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Promotion

-魔法部部长办公室后勤处-

过完白色情人节，赫敏正式任职部长办公室后勤处的一名文秘时，她和马尔福私下见面的次数两只手已经数不过来了。这天她一进魔法部电梯，一只镶着绿边儿的紫色纸飞机颤颤巍巍的追上她，撞了撞她的肩膀。

赫敏一路走，纸飞机一路跟着她，一直走进了她和另一位文秘公用的办公室时，赫敏才把它揪了下来塞进了包里。

“早上好，珀西。”赫敏用魔杖清理了桌面，把那一厚旯文书挪到了窗边，而后坐下来拿出了她的速食咖啡。”会议在十五分钟后。”她拉开抽屉，取出深红色的文件夹。

珀西韦斯莱，这位韦斯莱家“最出色”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横向发展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和韦斯莱先生更像了。赫敏可不想被他抓住她和马尔福私下往来。于是她把马尔福的讯息夹在文件夹里，悄悄的展开看，看到上面一行字，写着。“亲爱的格兰杰小姐，恭喜您正式入职，今晚八点，在海利安娜为您庆祝。”

赫敏在后面批注了言简意赅的回复。“BUSY”

然后施了个隐身咒，让它飞走。

办公室里接着冲进来几个老朋友，哈利穿了一件不符合他年龄的黑风衣，罗恩看起来瘦了几分，挤在一件米黄色的毛衫里，金妮挽着未婚夫的手，他们挤进小小的秘书办公室时，大喊着。”祝贺你！赫敏！”引起了珀西的不满。

“孩子们，这里在部长办公室的隔壁，安静些！”

哈利率先拥抱了赫敏，水汪汪的绿眼睛望着她，说。“我很高兴你走到这一步了，赫敏。”

罗恩扭扭捏捏的被金妮推了出来，和赫敏握了握手，简洁的说。“祝贺你，赫敏，我相信你。”

“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金妮笑容灿烂，“这是你的第二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文书？珀西，向我发誓你会好好照顾赫敏。”

珀西已经被挤到了门边，他踮起脚想给自己更多的呼吸空间，又被最小的妹妹追了过来。“她也是我的小妹妹！我当然会照顾好她！”

“那些是会议文件，事实上我负责的第一个会议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我爱你们，晚些见，好吗？”赫敏夺路而逃，在走廊上深呼吸一口气，才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乔治餐厅-

午餐时间和金妮坐在一起的时候，赫敏听到她说，“他们在你的晋升上做手脚实在太可恶了，上次我和哈利去哈金斯夫妇的晚宴，听到他们在议论你，说你之所以在威森加摩的晋升名单里无一席之地，就是因为你的脾气太呛，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样纯粹的污蔑！”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赫敏的食欲寡淡，这会儿看着对面两个男孩大朵快颐，她低头看了看手表上，他们的指针指向了“午餐”，而赫敏的指针则指向了“休息”。神奇的魔法。她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想到威森加摩的付出——她几乎一个人整理完了整个巫师法修订的法典，并且组织了大大小小的决议庭，论功晋升的话，晋升为威森加摩高级魔法师都绰绰有余，但在所谓的公平投票机制下，她只得到了基本称职的侮辱。“威森加摩的公正是相对的。”到了最后保护她的依旧不是她在工作上的辛勤努力，而是她作为战争英雄的光荣背景。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想到在威森加摩最后的交接情况，无名怒火涌上来，烧的她全身上下发烫。

“赫敏，法律执行司属意我接任副司长。”哈利说。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赫敏说不出来是否嫉妒哈利在魔法部的康庄大道，毕竟他在学生时期受过的苦足够多了。

“奥罗办公室的负责人换成了小希格斯。”哈利又说。

-海里安娜-

“小希格斯去了奥罗办公室？”马尔福在赫敏第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率先喝掉了一杯血腥玛丽。“这挺让人意外的。毕竟，哈利波特要做副司长了。奥罗办公室也的确是个镀金的好地方。听说你也在那里待过？”

“也许吧。”赫敏的眼神空洞，望着不远处闪动的灯。

“我们的部长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这次的调动名单，几乎满足了各方势力的要求。”马尔福在说话时候又喝掉了一杯酒。

赫敏说。“你呢？在哪里高就？”

“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马尔福玩味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不得不说，不大符合我的气质，我原本是想竞争神秘事务司的职位，但可惜，我不具备过人的背景。”

“还会有其他机会的。”赫敏喃喃的说。

马尔福忽然盯着她，顿了顿才说。“您今晚的心情格外的好？”他指了指赫敏的酒杯，不知不觉也已经空了。

赫敏低头，复又抬起头。“我在考虑离开魔法界。”

“魔法界？如何离开？”

“回到我家去，申请麻瓜的大学读古典文学。”赫敏慢慢的说。

“看来你把一切都想通了。”

“也许吧。”

“你会有大作为的，格兰杰。”马尔福认真的说。“如果你现在离开，你会在麻瓜的世界取得一定的成就，但是留下来，也许你会成为魔法部长。你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赫敏忽然笑了笑，“那一天还很远。”

马尔福不再说话了，静谧的湖蓝色灯光下，映着他的头发，他的皮肤，愈发的浅，他的神色包含着说不清的情绪，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身体微微前倾，倚在桌子上，酒味儿顺着空气飘了过来，混着某种水果的香气，赫敏不由的也望着他，从他的额角看到眼睛，再看到鼻子，再看到嘴唇，他衣服的第二颗扣子。

“我……”

“你……”

这朦胧的浪漫时刻很快消散，赫敏紧紧的抓着手里的杯子，破天荒的第一次和马尔福谈起了工作之外的话题。“你会因为每天起床来到魔法部而恐惧吗？”

马尔福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似乎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每天从飞路站出来，路过喷泉广场的那一段路，那段永远潮湿的石板路上，我觉得脚下塌陷，头顶落下巨石，火龙飞舞，我被食死徒包围，一把冰冷的长刀穿过我的心脏。”赫敏停了停，“当我走进魔法部的电梯时，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无论我工作如何出色，他们都会说，看，这是那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救世主的朋友，她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你是对的，他们的确那么想。”马尔福说。

赫敏看了他一眼，“什么？”

“不仅如此，每一个在魔法部工作的人，都会嫉妒你的光环，你的朋友，他们在暗中期盼你平庸无能，软弱可欺。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的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的嫉妒你，因为你如此优秀，又如此幸运。每个人都会在你脚下的火焰里填一根柴，他们渴望看到你被毁灭。”马尔福说着说着，甚至笑了。“我经历过所有的一切。”

沉默里赫敏听到冰块在杯子里相撞的声音，一切都像浮出水面似的清晰起来。

“沉住气。”马尔福说。“不然你会和我一样，只能期盼第二次机会降临。”

“看起来你的第二次机会很不错。”赫敏说。

-格里莫广场12号-

这是赫敏那一年最后一次私下见到马尔福，因为很快，纯联在与凤凰社之间的拉锯战中无法取得胜利时，矛头转而对向了那一部分原本置身事外的中立派。

要求对一级战犯开启重审的提案经由赫敏，很快递到了部长的桌子上。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练习，在正式和纯联对抗前，每一方都需要拉拢到足够的势力。

赫敏常在深夜阅读威森加摩的审判记录，获知一批又一批的食死徒被重新拉上了审判席，可怜的潘西帕金森，在婚礼的前一周又被卷入了这场风波，至于马尔福和他的母亲，也未幸免于难。马尔福被停职，和马尔福夫人一起受魔法部新24号令的约束，直到威森加摩再次宣布他们无罪前，都要在家监禁。

一个清晨，预言家日报通报了莱斯特兰奇家一位保外就医的巫师，在一个夜晚自杀抗议。

“我听说莱斯特兰奇是用麻瓜的方式自杀的。”哈利说。

罗恩姗姗来迟，他已经退出了魔法部，转而进入了查尔斯魁地奇俱乐部做教练，一进来就急着说。“朱莉要我陪她去选结婚的帽子，梅林的胡子，那些帽子都让她看起来胖了不少。我从来不知道帽子对一个人这么重要。”

赫敏还在处理文件，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紫色的毛线开衫让她看起来更像女巫，听到罗恩的话下意识的反驳她。“帽子是很重要的，朱莉选了什么样的？”

“白色的，圆圆的，垂了条尾巴。”罗恩说。

“我希望那顶帽子和你描述的不像，不然就太难看了。”赫敏说。“婚礼在明年二月，你们还有很多东西要选……”

“赫敏！”罗恩捂住了耳朵表示抗议，“拜托了，别提婚礼。我已经写信给妈妈，请她来帮忙了。”他又说。“不过她因为魔法部重新审判这档子事生气的不得了，我们一个堂兄也被抓进去了，真希望这场闹剧能在婚礼前结束。”

“还有三个多月，相信新年前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赫敏近来常常感受到自己像是一个拧过了发条圈数的时钟，总是忙忙碌碌，一刻不停歇，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喜怒难辨，罗恩是一团乱，他的未婚妻又热烈而活泼，两个人凑在一起，总让赫敏想要避开。她失去了一个朋友。

而另一个朋友因为他天生的善良，在这场战争里受到了攻击。

“哈利，你需要靠边站。这不是我们的战争。”赫敏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