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予棠是我太太
林予棠心中莫名的焦躁，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怒火。
果然在豪门里成长的人都擅长步步为营。
林予棠平静的让顾景川有些心慌。
顾景川指尖一顿，镜片后的眸光深不见底，“浩楠喜欢你，我只是顺水推舟。”
这句话像一滴冰水坠进林予棠的后颈。
原来每一步都是算计。
夜风掠过庭院的海棠树，碎花瓣沾在她肩头。
顾景川伸手想拂，却被她侧身避开。
“顾总真是下得一盘好棋。”
她轻笑，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让我当保姆接近浩楠，所以再顺理成章用契约婚姻绑住我？”
她抬起眼琥珀色的瞳孔清冷的眸光已凝成冰，“下一步呢？等我心甘情愿当顾太太，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顾景川眉头微蹙，“不是，我不是……”
“不必解释。”
林予棠不着痕迹地后退，“所以，这场契约婚姻，是你一直在主导，我就像那待捕的羔羊任你宰割。”
她打断他，突然觉得疲惫。
虽然是各取所需的契约关系，但林予棠觉得顾景川的做法还是让她太失望，毫无真诚可言。
锦园的灯光从落地窗漫出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暗隙。
可他们之间，从来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老爷子该等急了，走吧。”
不等他回应，她已迈步向前。
顾景川望着她挺直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沉默地跟上。
暮色降临时，锦园别墅灯火通明。
锦园书房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时，沉香的气息裹着暮色漫出来。
顾老爷子拄着翡翠拐杖端坐主位，水晶吊灯突然晃了晃，顾景川携着满身夜色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穿月白旗袍的林予棠。
顾老爷子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银发被灯光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他抬眸的瞬间，眼底翻涌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像太像了。
而林予棠看到顾老爷子的时候呼吸也微微一滞，这一幕似曾相识，老爷子的面容也异常熟悉，像是曾经也有一位垂暮老者坐在椅子上笑容和蔼在等着她。
“爷爷，这是林予棠，您的孙媳。”
顾景川的嗓音低缓，指尖不着痕迹地虚扶在她后腰。
林予棠颔首行礼，月白色旗袍掐出清瘦的腰线，耳垂珍珠随动作轻晃，只礼貌的道了，“顾老先生。”
“坐。”
拐杖叩了叩身旁的紫檀圈椅，顾老爷子细细打量着林予棠，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探究。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后问道，“予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林予棠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林家收养。”她顿了顿，“养父母那边...已经没什么联系了。”
“福利院？”顾老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茶盏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红星福利院。“林予棠补充道，目光坦然地对上老爷子的视线。
书房内一时寂静，顾景川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眸光微动。
他注意到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他伸手想触碰林予棠的发梢，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林予棠怔了怔，心头涌上一丝莫名的酸涩。
“爷爷很喜欢你。”
顾景川适时开口，唇角微扬。
顾老爷子轻咳一声，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威严的模样，“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景川这孩子从小性子冷，你多包容。”
“我会的。”
林予棠点头，余光瞥见顾景川眼底闪过的一丝笑意，忍不住悄悄瞪了他一眼。
“听说你是新上任的设计总监？“老爷子话锋突转。
“是。”
老爷子点点头，“景川眼光向来毒辣，能被他看中的人，能力自然不会差。”
“你觉得柠柠如何？”
茶盏与托碟相碰的脆响中，林予棠抬眸直视老人，“张组长很有上进心。”
她特意咬重最后三个字，“今天上午还把三原色光晕说成顾家祖传玉佩的七色虹光，说要写进设计理念。”
顾老爷子执壶的手猛然一颤，滚水溅在虎口。
林予棠立刻抽了帕子递过去，却被顾景川抢先握住老人手腕。
这片刻混乱间，三人心照不宣，那玉佩的破绽，终究是扎进老人心里了。
“爷爷，尝尝新到的雨前龙井。”
顾景川适时打破沉默，氤氲茶香冲淡了方才的暗涌。
话题忽然转向茶道，顾老爷子讲从宋代点茶到明清紫砂，饶有兴致。
而林予棠正巧也深谙此项技艺，她每句应答都精准踩中对方兴趣。
林予棠对答如流的同时，也惊觉老人渊博得可怕。
当说到“雨前龙井要用虎跑泉的水才不涩”时，老爷子突然拍案大笑，“你这丫头！若早二十年遇见，我定要收你当关门弟子！我深研茶道，如今总算遇到志趣相投之人了。”
顾景川望着林予棠被茶水润泽的唇，喉结轻轻滚动。
林予棠的优秀除了卡洛琳的身份竟还有他没有事先预知的。
“丫头留下，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吧。”老爷子突然吩咐管家，“让厨房加道蟹粉狮子头，给丫头多补补。”
林予棠推辞的话还未出口，只见顾老爷子身子向前凑了凑，忽然严肃低声问道，“孩子，你...可曾见过半枚翡翠玉佩？”
林予棠心头一跳，抬眸对上老爷子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她张了张口，正要回答，门外却传来张柠甜腻的声音，“外公！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糕点！”
顾老爷子神色一敛，拍了拍林予棠的肩膀，“下次再聊。”
雕花门被猛地推开，香槟色裙摆像团灼人的火。
张柠挽着岑青的胳膊僵在原地，林予棠正坐在顾老爷子对面的紫檀圈椅上，而顾景川的掌心虚虚笼着她椅背，是个十足占有的姿势。
“表哥...”张柠指甲几乎掐进岑青西装，笑容僵在脸上，“林总监，你怎么在这？”
“林予棠是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