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望的实弹
就连安娜本人都没有想到。
她居然会对这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刺激感如此上瘾。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快感。
这种愉悦感，打破了安娜的三观，让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哈……哈……”
安娜兴奋地喘着气，身体不自觉地扭动，从其口中吐出阵阵白雾，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安娜……该继续游戏了……”
见她这副模样，巴巴迪亚有些懵逼。
怎么个事儿？
他制造的，不是一款全年龄向的游戏吗？
“……我知道了……”
安娜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兴奋压在心底，再次抬起枪械。
——打出了一颗空弹。
——现在还剩下一颗空弹，两颗实弹。
——百分之六十六点六的概率，会死……
——怎么选？
安娜喜欢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危险，但这不代表她喜欢死亡。
这一次，她对准了巴巴迪亚。
和对准自己不同，这次扣动扳机，对于安娜来说，并没有那么困难。
咔——！
砰——！
巴巴迪亚的头颅，被近距离的子弹轰地当场炸开。
恶魔的血肉四处溅射，其中不乏有碎屑落在了安娜的脸上。
感受到这股温润的触感，看着头颅不成形的巴巴迪亚。
安娜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落寞感。
——游戏要结束了吗？
“嘶……”
“没想到这么痛。”
转瞬间，巴巴迪亚炸裂的头颅恢复了原样。
他揉着皮球似的脑袋，脸上闪过一丝后怕。
“你……没有死？”
“嗯？我不是说过了，每人两条命吗？”
这时，安娜才想起刚才的规矩。
——两条命……
——那就意味着还能继续咯？
心中的期待再次升起。
她将手中的枪械递给巴巴迪亚，自己则凝视着枪管开始思考。
——现在只剩下一颗实弹，一颗空弹了。
——概率又恢复成了百分之五十。
——但是，我拥有两条命，而巴巴迪亚只有一条……
——从理论上来讲，巴巴迪亚会对我开枪。
果不其然，与安娜预料的一样，巴巴迪亚选择对准了她。
黑黢黢的洞口再次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次，结果会如何呢？
扑通、扑通……
咔——！
砰——！
痛，无与伦比的痛！
整个脑袋都失去了知觉。
当安娜回过神后，她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还在……”
“不是说了吗，每个人拥有两条命。”
“不过，现在，我们都只剩下一条命了呢。”
看到安娜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巴巴迪亚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恐惧就对了，要不然他怎么收割负面情绪？
现在，该继续添把柴火了！
“一人一条命了吗？”
安娜喃喃自语着，突然想到了现在的情况：
“但是，不是只剩下空弹了吗？”
“没有就再加呗。”
巴巴迪亚嘴角含笑，将只有空弹的枪械交给安娜，待起打光弹匣后，又掏出了一颗实弹三颗空弹的弹夹。
“现在，开始第二轮。”
“继续吧。”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兴奋地开始运转。
四分之一的中弹概率，显然对自己有利。
但安娜却做出了将枪口对准巴巴迪亚的选择。
她要玩刺激的。
咔——！
无事发生。
剩下三分之一的概率。
轮到巴巴迪亚的回合。
他摩挲着手中的枪械，然后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安娜，你知道吗？”
“这款游戏真正的精髓。”
“在于将自己逼到极限……”
咔——！
咔——！
没有给安娜任何反应的机会，巴巴迪亚连续对着自己的额心开了两枪。
“嘶……”
巴巴迪亚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人打了好几下寒战。
“爽……”
安娜呆滞地看着有些疯狂的巴巴迪亚，又怔怔地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枪械。
她看着枪械，眼神里满是空洞。
——现在……这里面……还剩下……
——一颗实弹……
——所以……我必死无疑？
安娜完全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她本以为巴巴迪亚会继续刚才你来我往的过程。
但巴巴迪亚直接将她送上了死刑台。
此刻，安娜的脑海中浮现出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父母的微笑、叔叔的背影、哥哥的保护……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要……不要……
安娜的心脏犹如鼓点般，剧烈地跳动起来，浑身的气血止不住地上涌。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四肢冰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无法呼吸，空气好像凝滞了。
时间被无限度地拉长，每一秒都让安娜觉得无限漫长。
——原来，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感觉吗？
安娜的恐惧，在意识到自己真的即将迎来死亡后，达到了极致。
但她并没有违反规则，而是颤颤巍巍地拿起枪械，绝望地扣动了最后一下扳机。
砰——！
……
“哈……哈……”
安娜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喘气。
她的双眼红彤彤的，眼角隐约可见晶莹。
恐惧带来的冰冷，让她不自觉地蹲下了身子，并用力地用双臂环抱身体。
——呜嗷！爽了！
——直接给我吃饱了！
——安娜的水这么多吗？！
——果然，我的文化入侵方法没有问题，大成功！
本来还对自己收获满满而感到无比喜悦的巴巴迪亚，看到安娜这副模样，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
——我擦，我的金主宝宝这是怎么了？
——被吓到了？
犹豫片刻后，他缓缓走向安娜，张开了自己的短小的臂膀，抱住了安娜。
“那个……安娜……这只是个游戏罢了。”
这时，安娜才从死亡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蔚蓝的瞳孔上尚存有一丝恐惧。
“……游戏？”
“对啊，你忘了吗？我不是说过，这只是一款游戏。”
——原来，我还活着吗？
安娜呵呵地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趴在巴巴迪亚的怀里，身体不断颤抖。
“我好害怕啊！”
“我差一点就死掉了！”
巴巴迪亚前世毕竟只是一个爱好恐怖文化的普通人，三观正常，和恶魔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
所以，在看到安娜失声抽泣后，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一丝愧疚感，以至于他轻轻地抚摸着安娜的脑袋，并不断安慰。
不过，安娜接下来的话语，让他心中的愧疚顿时全无。
“但是……但是！”
安娜抽泣地断断续续地说道：
“但是……”
“好刺激啊！”
安娜抬起头，令人怜香惜玉的脸颊上，再次染上了一抹绯红。
这一瞬间，巴巴迪亚，无比确信。
这个美丽的少女，绝对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