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今夜之后,您可就是马奴的人了
子时三刻,浓稠夜色吞没了沈府,更梆声碎在春寒里。
沈白榆裹紧单薄裙衫,悄无声息地穿过垂花门向外院行去——那本不是一个未出阁小姐深夜该去的地方。
“吱呀——”一声陈旧门轴声中,外院马厩旁的柴房门被她轻轻推开。
月光涌入,照亮了草垛上那假寐的马奴。粗布短衫微敞,麦色的胸膛微微起伏,像只盘踞在此的野兽。
她攥紧衣衫,春寒沁入肌肤,却压不下颈间暖香的燥热。
分明是她蓄意前来,此刻不安的却是她。
草垛上忽地溢出一声轻笑,微微沙哑。
“迷路的雀儿都晓得往亮处飞,”那马奴不知何时醒了,他慢悠悠支起半边身子,粗布衣衫还滚着细碎草屑,“大小姐怎偏往这腌臜地儿钻?”
那低哑戏谑的声音激得她一阵颤栗……沈白榆呼吸一滞,绣鞋不慎踩到散落的马鞍铁扣,整个人向前跌去。
一双大手猛地钳住她的腰。
掌心粗粝的茧子刮过轻纱,几乎磨破单薄衣料。
她指尖发抖,笨拙地去勾他腰带,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腕骨。
铁箍似的,像是要掐碎她的骨头。
“唔……”沈白榆疼得眼尾泛红,喉咙里溢出一声猫儿似的哼声,“你、你攥疼我了……”
“这点儿疼都受不住……”马奴低嗤一声,粗糙指腹恶意地碾过她腕间皮肤。
沈白榆呼吸微乱,却咬唇不吭声,只拿那双湿漉漉的眼望他。
“……还想解人腰带?”他低嗤,另一只手猛地扣住她下巴。
“看清楚了,”他逼她低头,草垛上散落的马鞭浸着干涸血渍,麻绳缰绞成狰狞的结,“奴才这儿,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她呼吸越发急促,甜腻的药香随着热度从皮肤蒸腾而出。
鼻尖吸入了她身上危险的香味,马奴喉结滚动,忽然松了手。
“怕了?”他退后半步,阴影里眸光幽暗,“怕了就滚。”
可沈白榆没退。
“帮帮我,”她素白手指勾住他腰带边缘,生涩地扯了扯,嗓音柔软,却带着一种世家小姐的矜贵,“我会给你一笔银子的……”
马奴忽然笑了。
“回你的闺房过家家吧,小姐。”他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垂眼睨着她,“这儿可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
这马奴怎么油盐不进!沈白榆从草垛上爬了起来,“你不赚这个钱……”她轻哼了一声,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自有人赚。”
话音未落,她转身便走。
一步。两步。
马奴蓦地攥住她手腕,将人一把扯了回来。
沈白榆踉跄着撞进那硬邦邦的怀里……贴的太近了,呼吸间,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昂贵的甘松香味。可还未来得及细嗅,已经被那马奴打横抱了起来。
柴房角落搭了张简易的木板床,只铺了一层干草,沈白榆被丢上去时后背硌得生疼。
下一刻,马奴单膝压上床沿,掐住她下巴,粗粝带茧的指腹摩挲过唇畔:“大小姐可想好了?”
沈白榆忽而启唇咬住了他的拇指。
没用力,只轻轻咬了一下。
马奴的瞳孔骤然缩紧。
“怕不怕?”他声音里带着致命危险,“过了今夜之后,您可就是马奴的人了。”
他话未说完,沈白榆已主动攀上他的肩膀,眼睛却是闭起来的,睫毛微微颤动。
马奴眸色一暗,带着厚茧的指腹擦过她颈侧,状若无意在那涂了药的位置重重摩挲,“用了什么,嗯?”
她睫毛抖的更厉害了,换得他低头吻上眼睫,俯身低叹。
夜风穿过破窗,却吹不散满室春华。
……
不知过了多久,晨光终于透过破旧的木窗,在凌乱的草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大的柴房弥漫着一股干草与暧昧交织的味道。
沈白榆的背脊被粗糙的草垛刮出了红痕,她咬着下唇,指尖死死掐进眼前人如铁般的肩头。
“停……”她的声音破碎,“够了……”
马奴低低地笑了一声,弓起的肩背犹如蛰伏的猛兽。
汗珠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滑落,他垂眸,伸手捻起一缕她汗湿的发丝,在指间缠绕:“昨夜……小姐可不是这态度。”
他接下来声音低得只有沈白榆能听见,“抓着奴才肩膀哭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好哥哥呢。”
“你胡说!”沈白榆耳尖烧得通红,她昨晚明明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她撑着酸疼的身子伸手要打人,却被对方轻易制住手腕。
“小姐不乖呢。”炙热的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腕子微微用力。
晨光中,细小的尘埃在光中飞舞,沈白榆才第一次看清了这马奴的面容——这马奴眉目生得倒好,就是带着几分肃杀,偏生薄唇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倒显出几分不羁的野性来。
那危险的气势,像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沈白榆被吓得缩了缩身子。
马奴低笑,“大小姐在看什么?”
“这金簪价值百两……”沈白榆晃了晃脑袋,强撑着身子坐起,翻出了那枚她极宝贝的双鸾衔枝金簪,带着点不舍,“算我买你一夜……啊!”
“啪……”
一声脆响突兀响起,在寂静的柴房里格外清晰。
沈白榆身子猛地一颤,臀尖猝不及防的微痛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痛倒不算什么,偏是那声响清脆……灼烧仿佛从被打处一路窜上面颊,羞恼得她耳尖都要滴出血来。
这该死的马奴!他竟敢……
她挣了挣,欲要打人,双腕却突然被扣在了头顶。
“你放开我!”她眼底烧着火,声音却因哭喊过甚,仍带着一丝哑意。
“小姐现在才后悔,”他嗓音低哑,“晚了吧?”
话音未落,他低头,放肆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奴才可是会吃人的。”
炙热的吻一路向下,犬齿游移到肩颈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兀炸开。
那马奴竟重重咬了她一口!
“大小姐勾人的时候,”他舔去血珠,指尖抚过她疼得发颤的眼睫,“就没想过现在后果?”
“嘶!!”沈白榆疼出了眼泪,忍不住痛呼出声,“你属狗的吗?!”
“后果?”她一把推开马奴,再无半点算计了对方的心虚,“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果吧!”
正当此时,院外突然一阵杂乱。
她的丫鬟带着哭腔的尖叫不停响彻:“来人啊!我家小姐被歹人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