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谒名士

敲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林羽屏息凝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过了好一会儿，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面色和蔼的老仆。老仆上下打量了林羽一番，目光落在他手中攥着的卷轴上，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何事？”

林羽连忙躬身行礼，礼数周全：“劳烦老伯通传，晚辈颍川林羽，久仰郑公学识，特备拙作一篇，望能求见郑公，聆听教诲。”说罢，将手中卷轴恭敬递上。老仆接过卷轴，微微颔首，让林羽在门外稍候，便转身进府。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林羽在原地踱步，脑海中不断回想策论的内容，生怕有疏漏之处。颍川的风裹挟着沙尘掠过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满心都是对即将到来会面的忐忑与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老仆终于再次出现，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公子请进，先生愿意见你。”林羽心中一喜，再次行礼致谢，这才跟着老仆踏入郑府。穿过曲折的回廊，路过种满松柏的庭院，古朴雅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羽却无暇欣赏这景致，很快便被带到一座宽敞的书房前。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墨香混合着书卷气扑面而来。屋内，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伏案书写，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林羽一眼便认出，这老者正是郑玄。他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晚生林羽，拜见郑公。”

郑玄放下手中毛笔，目光温和地打量着林羽，抬手示意他起身：“不必多礼，方才看了你写的策论，倒是有些想法，且坐下说。”林羽依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暗暗紧张，不知自己的见解能否入得了这位大儒的法眼。

郑玄拿起案上的策论，轻轻展开，缓缓说道：“以民为本，重农兴商，整军经武……这几点倒是切中时弊。只是，如今外戚宦官专权，朝堂腐败已久，豪强势力盘根错节，你觉得该如何从这重重困境中破局？”

林羽心中早有准备，连忙说道：“回郑公，晚辈以为，当从‘用人’与‘立法’两处着手。如今朝堂之上，多是趋炎附势之徒，陛下身边缺少忠良之士辅佐。若能广纳贤才，不论出身贵贱，只看才能品行，充实朝堂，定能为陛下分忧。”

郑玄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林羽见状，胆子大了些，接着道：“至于立法，当以减轻百姓赋税、限制豪强土地兼并为首要。可制定律法，明确规定农户应缴赋税数额，严禁官吏私自加征；同时限制豪强购买土地数量，将多余土地分给无地百姓。如此，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国家根基才能稳固。”

郑玄抚着胡须沉思片刻，又问道：“你在策论中说天下即将大乱，各路诸侯必将崛起，可有依据？”林羽挺直腰板，语气坚定：“自黄巾之乱后，地方豪强势力膨胀，纷纷招兵买马。而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日渐衰弱，难以遏制。如今外戚与宦官争斗不休，朝堂混乱不堪，一旦有导火索，诸侯必定趁机而起，争夺天下。”

这番言论似乎触动了郑玄，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只是这兴复汉室之路，艰难险阻无数，你当真有决心走下去？”

林羽站起身，神色肃穆，拱手道：“既生在这乱世，身为汉室子民，晚辈自当尽微薄之力。纵使前方荆棘遍布，也绝不退缩！”

郑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有志气！你既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明日，我将举办一场文会，邀颍川诸多才俊前来，你可带上策论，与他们交流一番。”

林羽大喜过望，再次拜谢：“多谢郑公提携！晚辈定不负厚望！”

从郑府出来时，天色已暗。林羽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脚步轻快，心中满是喜悦。郑玄的认可和帮助，无疑是他在这个乱世迈出的关键一步。想到明日的文会，能与颍川的才俊们交流切磋，他便充满期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为未来谋划之时，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逼近。颍川城内，几股势力正在暗中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地的一些豪强，早已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提出种种新政主张的年轻人心怀不满，他们担心林羽的崛起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正密谋着如何给林羽一个下马威。

回到住处，林羽顾不上休息，又开始仔细研读策论，反复推敲明日在文会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夜深了，简陋的木屋中，油灯昏黄的光芒下，林羽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提笔批注，完全没有察觉到窗外黑暗中那几道窥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