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华社钢琴之谜
华社学院七不思议其二·黄昏时礼堂的诡异钢琴声
特征描述：
午后五时三十分，礼堂阁楼的钢琴声。
采访报告：
足球社社员洁世二：钢琴将会奏响一支……破碎的旋律，好像是被遗忘的练习曲，每次都在高潮处戛然而止。
歌社社员井芹仁花：这首曲子是降E大调，曲中频繁升降音和变化和弦。
文艺社社员凉水和彦：曾有胆大的学生循声而去，好像只看见一架覆满灰尘的三角钢琴，琴盖紧闭，琴凳空荡。然而，那乐声仍在回荡。听久了，旋律中竟隐约夹杂着啜泣——一个女孩的哭声，细若游丝……很吓人吧。
歌社社长小谷川爱：千万不要靠近那里。传说，靠近那乐声的人会被摄取魂魄，成为亡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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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
社团活动结束的学生已陆续离开，华社学院终于沉寂，只留下那架钢琴的独奏。
刚看到校园七不思议手记就听到那个被记载的钢琴声，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
伊川莲和四季风铃一前一后穿过新校舍，双层的学校礼堂出现在视野里。
“很奇怪吧。理论上这个时间学生应该已经全都离开了。”伊川莲说。
“果然是摄魂鬼吗。”四季风铃不负责任地猜测着，好像丝毫不觉得恐惧。
他们来到礼堂门前。
“副会长君注意到了吗，大部分学生离开学校时，都会避开礼堂前的道路。”
四季风铃说的伊川莲早就注意到了。如果从实验楼的社团教室往校门走，从礼堂前路过是最短路径。可是几乎所有学生都选择往另一边的食堂绕远路，肯定有特殊原因。
“‘靠近那乐声之人会被摄取魂魄，成为亡灵。’也许他们都听说过这个传说。”伊川莲说。
然而，正当他们靠近礼堂时，那钢琴声却戛然而止了。
“在高潮前戛然而止啊……”
“已经弹奏了好几遍都是如此，节奏舒缓，重复加深到情绪顶点时戛然而止。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四季风铃说。
“不知道。不过给人的感觉很圣洁啊……”
礼堂的大门打开着。
伊川莲提心吊胆地靠着墙边，瞄着礼堂内，
却看见，四季风铃已经跨越门框，直直向里走去。
“等一下、等一下！”
四季风铃疑惑地转过头。
“你刚才不还在猜测那是摄魂鬼的声音吗？你这么直直走进去，就不怕失去灵魂吗……”
“但是，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摄魂鬼？”
她继续前进，伊川莲只好跟上。
礼堂里没有开灯，黄昏的日光从门缝溜进室内，照在漂浮的灰尘上，于是光有了形状。
这种昏暗的场景，总觉得像是鬼故事的开篇。
幸好，手记中记载的无人演奏钢琴的诡异场景并未出现。
舞台右侧，是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
一位穿着深蓝长裙的少女坐在琴凳上，编织过的长发如瀑布般在后背飞落。
她背对观众席，白皙的天鹅颈随旋律微微晃动。
音乐行至高潮，她的手腕却在渐强音后凝在半空，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吊住。
这恰是反反复复出现的那个戛然而止的瞬间。
“鬼魂？”四季风铃轻声说。
伊川莲也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得静静等待这一轮次的演奏结束。
又是相同的曲子。
终于，少女停下演奏，转过身来。
见到少女容貌的一瞬间，伊川莲只觉得睁不开眼睛。幸好有四季风铃这个完璧美少女在旁边镇住了一部分光芒，伊川莲才没有被彻底吞没。
少女的美丽非常特别，像是那种尘封的古物，是神秘的、被历史晕染过的美。
可再细看时，就会发现她分明只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灯，怎么打不开？”
四季风铃已经跑到一边的控制室里，却发现礼堂的顶灯无法打开。
趁四季风铃暂时离开的间隙，伊川莲打开【人类补完系统】。
【出云琉璃子已录入系统】
【剩余积分：20p】
【对象：出云琉璃子】
【体力：4】
【智力：6】
【魅力：8】
【情报：华社学院三年F班学生，钢琴世家出云家长女，天才的演奏者。曾在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获奖，近日刚从俄罗斯归国。】
【补完进度：0/3】
看到这位名为出云琉璃子的少女的面板，伊川莲长舒一口气。
看来她不是什么幽灵。
“出云学姐？”四季风铃突然问道。
出云琉璃子。
伊川莲确实记得华社学院有这样一个学姐，平时很少在学校，偶尔现身时也像是神女，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是三年生吧，在柴可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拿奖，可以直接保送东京艺术大学的艺术博士。她可是华社学院的人才。”四季风铃说道。
“不过，怎么没有在学校活动中看见过她的演出？”伊川莲问。
“因为她之前一直都在准备柴可夫斯基赛吧。比赛前段时间刚结束，所以才回学校了的。”
舞台之上，少女离开了那架三角钢琴。
“你们，知道吗？”
她在说什么？
语调空灵，像是天使的低语。
伊川莲与出云琉璃子目光相会。瞳孔是不可思议的青色，与深蓝的长裙一同在黯淡的夕阳中划过圣洁的轨迹。
仿佛是天使降临，她从舞台台阶上走下来——
砰！
——然后摔倒了。
“啊啊啊！台、台阶！她脑袋好像磕到台阶了！”伊川莲被吓了一跳，朝四季风铃挥舞着手臂。
“发生什么了？”四季风铃快步走出来。
事出突然，出云琉璃子的裙摆堆在跌红的膝上，幸好她穿着的长裙是不露肩的保守款式，否则可能会有走光的风险。
怎么有点失落？
伊川莲赶紧跑到她身边。
“你、你没事吧！”
“啊哦哦哦哦哦哦唔……！”
抱着头，蹲在台阶上呻吟的她已经完全没了刚才营造出的神秘气质，一点圣洁感都不剩了。
“好痛……啊！您是哪位……”
“一般路过大学生！”
“我、我是谁？”
“诶？”
“没、没事。我就是想说一次试试看，这种搞笑喜剧的桥段。”出云琉璃子面无表情地说着，站起身来，理了理裙子。
“还有闲心开玩笑！看来不是很痛啊！”
“抱歉，失态了。”她轻咳两声。
这位少女全身皮肤白得不可思议，只有脸颊在肉眼可见地变得绯红。
这真的是那个神女吗？
“我名为出云琉璃子。出口的出，云朵的云，出云。琉璃灯的琉璃。”
“我叫伊川莲，请多指教。”
“伊川，莲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她说话的方式也很像古人，给人一种恭敬的感觉。
此时四季风铃也靠过来，扶着膝盖半蹲在台阶前。
“出云学姐，你刚才想问什么？”
“四季大人，您也在。其实……”出云琉璃子站起身回到舞台，再一次坐在琴凳上。
钢琴曲再一次奏响，伊川莲和四季风铃静静聆听着，再一次来到那个断点。
意料之中的，她再次停住了。
“找不到……”出云琉璃子说。
“什么？”四季风铃和伊川莲齐声问道。
“乐谱的后半部，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