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江残刀

寒江渡口的雾浓得能拧出水来，十六岁的沈砚蜷缩在破毡布里，望着江面漂浮的碎冰。他怀中藏着半块刻着“沈”字的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被冷汗浸得发烫。

对岸突然传来马蹄声，七骑黑衣人裹着寒气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手持玄铁重剑，剑穗上坠着枚赤金令牌，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沈砚心头一紧，这令牌与三日前夜袭沈家的贼人腰间之物一模一样。

“小崽子，躲哪儿去了？”沙哑的喝问惊飞芦苇丛中的寒鸦。沈砚屏息贴着船舷，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玉佩边缘。他记得父亲咽气前用血手在青砖上画的半朵墨梅，而这些人靴底沾着的红泥，与老宅后院那株百年梅树下的泥土颜色别无二致。

黑衣人的靴声逼近，沈砚摸到船篷角落的锈刀。那是父亲生前打渔用的，此刻在掌心沉甸甸的。当寒光掠过眼前，他突然暴起，刀锋划破雾气，却被玄铁剑震得虎口发麻。黑衣人狞笑：“沈家的血脉，倒有几分狠劲。”

千钧一发之际，江面炸开一团水花。白影如鹤穿雾，竹箫横在唇边，曲调中暗藏剑气。黑衣人挥剑格挡，箫声却如附骨之疽，震得他经脉翻涌。沈砚趁机滚入江中，刺骨的江水灌入口鼻时，他听见岸上传来萧声与剑鸣交织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