言身后是他的贴身侍卫符将、符龛,以及跟在他身后的谦王侍卫。
“昭阳,莫板着脸了,”姜泽言见姜疏桐心情不好,忍不住道,“岳相所作所为,你不会迁怒二哥吧?”
姜疏桐摇头:“二哥莫多想,你可是我的哥哥,哪有妹妹为了外家人的错误,迁怒自家哥哥的道理。”
姜泽言放下了心。
“那你与二哥聊聊正经事吧,”姜泽言试着转移姜疏桐的注意力,“国师的情报是你撬出来的,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他活得艰难,最想要的不过是安宁,我许他事情平定之后在观云阁安度晚年。”
姜泽言笑了笑:“是了,你这丫头表面人畜无害,实则洞察人心,既有心机又有魄力。”
“二哥,我心思好乱啊,”姜疏桐迷茫地看着前面不见终点的路,“识人不清,荒唐可笑。”
姜泽言也不是不知道姜疏桐与萧怀逸之间的故事,自然知道她在影射什么,深叹了一口气:“为情所困者,自然失去了清醒理智……昭阳,你要知道,智者不入爱河。”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姜疏桐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
......
春天来的悄然,去的也悄然,天又渐渐炎热了起来,两国交战四个月余,而姜疏桐从北到东,已然走遍北边大多数的州县。
姜泽言和姜疏桐一行,从民乱最甚之处——京畿道之后往北的陇州和宁州入手。
东宫暗桩一早替姜疏桐探查清楚了叛乱之人的聚集地,姜疏桐寻了当地刺史领了兵之后,直直杀入了他们老巢,纵着乔娘他们一行人杀伐果断。
当时那扰乱之人死去时候的惨状,姜泽言看了都有些惊诧。
都说女人不好惹,失恋的女人,更不好惹啊。
随后姜泽言和姜疏桐顺着路去了陇右节度使,姜景行曾告诉过她,西北的几个小国暗中与西王庭签了合约,会助西王庭行事。
宁帝虽当即断了给那些小国的赏赐和商贩来往,但其中自然有小国还忿忿不平,膨胀了内心,时常对大瀛有突击的进犯,姜疏桐去了陇右节度使府上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守株待兔,瓮中捉鳖,将那群进犯的宵小之徒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并将所有尸骸挂于城墙之上三日,以儆效尤。
再就是去了灵州,那边靠近银川,是大瀛与蒙古那边的界限,其刺史多不作为,被姜疏桐当众打了五十大板,血肉模糊,给所有的州牧和刺史一个惊醒。不过还好虽皮肉伤触目惊心,但她还算有些分寸,那个刺史养上一两个月也便无碍了。
一路上,两人便各凭手段治贪官,查污吏,纠冤案,最后根据刑法定罪处罚,所到之处百姓沉冤昭雪,回归安宁。她的名声又传遍大瀛,可这次名声却是两极化——因为她对贪官污吏、反叛宵小的处决,异常凌厉狠绝,是按照大瀛律例最严重的刑罚而定,毫不留情——重者凌迟、鞭笞、火烙、绞刑;轻者重板、刺字,拖街游行.......
甚至周围所有小国听后都有些闻风丧胆。
另一边,姜疏桐对百姓却格外宽厚,收成不好之处她开粮仓,赠种子,受灾之处她建慈幼局、养老院,维护妇女权益,让百姓在战乱之时,亦心安不少,多对她感激涕零。
一边喊她“女阎王”,一边称赞她是“在世菩萨”。
姜泽言多是侧重根据当地的发展形势,给地方官员分析侧重点,看顾民生,功在社稷,比姜疏桐要低调些,只是因着他不需要发泄情绪罢了。
可他的低调,有意无意中,似是将表现的机会刻意让给了东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