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08不必劳烦他
地铁壅塞,苏迩也是转了好几条线路才到赴宴位置。
戚景程家境虽一般,但请客吃饭从不含糊,出手阔气,直接包场。
酒吧仅留了位驻场歌手在,情歌对唱像极了职场玩乐的鬼点子。
两个协会内公认的小情侣,借着情歌的由头,明目张胆地kiss。
台下一阵起哄,苏迩寻着卓凝的位置,听其他同事说,她进洗手间催吐去了。
当真今天玩得开心,百酒不醉的卓凝,竟也有人把她灌迷糊了。
“苏迩!这里!”戚景程理应是宴会主角,却独自坐在末尾的沙发。
他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这不被他等来了吗…
苏迩挎着包过去,眉骨染着暖光,温和自若,妥妥的才情美人相。
“让你久等了吧?”她歉意地自罚三杯。
戚景程摇头,他伸手夺过她的酒杯,然后换了浓度低的鸡尾酒。
“跟我不必客气。”他推向苏迩,“喝这个就行。”
“未免小瞧我了吧?”
苏迩半开玩笑地说,目光停在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上。
“没有,我可不敢高估苏才女的酒量。”戚景程同样饱含打趣。
两人相视而笑,心领神会。
凑巧卓凝从洗手间催吐出来,见到苏迩时怔住一瞬,只身跑去抱住她。
“妮妮你不是不来吗?”
“盛情难挡,我就来了…”
苏迩感觉自己接住了一只大型毛绒猫,胸口有被胡乱蹭。
卓凝有点醉意,说话也没过脑子,打了个极浅的酒嗝。
“景程仪表堂堂,妮妮才情横溢,你们两个是上天喂饭的情侣好吧!”
苏迩略显尴尬,戚景程也没好在哪去,难得和谐的气氛被打乱。
她拉过胡说的卓凝,语调难掩不自然,“卓凝,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歇着。”
“我哪有胡说!明明就是!”
“协会的人都看在眼里呢!”
“他们只是不说,又不是眼瞎!”
卓凝一顿输出,她哥俩好地搂紧戚景程的脖子,“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妮妮!”
苏迩捂着额头,简直要被这小醉鬼气到原地去世。
戚景程很有分寸地放下她的手,望向苏迩的眼神变了些,“我…”
“不用管卓凝。”苏迩提前打断他,“卓凝喝醉了。”
戚景程犹豫再三,他还是咽下了即将要说的话。
“要点歌吗?”
“不了,你们唱就好,我五音不全。”苏迩压根是社恐。
闻言,戚景程笑了笑,“苏才女说自己五音不全,谁信?”
苏迩没解释,她在台下听着他温润的唱腔,一首《唯一》唱的微妙。
二楼的娱乐间同样被人承包。
商淮厌趴在台球案上,他卷起袖口下露出的小臂青筋突起。
一米七长的抬杆得心应手,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黑八沿着直线平稳缓慢入袋。
“呦,球技有见长。”巴志杰大惊小怪地夸赞,“今晚怕是输光裤衩咯。”
商淮厌斜眼看他,慵散地轻笑,“谁稀罕你的裤衩。”
脏不脏。
巴志杰仿佛受到了十万伏特重创,他夸张地捂着胸口,“阿厌!你…”
商淮厌俯身认真打着台球,对于他的喋喋不休,置之不理。
随后,一连串地进球,期间失误了那么两次,巴志杰膛目结舌。
“阿厌,你最近是有多缺钱呀?”
一点活路不给他留?
商淮厌直起腰板,他站的有些累了,长腿捞过椅子坐着休息。
他说:“开车耗油。”
尤其是蹭车不给钱的人,亏本买卖总要有个大冤鬼替付。
巴志杰哑口无言,背地里骂了商淮厌几千遍无耻。
“你哥还好吧?”
“嗯,各项指标比较稳定。”
“苏迩晚上有约?”
不然商淮厌怎么会闲得约他出来打台球。
提到了男人的禁忌话题,他眉头明显地蹙着,“显得你很聪明?”
巴志杰闭了嘴,装模作样地轻扇自己巴掌。
商淮厌没搭理他,于是两人结了台费钱离场。
二楼的的电梯在打烊期间是断电的状态,他们便只能走楼梯。
刚巧不巧地碰到一楼包圆场子的宴会,还有苏迩的影子。
商淮厌在意的是她旁边的男子。
“啧啧啧,阿厌你这是被拱了白菜呀,还真别说,他们俩郎才女貌的。”
巴志杰站着说话不腰疼,果不其然被某男踹了腰子。
男人眉眼冷清,忽地迈了脚步离开,巴志杰喊了几声都没喊住他。
……
后来,戚景程提议送她们回家,苏迩瞅见时间已经很晚了,地铁和打车确实也不方便,她也同意了。
先给卓凝安全送到后,大概间隔了一个多小时才送回了苏迩。
“你路上注意安全。”她客气地问候。
“好,你也早些休息。”
戚景程驱车离开,车窗渐渐断绝两人的视线。
苏迩回到开门前,以往留门的商家,这时大门被反锁。
她望向楼层那屋开灯的房间,这个点没睡觉的,似乎只有他了…
苏迩:[那个…可以帮我开个门吗?]
商淮厌:[我不叫那个。]
苏迩:[哥。]
一分钟后,大门缓缓打开,男人清越的五官露出,矗立良久。
苏迩小声说了谢字,绕过他往院中走去,此时后领被猛地扯回来。
商淮厌撑在门框上的小臂青筋暴起,“刚喊了哥,现在见我不知道喊人了?”
女孩气恼,却不得已又叫了遍,“哥…”
“坐着其他男的副驾驶感觉如何?”
商淮厌轮廓深邃,问出这话的时候,他掐断了花丛的枯枝落叶。
苏迩预料到戚景程送她回来,铁定会被商淮厌抓包。
这么多年对她的掌控欲…一点没变,大概还有不甘心的成分在里面。
分都分了,怕什么…
“除了车没你的好,其他感觉都一样。”苏迩已经比较委婉地说了。
她不清楚的是,男人今晚犹如命运捉弄般,就在她赴约酒吧的二楼。
商淮厌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淡定,他将枯枝败叶碾在脚底狠狠踩着。
“是。”他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对你来说男人也一样?”
就比如,他哥与他有什么区别?戚景程与他又有什么区别?
苏迩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到喉咙有些发紧,“商淮厌,我在就事论事。”
他总是西拉东扯的干嘛?
商淮厌一言不发,随之让开一条道,清苦酸涩的气息萦绕在四周。
“进去吧。”他偏过头,说得毫无情绪,“下次回来晚了,直接给保姆电话。”
不必劳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