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总要有人来背锅
“阿姼，你是我族唯一血脉，记住，阿娘只要你平安。”
“阿姼，阿姼，记住，不要妄图醒来才能平安…”
是谁？是在叫我吗？阿蛇，这是什么土鳖名字啊！她现在头痛欲裂，一点也不平安！
七九感觉浑身冻得厉害又痛得厉害，特别是头上两个肉芽般的小尖角，那种欲要拔出头皮的感觉疼得她想撞头。身上鳞片像是一层沉重的鳞甲裹紧了她，让她的肌肤皮肉得不到舒展疼痛不堪，只恨不得快快挣脱这层束缚。
姜奉瑄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书卷，手一挥搁在架上的银盆便飞到身旁。在净魂盆里蜷成一团的七九此时不停蠕动身体，窸窸窣窣的磨蹭着。
似乎是看出盆里的小家伙有些不适，姜奉瑄手中现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白瓷瓶，他手略微一托白瓷瓶便悬浮在净魂盆上，小小的瓶子却源源不断地往盆里注满了一盆凜山冰泉水。
净魂盆装满水后，姜奉瑄收回白瓷瓶又拿起一旁的古籍，不再理会盆里那条来回翻动的小蛇。
七九不知道，此时距离月华花试已过去三月之久，她人事不知的昏睡了三个月。
那日她糊里糊涂吃下了筑基期修士们梦寐以求的月华花，未经炼化的月华花药力强劲，被她吞入腹内后直接化开迅速冲击她肉身的经络血脉，也是因她特殊的血脉体质才没有当场爆体，但也是瞬间被强大的药力冲击得昏厥过去。
比试的平台上，还是顺印小和尚发觉不对喊停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天上的云层散开后，皎洁的月光重新照亮了这一方水面，可是那闪烁着金黄光芒的月华花却再不见踪影。
观看比试担当评审的诸位掌门长老纷纷进入封印的比试空间，查看月华花的下落。
只见封印完好，并无外人入侵。便是水边观看比试的几家子弟，也被掌门长老们逐个查看了遍，并无人敢私藏月华花。而因月华花药力冲击昏厥的七九因身体进入一种僵化假死状态，竟侥幸蒙混过去躲过了掌门长老的检查，被向日晚假借四处查探悄悄收入灵宠袋中。
月华花消失的莫名其妙，韩家为此失了脸面也付出了代价。
众家弟子参加比试以来不管是自身补充体力的灵药还是防御攻击的武器符箓都是笔不小开销，辛苦比试就是为了得到能够帮助他们晋升的灵植。如今月华花在比试场中消失，便是韩家布置守护不力，理当拿出相等的东西补上这个大彩头。
韩家派出查看场地的长老回来，面有菜色的问询家主如何处置。韩世高当机立断让人开库拿出韩家珍藏的一朵五瓣石生花，众门派主事的掌门长老皆夸赞韩家有魄力，比试也得以继续下去。
石生花并不少见，相反只要在较为干旱的区域，剥蚀残丘地貌处的经常可以寻摸到一簇簇的石生花。只是石生花可为修士入药所用的部分仅为去除外皮的肉质部分，且生长缓慢，每长一瓣需要百年，而石生花又是该地貌常见的一种低阶兽沙羯最喜欢的口粮，因此只要是沙羯繁衍旺盛的季节，大片的石生花便会被啃食干净，难以成长。
韩家拿出罕见的五瓣石生花，此年份药效也弥足珍贵堪比月华花，可见韩家的底蕴和诚意。
当然如此重大的失误，韩家虽然背了锅但也要作出彻查。韩世高见不到天尊只能转向也在现场的向日晚相助。向日晚巡视一圈回来不经意捏了捏袖子里的灵宠袋，一脸深沉地道：
“魔子可恶！”
留下还在比试的众人，向日晚火速消失，众人只当他追随魔人气息而去。
向日晚则当即回到空间府邸，将没了气息的小蛇交给师傅并跪下请罪。
虽说他有意想要惩戒一番韩家，但也仅是想用月华花的孢粉来治疗七九的伤口和提升一下华清律兄妹的体质，让韩家不能大量收成月华草，可没想要去扰乱西山传承数千年的月华花试。
因此在探查到这条胆大包天的小虫居然敢生吞了月华花后，他一方面担心这条小虫爆体而亡，一方面也深悔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比试乱套。
姜奉瑄伸出两指，轻点在一团僵硬的蛇身上几处，淡淡地开口：
“行事任情恣性，去大梦泉反省一年。”
向日晚“嘶”的喉音在抬头接到天尊投来的眼神时，出口变成一声“是”。
大梦泉是凜山十八泉之一，作用和名字差不多，人进入泉水氤氲的水汽中，不久便开始大梦人生了。只是，沉浸泉中美梦会让人形销骨立，遭遇噩梦会让人心神俱裂。因此入大梦泉必须时刻强悍肉体和守住意志，这样才能在美梦中清醒，在噩梦中不迷失。此泉是凜山锻炼高阶弟子心智和抵抗幻境的一处重要试炼场所。
“师傅，七九吞下未经炮制的月华花，会……”爆体而亡吗？向日晚咽下问句，因他任性和大意而叫这灵性十足的小东西死掉，他也会很自责的，毕竟这条小虫难得合了师傅眼缘，让师傅兴起养了这么一只低阶宠物。
“不会。”姜奉瑄刚才探查蛇身经脉的时候，发现她体内有非常微妙的变化。
承受不住药力的经络迅速崩溃，小黑蛇迅速出现颓败濒死迹象，可是还没死透呢经络又迅速重组成型，再一次承接药力冲刷，如此反复，导致小黑蛇呈现僵硬化石状态，然却未死。
此时亦不宜细察，待返回凜山再行斟酌。
姜奉瑄微捻手指，而后吩咐：“听雨，回凜山。”
“是，天尊。”听雨在大厅一角闪现，又领命而去。
聚集在韩家的西山众门派接到听雨传话天尊要即刻返程，虽面面相觑疑是与天魔现身相关，但也不敢多嘴打听什么。只是疑惑天尊仅收了一徒便回，难道另外一徒已经收了？
长辈们碍于身份不好多言，小辈之中却是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仙使，日前我等听闻天尊此行会寻两位天赋之人收做弟子，此前我们已见到其中一位，不知另一位是出自西山何处？”
听雨笑眯眯地看着人群中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娇俏女孩，“天尊说过缘法妙不可言，万千变化皆乃天意，此行已圆满。诸位，告辞。”
一阵水雾团起，几个飘拂间，众人只见听雨的身形出现在远处云端，随着若隐若现的天尊车辇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