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今夜之后,您可就是马奴的人了”
阳春三月,万物生长,好事正酿。
沈府内,晨光透过破旧的木窗洒在堆满草垛的柴房里,不大的小室正弥漫着干草与暧昧交织的味道。
沈白榆裸露的背脊被粗糙的草垛刮出了红痕,她咬着下唇,指尖死死掐进眼前人如铁般的肩头。
“停……”她的声音破碎,“够了……”
“马奴”阿遇低低地笑了一声。
汗珠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滑落,他垂眸,伸手捻起一缕她汗湿的发丝,在指间缠绕:“昨夜……大小姐可不是这态度。”
他接下来声音低得只有沈白榆能听见,“抓着我的肩膀哭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好哥哥呢。”
“你、你胡说!”沈白榆耳尖烧得通红,伸手就要打人,却被对方轻易制住手腕。
晨光映入柴房,细小的尘埃在光中飞舞,沈白榆才第一次看清了这马奴的面容——这马奴倒生得极好,山峦般的眉骨,微微上翘的瑞凤眼,唇角微扬时,旁侧酒窝像是勾人的陷阱。
阿遇低笑,“大小姐在看什么?”
“这簪子值八十两银子……”沈白榆晃了晃脑袋,强撑着身子坐起,翻出了那枚她极宝贝的金簪,带着点不舍,“算我买你一夜……啊!”
沈白榆话还没说完,双腕突然被扣在了头顶。
“放开我!”她眼底烧着火,声音却因哭喊过甚,仍带着一丝哑意。
“现在后悔,”他嗓音低哑,“晚了吧?”
话音未落,他低头,放肆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炙热的吻一路向下,犬齿游移到肩颈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兀炸开。
阿遇竟重重咬了她一口!
“大小姐勾人的时候,”他舔去血珠,指尖抚过她疼得发颤的眼睫,“就没想过后果?”
“嘶!!”沈白榆疼出了眼泪,忍不住痛呼出声,“你属狗的吗?!”
天地良心,她当然想过后果的!沈白榆疼得吸气,此前零碎的记忆却涌上眼前——
两个时辰前。
妆奁里的红瓷瓶被她挑开瓶塞时,丫鬟碧石的泪不要钱的砸在她手背上,抓着她的手,抽噎声压都压不住,“呜呜……小姐……大少爷若是知道您用……这等腌臜药……”
铜镜里映出沈白榆苍白的脸。她垂眸看着指尖胭脂色的药膏,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那就让他来打我。”
药膏被一点点揉进锁骨,沈白榆盯着镜中的自己,眸光决绝,“我求之不得。”
日前,继母尖利的话犹在耳边:“薛府大公子虽有肺痨,可到底是府里嫡子,你嫁过去……总好过守着着你那傻子哥哥等死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白榆闭了闭眼……那薛家的大公子,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她还有哥哥要保护……哪怕声名狼藉,她也得留在府里。
思及此,沈白榆孤注一掷地推开房门,朝着府里马厩方向决然走去。
那是后院最偏僻的角落,隔壁的柴房里住着个府里不久前新来的年轻马奴。
一个初来乍到又无亲无故的小马奴。最适合做她计划中的棋子。
推开破败的柴房门,月光泄入。
草垛上那马奴一身粗布衣裳,短衫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在月色中若隐若现,竟透出几分猛兽蛰伏的危险。
危险感扑面而来,沈白榆当时有些想逃。
草垛上却溢出一声轻笑:“这是哪家千金迷了路?”
那声音低沉悦耳,咬字十分清晰。
“帮我……”她声音沙哑,刚一开口,绣鞋绊到脚下干草,整个人踉跄向前栽去。
预想中落入草垛的触感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大小姐可知,”阿遇嗓音沙哑,粗糙的大手精准扣住她纤细的腰,“夜闯男人房间,会付出什么代价?”
“你帮帮我……”少女脖颈带着幽香,声音很软。手指不得技巧的划过他腰间,差寸许就要触到腰侧的令牌。
阿遇突然掐住了她手腕,被他顺手藏起的令牌上,“敬王令”三个字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腕间力道大得让沈白榆低低哼出声,“你抓疼我了……”
鼻尖嗅到了甜腻危险的药味,阿遇眸色越发幽暗:“大小姐要奴才……怎么帮?”
“过了今晚,”沈白榆不得章法的勾着他粗布的腰带,眸光诚恳,声音更诚恳,“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够你回乡娶好几房媳妇……”
贴的太近了,呼吸间,沈白榆似乎闻到了一股不该出现在下人身上出现的甘松香。还未来得及细嗅,已经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柴房角落搭了张简易窄榻,沈白榆被放上去时后背硌得生疼。
阿遇单膝压上榻沿,粗粝的指腹抚过她颈侧:“大小姐可想好了?”
他声音里带着致命危险,“过了今夜之后,您可就是马奴的人了。”
沈白榆轻轻咬住下唇,漂亮的眸子看着他,不说话。
“小姐别怕,”他带着厚茧的指腹重重擦过她颈侧,状若无意在那涂了药膏的位置抹了抹,“奴才会很温柔的。”
……温柔?呵!
这词儿和这马奴压根不搭边。
沈白榆是被肩颈的痛刺的从回忆里回神的,肩头牙印还带着血。
沈白榆暗骂一声,扯过一旁粗糙的薄被掩住身子:“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果吧!”
正当此时,院外突然火光冲天。碧石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夜色:“来人啊!我家大小姐被歹人掳走了!!!”
“歹人,”阿遇闻言低笑,咀嚼了一下这个字,将她衣衫拢了拢,“捉奸的来了。”
他声音轻得似情话,“大小姐您说,他们是先打死奸夫,还是先沉塘了小姐?”
“砰——”的一声巨响。
沈白榆来不及说话,破败的柴房门便被从外踹开。
刹那间,沈白榆狠狠咬破舌尖。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衬着她破碎的衣衫,活脱脱就是被人所迫的模样。
当沈老爷带着家丁破门刹那。
精壮身躯将另一人遮了个严严实实,眼前凌乱的情形却不难猜测过程。
“孽障!”沈老爷抖着手,险些背过气去,“你、你们……”
半晌,沈老爷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把这大胆狂徒给我拖出去打死!”
家丁们冲上来,阿遇慢条斯理的给沈白榆盖严被子,甚至还有闲心在她耳边低语:“大小姐好算计,只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