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佐罗 佑罗

吃过晚饭，我听到楼下有弹琵琶的声音，打开手机的监控装置，手机小屏幕里出现了乔奶奶，她正坐在床沿上弹琵琶。乔奶奶琵琶弹得是很不错的。

从摄像头的位置推断，大头是坐在乔奶奶对面。

乔奶奶一边弹一边说：“注意，看我手指的动作，我尽量弹得慢一些。”

乔奶奶在和坐在对面的人谈话。

是谁呢？

肯定不是大头，因为大头不可能学弹琵琶。

可惜我无法看见。

“佐罗、佑罗，你们俩别老嘀嘀咕咕。”乔奶奶停下来训斥，“你们再聪明，不仔细看也学不会。”

奇怪，怎么又出来一个佑罗？

乔奶奶训斥：“佐罗、佑罗，你们俩又在吵，你们俩总是在抬杠。都给我闭住嘴。”

手机里的画面上下颠簸着，大头在往沙发上跳。

大头真笨，沙发并不高，它跳了几次都没跳上去，居然委曲求全，钻到沙发下面去了。

这样镜头里面的画面就差远了，我只能看见小矮人的下半部。

啊，真的有两个，都穿着黑色的斗篷，并排坐在两张小凳上，脚都被斗篷遮住了，斗篷上面放着两把小琵琶。

乔奶奶坐在沙发上弹大琵琶，对面的两把小琵琶也跟着弹。

摄像头的位置太低，无法看见佐罗和佑罗的脸，但从下半身看，两个一模一样。

佐罗、佑罗显然极聪明，学得很快，开始弹出的声音嘈杂不齐，不成调子，但很快能连成曲子了。

只是他们不停地争，“唧唧嘶嘶”，也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

乔奶奶也老在不停地训斥他们。

“好啦，今天的音乐课就上到这儿。”乔奶奶放下了琵琶。

佐罗离开了座位，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到了乔奶奶身边，嘴里“唧唧”地叫着。

乔奶奶说：“怎么？MP4又不会用啦？我不是教过你怎么用吗？”

佐罗“唧唧”一通。

乔奶奶嘟囔着：“你想让我再重新教你一遍。对不起，我也忘记了，我要去问楼上的皮皮。不过，他好像发现了你们的痕迹。我不好再去。唉，人老了，对那些高科技的电子玩意儿一点儿不懂，偏偏你们就喜欢那些东西。”

我明白了，原来乔奶奶每次上楼问我，都是为了教佐罗、佑罗啊。

我想：比起乔奶奶，我熟悉高科技啊，虽算不上精通，可看说明书没问题。我要当老师，教佐罗、佑罗使用这些高科技电子玩具，白玩。

乔奶奶站起来了，离开沙发，坐到床边。

手机画面猛烈颠簸了一下，大头这回好像跳上了沙发。这回好了，我能看到屋子里的全景。

哈，我看到了佐罗、佑罗了。

佐罗和佑罗披着黑斗篷，戴着黑色的宽边帽，蒙着黑色的眼罩，两个打扮得一模一样。我猜测乔奶奶把其中一个叫成佑罗，也是为了好区分他们。

佐罗和佑罗跑到了床边，为乔奶奶按摩腿。

乔奶奶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哼着小调，仔细听是：“风儿轻，月儿明，夜儿真安静，小鱼小鸟闭眼睛……”

哼着哼着，乔奶奶突然睁开眼训斥：“又捣乱！”

原来，佐罗和佑罗抱着乔奶奶的两条腿，向不同的方向活动，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两个还“嘶嘶”地乱叫，争论不休，似乎都想叫对方按照自己的意见办。

乔奶奶厉声呵斥：“你们俩又抬杠，意见老相反，我可经不起你们折腾。不许争了，都听我指挥。左，右，左，右。”

佐罗和佑罗老老实实按照乔奶奶的指挥动作。

过了一会儿，乔奶奶突然说：“佐罗，你又在我头发上搞什么鬼？”

佐罗已经悄悄跳到了床上，拿着一排小玻璃瓶，用一支小画笔在为乔奶奶染发。

乔奶奶训斥他：“佐罗，你上次趁我睡觉，就把我的头发编成四十多条小辫，把我脸染成黑色，简直把我打扮成大妖怪。”

佐罗从一边拖来一个小木箱子。

啊，是那个雕着花纹、古色古香的小箱子。我在屋顶的夹层里看过。

佐罗把小箱子放到乔奶奶身边，乔奶奶用手摸着小箱子，突然惊叫起来：“佐罗，快把你的破箱子拿开，你养那些大蜘蛛、大甲壳虫，把它们当成宠物一样，以为别人也会喜欢？”

佐罗“唧唧”叫着，似乎表示不同意，他比画着，要打开箱子。

“快拿开，快拿开，不咬人，我也不喜欢。你应该向佑罗学学，佑罗多规矩，多老实。”乔奶奶生气地叫。

我正瞪大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小手机里发出一阵音乐，接着屏幕暗了下来。

糟糕，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