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少女半开着门问:“跟他约好时间了吗?”
“没有,我们是偶然得知大师的名号一路打听过来的。”爸爸语气很是客气。
“他不在,你们走吧。”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可以等。”
“明天……”
爸爸心上一喜赶紧说:“那好,我们到山下村子等,明天一早再来。”
“下个月,明年,都有可能。”少女像是没听到爸爸的话,自顾自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
爸爸听完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啥。
舅舅问:“那他有电话吗?能不能给他打电话联系。”
“你们有什么事,很急吗?”
“很急,我女儿生病了,我们一路从湘南过来……”爸爸着急接过话。
“马上要死吗?”
少女仍旧是没听见一般语气平静的打断。
爸爸和舅舅听了少女的话,面面相觑。舅舅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说姑娘你长得眉清目秀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这么不会讲话呢?”舅舅还想要继续开口抱怨,爸爸赶紧拉住了他。
“姑娘,我们这次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和生死也有关联。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联系一下叔于田大师?”爸爸诚恳地说道。
少女这才定定看了他们一番,眼神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着,与她视线对上我不自然的低下头。
语气透露出一丝怀疑。“哪那么严重?看着一时半会死不了啊。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来找他,他哪里忙的过来?”
爸爸便将我身上发生的一些怪异之事,以及我们四处求访高人都无果的情况说了出来。少女听后,沉思片刻,“有点意思,不过他好久没回来我也联系不到他。”说完,少女转身进了院子关了门。
爸爸和舅舅抬手想拍门,少女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别再敲了。”
舅舅嘴里还嘟囔着:“我去,这什么人啊。”
爸爸神情失落。
又等了会里面再没动静,叹一口气……心情没有之前的各种起伏,很是平静的说“爸爸,舅舅我们下山去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舅舅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打开了车门。
开上车子下山,路上爸爸和舅舅都没说话。回到村子也才下午一点。路过迎宾旅馆门口舅舅突然停下车熄火,转头对爸爸说:“姐夫,这么大老远来都来了,我们在这住几天,说不定就这几天那个叔于田就回来也不一定呢!”
爸爸有些犹豫……
“算了舅舅,出来这些天我已经想通了,我们回去吧,不要再浪费钱了。”我依然很平静。
“雯雯,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别气馁”爸爸安慰我。
“听我的,雯雯,我看这周边风景很是不错,我们就当在这玩几天,散散心也好。钱的事你别操心哈。”说着就开门下车。我和爸爸也只好跟着下车。脚刚下地旅店老板就迎了出来。
“三位老板住店吗,先进来坐吧。”笑容很是热情。
“两个房间有吗?”舅舅把包往胳膊下面一夹,掏出烟点上。
“有的有的”老板依旧热情地回答。
舅舅听着就去开后备箱,老板忙跟过去帮忙拿行李袋。
进了旅店老板让我们先坐到一个茶桌前,拿出盖碗茶具给我们泡了茶,我心里想着这店跟之前的还挺不一样,之前住店都是交了钱就去房间了,这老板真是好客。泡茶也是我没见过的方式,杯子跟村里王爷爷喝酒的一般大。
我看了爸爸一眼,看他也是疑惑不解的表情。又看舅舅,舅舅像是司空见惯一样喝了口茶说:“老板,茶不错啊,不过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板笑容不减给舅舅又倒上茶回答说:“三位是去了五灵山下来的吧?我们这很多外地人客人都是上去下来住店的。”
“那你还问?”
“想必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吧?”
这时里屋出来一个人,正是早点摊上卖早点的老板,见我们三人略微惊讶:“呀,这么快就下山来了,叔于田大师不在,那妹子也不在家吗?”
“你早上怎么不告诉我们说他不在”舅舅本就心情不畅,听了他的话窜的一下站起来语气有点生气。
“老板别生气,以前我是遇到跟你一样的要去五灵山的客人我都跟他们说不在,他确实常常不在家嘛,但是人家不信呐!不亲自去看一眼哪里能放心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舅舅坐下接过老板递的,爸爸摆手谢过说不抽烟。
“三位老板应该还没吃午饭,小涛你去炒两个菜一会送过来”
“好,你们先聊。”早餐老板摆着手离开。
旅店老板接着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江单名一个枫字,刚刚那个是我弟弟叫江涛,平时摆摊卖卖早点。早上你们应该见过了。”
舅舅点点头:“我也姓江,江伟诚。这是我姐夫和我外甥。”
“那巧了,本家啊,三位你们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瞒你们说,我们村子有不少手里有本事的!许多来这没见到叔于田的都是他们给摆平了。”
“很多人来找吗?”舅舅不太相信的问。
“很多,你们不知道,一年到头都有,叔于田确实名声在外本领也大,不过他很少在家。早些年他教过我们村几个人一些本事,慕名而来的人见不着他找了我们村里能办事的解决了,这不就传出去了,不然你看我们一个小村子,要不是经常有外地人来吃饭住宿做生意哪里能开这么多店。”
“那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好说。”说完老板弯腰在桌下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册子给舅舅。
舅舅翻看了几页都是功法介绍和联系地址。
“都在这上面了,你们看看介绍,找符合需要的,地址都是我们村里房子牌号照着找就行。”
这时江涛用托盘端着饭菜过来:“三位老板,家常菜,将就随便吃点。”
舅舅也不推辞,我们吃完便回了房间。
把东西拿到房间,舅舅左右打量检查一番之后去了隔壁一间。
我和爸爸简单收拾一下之后,爸爸拿了毛巾用温水给我洗手擦脸,又检查了我背上的脓疮给我涂药。
凉凉的药涂在背上有些刺痛,不过那种灼烧感能减少几分。
我有些想妈妈,于是对爸爸说;“爸爸,我想给妈妈打电话。”
“行,那我收拾一下就去找你舅舅借手机过来,你先休息一下啊”爸爸把药瓶塞在盖上,起身端水要去倒。
“我去找舅舅借吧。”
“好,也行,你舅舅就在我们隔壁那间房,你去吧。”爸爸说着已经走进了卫生间。
我出来房间到了舅舅门口,抬手想敲门......
“天黑之前给我转过来.....行.....你找强哥他们凑一凑.....要快点啊,我急着用,好,就这样”。
“舅舅是在借钱?”心里想着,敲门的手顿住。“咚,咚咚”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舅舅开门看到是我,有些刻意地把手机藏到身后,挤出一个笑容问:
“咋啦!雯雯?”
我心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小声说:“舅舅,我想借下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
“行啊,给。”说着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谢谢你舅舅”。
舅舅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道:“谢什么,多大点事啊!跟舅舅客气什么。”
回了房间拨通了妈妈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雯雯,怎么样啦?”我鼻子一酸,心里说:“我想你了妈妈。”
嘴里说的是:“没事,我们现在旅店休息,想跟你说说话。”
“我背上的脓疮涂药了,没那么疼了。”妈妈安慰了我几句之后我把电话给了爸爸。
趴在床边感觉有些累,没有去听爸爸说话的声音。发尾压在背上有些隐隐发痛,随手撩了一下,脑海里回想到刚上学前班的那年暑假,舅舅骑摩托车把我接去外婆家。外婆家在山坳里,四周都是山头,邻居也隔得远。我那时候不喜欢去外婆家也不喜欢他,他隔三差五就把我带去外婆家,每次骗我天黑就送我回家。天黑了又说明天送,第二天又说天黑送。我只好生闷气,不理他,不吃饭以此来对抗他。他也不生气,不骂我,就把饭菜放在我能够得着的地方,我饿得不行自己就吃了。天黑了我就叫他送我回去,他说天黑看不见明天送,我很生气就坐在门口台阶倔犟的不肯进屋去。他就会说,一会嗷呜子就出来了,你不进去一会就来把你抓走。其实我那会不知道他说的嗷呜子是什么,就是听着像很可怕的东西心里害怕自然乖乖进屋了。
我稍微大一些的时候知道那都是他吓唬我的把戏,但后来我每次跟爸妈去外婆家我都寸步不离开妈妈,生怕她把我留在外婆家。前两年春天我长了一次荨麻疹,骑摩托车来家里给我送药,我看到他来的时候都很惊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只说早上我妈去镇上小卖部打电话给他说了一嘴。我知道他这两年在芙蓉市干活,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眼睛里热热的,芙蓉市到我家骑摩托车得两个多小时。
想了很多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
我起身睁眼才知道天色已经暗下来,房间开了灯。爸爸去开了门舅舅走了进来。
“姐夫,我们今晚就去找这名册上的人吧,我刚打过一个电话也出门看了,最近的一家就在旅店的后面第三家。”舅舅说着把翻开的册子给爸爸看。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们收费贵不贵。”爸爸看着册子上的内容说。
“三百起嘛上面写着,没事,我已经把雯雯的情况大致说,他只要能把雯雯的病看好,别说三百三千也值。我已经让老板弄了饭我们现在下去吃。”
匆忙吃过饭我们三人出了门,村里灯火很足,照得街道都挺亮堂。我经过旅馆旁边的巷子找到册子上的写的十五号院。院里出来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寸头,穿一身青色宽松褂子,嘴里还叼着小半根烟。
“师傅,我下午打过电话的,我们就是住在迎宾旅馆的人。”舅舅掏出烟递去说道。
男人点头,接过烟他猛咗了两口嘴里的烟之后用烟头给刚接的烟点上。笑了声,“行,还挺准时,跟我进来吧!”
“好。”
爸爸牵着我我胳膊跟着他往院里走,舅舅大概是看他有点随意,便试探的问道,“哥,你就是和我通电话的那个人?”
“对!”
男人大咧咧的应的,“下午我和你聊的时候,那会我在地里我忙农活,所以叫你们晚上过来!对了我姓付,付宏博”
舅舅脸色莫名;“你平常还做农活呀,大师不是都是四处行走,额,捉鬼降妖挺忙的吗?”
“这位事主,一看你就不是见多识广的,那四处走的都是没活要出去找活的,我们,额,我,有的是上门来找的,根本就出不去!”
说着,又扫我一眼,“这就是你外甥女?”
“哎对!”
爸爸点头,“情况你应该都了解了。”
“嗯……”
付宏博咧着嘴仔细看了看我,“挺好看的小姑娘,眼下却乌黑黢青,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缠着了,行了,找到这来就算你们得救了,我不瞒你们我是叔于田关门弟子,驱邪最有一套,十拿九稳!”
“哎,这就好这就好……”
爸爸脸上高兴了,“雯雯你听到没,大师有把握。”
我扯了扯唇角算回应,尽量打起精神。
四处看了圈,很常见的农家院,墙边斜放着一些锄头之类的农具,院子地面打扫的很干净。
说说聊聊的进了屋,进门是个客厅,后方有个小门里面隐喻听到锅碗碰撞和水声。左右两个屋子门关着。
“我老婆在厨房收拾洗碗,不用管”
“你们先等我一下”说着付大师进了右边屋子。
再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太极服,类似武术套装,架势很足。
随即打开左边屋子的门:“跟我来。”
屋子比我想的要宽敞,房间摆着案桌地上一个蒲团。
点上香之后付大师说“此女印堂发黑,面容晦暗,有神魂受扰之相,看来遭罪多日,江老板,你怎么才带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