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团聚
由于事先并未准备途径派克岛，等“盐蚀号”驶入君王港时，天几乎完全黑了。
加文拉上海娜和彼得，在下船的木板处对卡洛斯说：“等天亮我就回来。”
“快点，我们时间紧。”
“知道了。”
一行人往上次来时下榻的旅店处赶去，准备先找几匹马，连夜赶往派克城。
还没到门口，眼尖的加文便瞅见旅店屋檐昏暗的灯光下，靠墙站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彼得最先认出来，皱起眉头：“鸦眼，他来干嘛？”
看到加文，攸伦直起身子，目光不自觉瞟向他身旁的海娜。
“比我之前去高了不少。”他弯下腰说。
攸伦苍白的面庞加上令人发怵的独眼让海娜感到有些害怕，加文抬手护住她，语气冷淡：“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
出于怀疑，他甚至都忘了加敬称。
“知道知道。”攸伦摆摆手，“旅店里只有两匹马，我骑一匹，那个拿剑的只能回船上等。”
彼得自然不肯，他深知关于鸦眼的危险传闻，正要抗议，却被加文压了下去。
“回去吧彼得，这里我能搞定。”
“但这可是鸦眼。”
“相信我，至少在派克岛上他不会乱来。”
考虑到这里是科伦脚下的土地，彼得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要求。
攸伦从旅店马厩牵出马，加文翻身跃上马背，随即伸手把海娜拉到自己身后。
临行前，彼得悄悄将一把匕首放进加文怀里。
“拿去，留着防身。”
“谢谢。”
在感激的点头致意后，他便甩起缰绳，马蹄声在宁静的夜晚回荡，往派克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背颠簸，海娜抱住加文的腰，透过衣物，自己似乎能感到这双手在微微颤抖。
“母亲，真的在这里吗？”
海娜的疑惑混在呼啸的风声中，加文安慰道：“别担心，她就在这，淹神不会放过坏人，也不会错过好人。”
海娜“嗯”一声，双手缠得更紧了。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加文也无法预测攸伦的行动，心里同样没底。
要是等着他们的只有一具尸体，自己恐怕没有信心能忍住把匕首插进攸伦心脏的冲动。
来到派克城，一男一女两名侍从站在门口，男的上前帮他们牵住缰绳，女的则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在焦急地张望什么。
加文下马，刚伸手把海娜接下来，便听到女孩惊讶的呼喊。
“母亲？”
女人转过头，愣了几秒后，立刻冲上来一把抱住海娜，激动的语气带着哭腔：“海娜，我的女儿！你没事······没事就好。”
她就是伊玛？加文上下打量一番女人。
虽然能看出身上有不少伤，走路动作也有些奇怪，但总体并没有什么受到虐待的迹象。
“母亲······”海娜也哭起来，尽情释放这几天情绪的压力
哭完后，伊玛看向加文：“您一定就是加文大人。”说罢，拉着海娜跪在地上，“非常感谢您救了我的女儿。”
加文哪见过这阵仗，好说歹说才把伊玛拉起来，让她们先回房间休息。
“你不跟过去看看。”攸伦看着她们的背影调侃道。
加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人家母女团聚，我凑什么热闹。”
攸伦摇头：“真是不懂人情。”
你有资格说我？加文心里吐槽。
攸伦从侍从手里接过缰绳，往马厩走去：“虽然我还想和你聊聊，不过看上去有人先预定了。”
先预定了？他看向侍从，后者也看着自己，鞠躬道：“科伦大人就在主堡。”
半夜的冷风让加文不禁裹了裹衣服。
走过大厅，穿过长廊，他很快来到那扇厚重大门前，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赫拉斯陪在一旁。
“科伦大人就在里面。”
大门打开，与之前无异的大厅依旧缭绕着烟雾，科伦坐在海石之位上，姿势很随意。
“科伦大人。”
加文没有行礼，他记得这位铁群岛之主不喜欢这些东西。
科伦开口：“下次找个好时间来，不然我就把你轰出去。”
“我明白了。”
他拿起一旁卷起的羊皮纸丢到加文面前，加文捡起来打开，看到上面是一幅七国的地图。
“从这里到风息堡参加比武，如果走海路绕道多恩，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按照渡鸦的消息时间变数太大。”
望着做满标注的地图，加文心中感叹。
没想到为了融入七国，科伦想了这么多事情。
他不禁为以后巴隆彻底推翻父亲的做法感到些许悲哀。
科伦接着说：“但从铁民湾在海疆城附近登陆，可以传信让红粉城派船沿三叉戟河北上接你，再从赫伦堡走国王大道，时间就绰绰有余。”
加文眼神快速扫过，很快承认科伦指出的就是最优路线。
本来七国应该是没有人愿意载铁民走国王大道的，好在派柏夫人来自红粉城，可以让他们派人接应。
“我知道了。”加文合上地图，“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离比武大会只有不到三个月，别耽搁太久。”
科伦身体前倾，双手抱拳放在膝盖上：“这次大会我也不指望你能赢什么东西，在贵族间混个脸熟，顺便看看他们的态度就行。”
“另外，七国人都看重名号，你可以直接用葛雷乔伊的姓氏活动。”
“好。”加文答应道。
他想得可不止是混个脸熟，这次风息堡比武可以看作是两年后赫伦堡比武的前奏，能积攒的人脉非常重要。
尤其是那些日后担当重要角色的贵族，如果能趁现在打好关系，以后的路会顺畅不少。
至于姓氏他倒无所谓。
就在加文准备告退时，科伦拍了拍海石之位的扶手，突然话锋一转：“我给的礼物还满意吗？”
加文回头：“您是说彼得，他的确教会了我很多······”
“不是他。”科伦打断道：“是那个叫伊玛的女人。”
加文一惊：“是您让攸伦去救她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告诉他如果这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得被扔进海怪角喂鱼。”
有了这句话，再加上之前攸伦说的什么“家庭和睦”，加文似乎拼凑起事件的全貌。
显然，多诺完全没想到自己真说动了攸伦救人，一气之下把矛头对准了海娜的母亲。
但攸伦得到科伦命令，假意帮忙动手，实则将伊玛偷运回派克岛，并在房子和码头都留下了信息提示。
期间估计巴达也没少运作。
这的确帮了加文很大的忙，可随之而来还有更大的问题。
加文抬头，语气充满疑惑和不安：“您让科伦救人，不会让他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无所谓了”科伦笑笑，表情里夹杂着一些不怀好意。
这种笑容他见过，当初多诺告诉自己海娜的真名叫海娜·葛雷乔伊时，露出的就是这种表情。
“您什么意思？”
科伦身体后仰。
“等你从风息堡回来，我就会宣布你成为葛雷乔伊的养子。”
“并且是海石之位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