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瑞麟针灸经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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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毫针刺法部分

(一)活用气血流注理论,于诊断、审证重视时间规律

宗瑞麟教授从长年临床中体会到脏腑经络之病多可影响气血使之失调。然而气血失调之具体病理变化各人又有不同,其中气血流注失常不为少见。特别是一些疑难顽症,其某一脏腑或经络病变较为深重,尤易影响到周身气血流注而使病情迁延难愈,并出现具有气血流注失常特征的相应临床表现。在中医气血流注“纳支法”有关理论中,人体气血每一个时辰循行一经,一日十二时辰循行完十二经脉,第二日周而复始。又因人体气血按十二经循行的顺序是不变的,而一日中代表不同时辰的各地支其交递次序也是不变的,故每日十二时辰气血流注其相应经脉亦是固定的,即寅时气血流注始于肺经,卯时流注大肠经,辰时流注胃经,巳时流注脾经,午时流注心经,未时流注小肠经,申时流注膀胱经,酉时流注肾经,戌时流注心包经,亥时流注三焦经,子时流注胆经,丑时流注肝经,后又从寅时肺经开始按此顺序进行下一轮流注循行。不少疑难顽症患者每当其气血应时流注于病变经脉之时则瘀滞受阻,正邪相争相对较剧,故这时其临床症状尤为明显,表现出很强的时间规律性。从临床总体情况看,这类患者大多表现为其主要症状在每日的同一时间内出现或加重。掌握了人体气血流注失常的这一常见临床特征,则医者在临证诊查中若发现患者的症状存在这种时间规律,即可根据上述原理推辨出病证与何经有关。

宗瑞麟教授临床审证既注意从空间的角度诊查症状出现的确切部位,同时也重视从时间的角度审清症状出现是否存在时间规律。对于存在时间规律者则酌情运用以上原理进行分析,作为诊断依据之一,并指导施治配穴。宗瑞麟教授多年来运用这一方法解除了许多疑难顽症患者的病痛。如患者徐某,女,40岁,反复发作皮肤瘙痒已数年,曾在本市皮肤病医院被诊为“神经性皮炎”,多次用中、西药治疗均无效果,以致对药物治疗失去信心,求治于宗瑞麟教授。此次发作已近2个月,双肘部、肩颈、胸部及大腿内侧皮肤出现对称性不规则片状红色丘疹,瘙痒难忍,搔破后无液体渗出。皮肤表面干燥、粗糙、微有脱屑,大便一贯干结,舌质偏红,苔薄黄,脉略细数。辨证:心肺郁热,血燥生风。治法:养血祛风,清泄郁热。初诊治以耳压法,取耳穴心、肺、内分泌、肘、肩、股。2日后二诊,述效果平平。宗瑞麟教授细问其况。又补诉瘙痒每日清晨6~7时尤甚。根据这一症状特点,宗瑞麟教授以气血流注有关理论分析:清晨6~7时属卯时,按气血流注“纳支法”有关理论,卯时气血流注由大肠经所主,患者瘙痒之主症每日卯时加甚,说明病变与大肠经密切相关,故治疗在前诊耳压法基础上又合用毫针刺法,主取手阳明大肠经曲池穴以调理大肠经气血流注,另辅以三阴交穴养血理血。三诊患者即述瘙痒明显减轻。四诊时患者各部皮肤丘疹基本消失。后又连续隔日同上治疗4次,患者瘙痒完全消失,原患部皮肤外观无异常。

(二)取穴提倡以气血为本,以效为准,以精为宜,随机而变

宗瑞麟教授重视人体气血的作用,认为人体百病无论外感或内伤、跌仆、虫咬等均可不同程度引起气血失调,而气血失调又可削弱人体正气,对抗邪极为不利,故施治中宜酌情调理气血。因此他提出“气血失调为百病所共有,调理气血乃治病不可少”。这一学术思想在其临证配穴方面充分体现出来。临床上他重用手足阳明经脉诸大穴,如上肢之合谷穴、曲池穴,下肢之足三里穴。因为阳明经多气多血,其大肠、胃二腑气机以通降为顺,由于其经、腑的这些生理特点,其经穴尤易“得气”及“气至”,在对病变局部产生治疗作用的同时亦能调理气血,尤其是足三里穴,气虚能补,气滞能行,局部或全身病变咸宜,故取用尤多。由于此三穴偏重理气,故必要时又配以相应长于理血之穴位,如上肢合谷或曲池穴可伍以善走血分之内关穴或阴郄穴,下肢足三里穴可伍以血虚血“实”皆宜的三阴交穴,以加强调理气血之作用。

取穴“少而精”是众多医家提倡的针灸临床取穴原则之一。宗瑞麟教授对此也很赞同,认为临床取穴之多少主要应根据病证的具体情况,配穴要切中病机,切合治法,从力求疗效满意的角度去考虑,在此基础上再考虑能少则少,以精为宜,即着眼点在“精”,而不在“少”。宗瑞麟教授临床取穴数量不多,一般单穴2~4穴,双穴则4~8穴,但所取穴位皆经过深思熟虑而定,多数情况下所取穴位同时符合2种以上配穴之理。尤其在临床施治过程中要谨守病机、随机而变。20世纪50年代末宗瑞麟教授曾与西医外科合作进行针刺治疗急性肠梗阻的临床观察。一患者经针刺足三里、天枢等一般常用穴位治疗2次,梗阻基本无变化。宗瑞麟教授仔细查视患者,得知其主症腹胀痛以下腹为主,连及腹股沟至阴部,遂以中医基本理论分析:此疼痛部位明显涉及足厥阴肝经所辖区域,说明热实之邪内阻不仅因于胃肠传导失职,且与肝失疏泄密切相关。抓住这一病机特点,宗瑞麟教授即按五输穴“实则泻其子”之法,以及《难经》有关“荥主身热”的配穴理论,取肝经荥穴行间为主穴以泄其邪气,另配奇穴二白以促进肠道蠕动,用连续不断重手法。针刺后患者腹胀痛明显减缓,情绪即转安静。留针半小时后起针,患者即解少许稀水样便,续排气。至此,宗瑞麟教授又对病情进行辨析:针刺行间、二白两穴后腹胀痛显著减轻,又有少量排便排气,说明此时厥阴肝经邪气虽得以外泄,病情向愈,但手阳明大肠因受邪困多日功能尚未复常,此时当不失时机,设法调理大肠气血以复其功能。故宗瑞麟教授又加刺双侧大肠俞穴,留针约15分钟,出针后不久患者即排出大量粪便,腹胀痛完全消失,肠鸣音恢复。留院观察数日后痊愈出院。

(三)进针强调无痛、无菌,自创“徐捻轻压”进针手法

宗瑞麟教授针刺施术时重视无痛、无菌。为此,遵《标幽赋》“左手重而多按,欲令气散;右手轻而徐入,不痛之因”之旨,经多年临床摸索而自创一套符合以上两点的“徐捻轻压”进针手法。现将其归纳介绍如下:

1.基本操作方法

医者将刺手食指、无名指、小指平行并拢,指掌关节屈曲,余手指关节伸直,使四指与掌面约呈100°夹角。拇、食二指白肉际紧靠,二指尖大致平齐,将毫针柄基本顺拇、食指长轴方向夹在其间,根据患者体位及所取穴位的位置等具体情况和医者施术方便的需要,垂腕或不垂腕,将针尖对准穴位,凝神运劲于刺手,靠拇指匀力左右摆动捻转毫针,再利用轻微下压以及所刺穴位区域肌肤外弹的力量使针缓缓入皮。

2.操作要点

宗瑞麟教授将这套进针手法的操作要点总结为五个字,即稳、轻、直、匀、小。

(1)稳:

括四个方面,即稳定心神、稳定体位、稳定呼吸、持针稳牢。

稳定心神是指医者在施术过程必须始终做到“守神无妄”。特别是“以神御形”以控制自己身体的各个方面(如姿势、动作、呼吸等)使适应行针的需要。即如《灵枢·终始》所言:“必一其神,令志在针。”

稳定体位是指医者在施术前先为自己选好便于操作的最佳位置,施术时全身各部均呈协调状态,双腿站稳,躯干部自然挺直,同时“气沉丹田”,使重心下移。这样有利于身不摇、手不抖,以保证手指平稳运力操作。

稳定呼吸是指施术过程中医者指导患者调匀呼吸使之平稳,同时医者调整自己的呼吸与患者的呼吸节律基本保持一致。一般宜取腹式呼吸,因胸式呼吸使胸部各肌群运动极易牵动手臂,则手指难以平稳施术。

持针稳牢不等于手指紧捏针柄,而是指手指持针力度要适中,因过松难以操作,而过紧亦易影响手指协调,使动作生硬走形。

(2)轻:

指破皮时宜徐捻轻压。宗瑞麟教授这套进针手法,针入皮下主要靠三方面的力量:一是手指微微下压之力;二是所刺穴位区域肌肤受力后向外反弹之力;三是拇、食指捻转之力。此三者中,手指捻转最为关键,宜轻、缓、小角度,以捻带压。这样患者每每感觉似有似无,或毫无感觉而针已入皮下。若下压或捻转用力不当则易产生疼痛,故“轻”是保证该针法施术时不痛的重要因素之一。

(3)直:

指针身要保持挺直。施术时进针方向最好与皮肤表面垂直或稍有偏斜,但整个针身一定要挺直无曲。若有弯曲则指力难以贯于针尖,且捻转时因针尖在皮肤上的着力方向不一,产生“搅动”,则极易产生疼痛。若强行进针亦易造成弯针。所以“直”是该针法施术时不痛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4)匀:

指手指压力与捻转速度要均匀。力量要柔而稳,大小始终如一。随医患双方的呼吸节奏有规律地捻转几次,停一停,以有利于调节患者的紧张情绪和肌肤拘挛反应。切忌手指下压之力乍轻乍重、捻转速度乍快乍慢。

(5)小:

是指进针时捻转的幅度宜小,最好是90°左右。若捻转幅度过大,则易牵动肌肉纤维等而引起疼痛。

3.注意事项

徐捻轻压进针手法操作时多悬臂垂腕,捻转主要靠拇指左右摆动,余手指一般平行并拢而不动,故对臂力、指力的要求较高,对操作的熟练程度要求亦高。若臂力、指力不够,必致动作走形;若操作不够熟练,动作必然生硬,这些皆为导致施术失败的常见原因,因此平时对臂力、指力以及操作技巧的锻炼十分重要。宗瑞麟教授要求初习者可先在纸包或布包等器具上依法练习,在掌握一定的基本功以后再在自己身上试针,这样既能进一步实体练习,又能体验操作要领及针感等,至确已纯熟掌握以后,方可于临床运用。

该针法乃单手操作,为保证无菌,手指仅持于针柄部分。而施术时保持针身挺直是成功的前提之一。然要保持针身直而无曲,针身越长难度越大,故一般情况下用针不宜过长,以在3寸以内为宜。且针身的硬度及韧性越强越好。

针刺前,先以指甲在所取穴位上略行按压,使皮肤出现痕迹,随即消毒,依法进针。因为指压留痕一方面可保证取穴准确无误,另一方面患者皮肤经按压后再行针刺更不易产生痛感。

该进针法适宜于肌肤较为丰满或深部柔软处的穴位,如足三里、委中、肩髃、合谷等穴。若位于骨节或皮肉菲薄处的穴位则宜用其他快速进针法,如对后溪、昆仑、人中等穴宗瑞麟教授多用针筒指敲快速进针法。

(四)运针手法多轻缓渐进

针刺的补泻作用,古今众多医家理有所论,用有所长。宗瑞麟教授则认为针刺的补泻作用受多方因素的影响,另与经穴的主治功效及其配伍、患者的体质、病理变化等密切相关,故一味强调补泻手法,似于临床实际不宜。而“得气”“气至病所”“气至而有效”则是被公认的,可见“得气”“气至病所”才是取效的关键。“得气”的主要表现是针感,“气至病所”的主要表现是针感传导。然而,要想求得理想的针感及其传导就必须施以适当的针刺手法,同时又应避免为盲求针感而孟浪施术,重捣滥刺。因为那样或可能损伤局部器官组织,造成后患;或因针感太强超过了患者所能耐受的程度而引起患者的神气劣向转变,不利于针刺“调神”。故宗瑞麟教授临床施术针入皮下后,运针多轻缓渐进而为,所谓“轻缓”,是指运针初期刺手手指捻转、下压的力量均相对偏小;捻转的幅度亦偏小;针尖由浅入深的速度较为缓慢。在得气后再根据对针下气的感觉、对患者反应的观察以及询问患者对针感的感觉等综合情况,酌情渐渐加大手指力度、捻转幅度等,并配合适度的提插或循按等手法以调整刺激量和气行方向。这样既无损伤局部组织及违背针刺“调神”原则之虑,又有利于求得适宜的针感。

(五)重视“气至病所”

宗瑞麟教授重视针感适度,同时也重视“气至病所”,为此,施术时常根据不同病证、不同穴位及其气行方向等具体情况辅以相应的措施,使针感的传导更为理想。具体方法如下:

1.使患者采取一定的体位

宗瑞麟教授经长年临床体会到某些穴位在机体处于特定的体位时其针感传导较佳。如肩髃穴在同侧上肢伸直自然向上抬举与肩关节保持同一水平时其针感传导最佳,可一直传导至手。故上肢疾患因病情需要而取用肩髃穴时,宗瑞麟教授多以一手托住患者伸直的上肢使之与肩关节保持同一水平(并嘱患者自然放松该患肢),一手持针刺穴施术,当取得满意针感及传导并予适量刺激后,即出针。又如下肢诸疾治取环跳穴,宗瑞麟教授多嘱患者取侧卧体位,患肢在上,髋关节与膝关节微屈,轻松自如地放置在另一下肢上。这一体位针刺环跳穴针感传导亦佳,可经大腿、小腿一直至足。

2.数点“接力”,引导气行

有时需针感传于远端,但针刺穴位并运用一定的措施后其针感传导不能到达预期的部位,则可采取“接力引气”的办法,即按预定的传导路线选择二穴或更多穴位,先刺起点穴,再依前后次序刺其他穴位,使针感以接力形式向远端传导。如上肢疾患,可先针肩髃穴,使针感到达肘部,再刺曲池穴使针感到达腕部区域,又刺合谷穴,使针感再往下传。

3.反向按压,迫气“逆行”

穴位的针感传导多有其规律,如四肢的穴位其针感一般离心性传导,若病所在近心端,而所取穴位在远心端,为使针感传向病所,此时可于进针后调整针尖方向朝向病所,用押手拇指适度按压在该穴离心一端0.5~1寸处,再运针使气行“逆向”“气至病所”。如一李姓中年女患者,无明显原因突发左大腿上段剧烈疼痛2天,站立困难,不能行走,局部无红肿发热等。宗瑞麟教授辨其为气血阻滞,不通则痛。取左足三里、左血海(前者行气,后者活血),指导学生施术时押手拇指压迫于穴位下部,针尖指向病所,行平补平泻手法,针感直达疼痛处,留针20分钟,出针后即述疼痛大减,左下肢活动明显改善,已勉强能够行走。次日二诊,述昨日治疗后,当晚一切恢复正常。

(六)针感讲究适度

以患者对针感的耐受能力为标准决定针刺刺激量是绝大多数医家临床遵循的一般原则,宗瑞麟教授亦基本如此。然而对于具体如何掌握之,宗瑞麟教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经验。他从“调神”的角度出发,认为一般而言适度的针感是患者有较为明显的酸、胀等感觉,并向病所方向传导,但这种感觉并不使患者有明显的不适感,若针感太过,患者明显感觉难受甚至不能忍耐,则易在心理上形成劣性刺激而致神气不宁,气血亦随之失去畅和状态,最终降低疗效,甚至使治疗归于失败。故宗瑞麟教授临证施术多以“轻缓渐进”之进针、运针手法,以有利于控制针刺刺激量,使针感不至于骤然过大。此外还往往综合分析患者的年龄、性别、体质、职业、生活环境、疾病种类等具体情况,酌情合用一些辅助措施,以适应患者。

(七)深入研究古代按时取穴类针法

古代按时取穴类针法主要包括子午流注、灵龟八法、飞腾八法三种。临床上这类针法运用得当往往能收到良好疗效,但由于种种原因目前人们对其所知十分有限。多年来宗瑞麟教授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1.理论索究务求昭其幽玄、填其空白

按时取穴类针法是古代“医易相通”“医易结合”的产物,其理论玄奥难懂,特别是距今年代已远,故其中疑迷不少,临床推广应用存在诸多困难。宗瑞麟教授认为要使这类针法今后不断发扬光大,在理论上对其进行究索以还其本来完整面目十分必要。为此,宗瑞麟教授重点针对其中幽玄疑迷之点采取“自设问题,逐一探索”的方法进行究索,务求通过解答这些疑难之点,逐步填补其理论上目前仍然存在着的某些空白。其具体做法是先根据这类针法中有究索价值的某些具体内容提出有关问题,如为什么灵龟八法与飞腾八法在八卦与八穴的配合上两者一半相同,一半不同?为什么飞腾八法中十天干与八卦、八穴的配合是乾纳壬甲配公孙、艮纳丙配内关、坎纳戊配临泣?……然后根据这些问题所涉内容类别所归,再按类究索。属于易学范畴的从易学有关书籍及资料中寻找线索进行研究,属于医学范畴的则结合历代中医古籍及有关资料从中医理论进行探讨等。经多年努力,宗瑞麟教授对其中许多问题颇有心得体会,有的问题已初步得到解决。如关于飞腾八法中八卦与十天干配合的原理问题,宗瑞麟教授通过广泛查阅文献资料,深入探索研究,终于在易学典著《周易参同契》中找到了答案,得知其来源于易学中的纳甲之法。纳甲法始于西汉京房。东汉魏伯阳撰《周易参同契》则借纳甲法言炼丹之要,并在京房纳甲说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绘制月体纳甲图,通过一个月间月亮形状的盈缺和出没方位等变化按九宫八卦的有关理论来论述天地阴阳变化的规律。以月亮盈缺之不同形态分别与八卦卦形相比拟并匹配;以月亮出没之不同方位分别纳配十天干。因举十干之首“甲”以概其余,故名纳甲。《周易参同契》:“三日出为爽,震受庚西方;八日兑受丁,上弦平如绳,十五乾体就,盛满甲东方。蟾蜍与兔魄,日月气双明,蟾蜍视卦节,兔魄吐精光。七八道已讫,屈折低下降。十六转受统,巽辛见平明;艮直于丙南,下弦二十三。坤乙三十日,东北丧其明。节尽相禅与,继体复生龙。壬癸配甲乙,乾坤括始终。”这段原文就是对纳甲法的具体论述。其大意是:农历月初三天快亮时,新月出现在西方庚位,此时月体中无光面积较光亮面积为大,即阴多阳少,此与震卦()阴爻多,阳爻少,一阳出于二阴下相类似,故以震卦相配,震卦在八卦中为长男,属阳卦,而十天干中庚辛属金,位居西方,其中庚在十天干中位居第七,为单数,属阳干,按阳卦配阳干之原则,因此震纳庚;每月初八时上弦月出现在南方,此时月亮无光面积较前缩小,而光亮面积较前增大,与兑卦()阳爻多,阴爻少相类似,故以兑卦相配,兑卦在八卦中为少女,属阴卦,而十天干中丙丁属火,位居南方,其中丁在十天干中位居第四,为双数,属阴干,按阴卦配阴干之原则,因此兑纳丁,月亮呈半月状,因此说“上弦平如绳”;每月十五望日,满月出现在甲位东方,满月整体光亮,与乾卦()纯阳爻,阳盛极相类似,故以乾卦相配,乾卦在八卦中为父,属阳卦,而十天干中甲乙属木,位居东方,其中甲在十天干中位于第一,为单数,属阳干,因此按阳卦配阳干之原则乾纳甲(壬),月有质无光,故又名为蟾蜍,玉兔是白光,白光是日借月体吐出的光华,月都被白光照亮,整个月全是白光,因此说“日月气双明”,即日与月相合后叫作明。蟾蜍是指月,当它全出现的时候,是卦的节变到乾,兔是指吐出来的日光华;七八是七天加八天,指每月阴历的十五,月亮为满月,阳气已经到顶。阳盛极则阴生,月亮开始变化,光亮在暗淡减少,因此是“屈折低下降”;每月十六清晨,微缺的月亮出现在西方,其虽阳多阴少,但阴阳消长处在阳退阴进的初期,与巽卦()相类似,故以巽卦相配,巽卦在八卦中为长女,属阴卦,而十天干中庚辛属金,位居西方,其中辛在十天干中位于第八,为双数,属阴干,因此巽纳辛;每月二十三清晨,下弦月出现在南方,月体无光面积大于光亮面积,阴多阳少,与艮卦()阴爻多,阳爻少相类似,故以艮卦相配,艮卦在八卦中为少男,属阳卦,而十天干中丙丁属火,位居南方,其中丙在十天干中位于第三,为单数,属阳干,因此艮纳丙;每月三十,月亮已无光亮,不出现了。因此“东北伤其明”是说晚上东北方见不到月亮了,但一个月节过去之后又是下一个月,相继又出现月光,因此“节尽相禅与”是说又开始一个周期,与上月相同,不断的周期性出现,也因此“继体复生龙”是指不断的周期性从而使阳气能反复生发,龙指阳气。月亮无光与坤卦()纯阴爻,阴盛极相类似,故以坤卦相配,坤卦在八卦中为母,属阴卦,而十天干中甲乙属木,位居东方,其中乙在十天干中位于第二,为双数,属阴干,因此坤纳乙(癸),“乾坤括始终”是指从坤位开始到乾位圆满,乾位之后就白光减少,即如乾始复,终则成坤,真气归藏。

这段原文对坎离二卦虽未作说明,但在纳甲法相关理论中有“望夕月在东,离中阴魄纳于中宫之己”,“望夕日在西,坎中阳精纳于中宫之戊”,故离纳己,坎纳戊。《周易参同契》虽是一部古代炼丹之书,但其根据《周易》原理或观念把天地自然与人体自然紧密联系,同步起来,提倡人体必须顺从天地间阴阳变化的原则进行修炼,以保命延寿,故又是古人探索人体生命活动的一部著作。所以在易学盛行的宋金时代,《周易参同契》颇受当时医学家们的重视。他们受《周易参同契》等易学著作“天人相应”哲学思想的影响,将其中纳甲法有关理论引进针灸临床,通过八卦将日时干支的推演变化与针灸临床上应用甚广、疗效较佳的八脉交会穴联系排配起来,以依法推算,按时取穴,从而创立飞腾八法针法。宗瑞麟教授的这一研究成果填补了飞腾八法针法理论上的一大空白,也为医学界今后进一步深入研究这类针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从而起到促进作用。

2.临床运用倡“开穴”与辨证施治取穴相结合

宗瑞麟教授认为按时取穴类针法乃是利用人体气血应时盛于某经某穴,因而按时选择气血旺盛经穴刺之,以顺水推舟,因势利导,改善、促进气血流注,从而达到调理气血、调和阴阳、驱逐病邪的作用。若经针刺“开穴”后,在患者周身气血流注得到改善的基础上,再接着针刺按患者的病情辨证施治所取的穴位,此时不但“开穴”在发挥治疗作用,且辨证施治所取的穴位其治疗作用亦会比单独使用时更好。故宗瑞麟教授临床多将按时取穴类针法运用于一些疑难顽症,并提倡“开穴”与辨证施治取穴结合起来运用,以相互协同、促进,最终达到提高疗效的目的。临床应用时,先依按时取穴类针法中的一种推算刺“开穴”,后刺辨证施治穴。实践证明,这种应用疗效较单独按时取穴或单独按辨证施治取穴为好。如患者王某,男,53岁,因深秋季节酒后洗冷水澡,次日即发生右侧周围性面神经麻痹,主要见症有:口面向左歪斜,右眼不能闭合,流泪,右额纹消失,右口角漏水,右侧口腔内藏食,鼻唇沟变浅并向左歪,右侧耳垂下及耳后区域感疼痛不适等。曾在外院经中、西药及针灸等治疗约3个月,见效甚微,故求治于宗瑞麟教授,初以耳穴压籽法治疗2个月余,病情明显改善,面部外观基本恢复正常,但仔细查视仍可见右眼较对侧略小,并自觉右眼外眦部皮肤及右口角区域皮肤酸麻拘紧感,右口角有时轻微漏水,至此后1个月余疗效停滞不前,配合体针辨证取穴施治亦无建树。此时宗瑞麟教授调整治疗方案,停耳穴压籽法,改用灵龟八法,再配合辨证施治取穴,每次先按灵龟八法推算刺“开穴”,其后刺辨证施治所取穴位,隔日治疗1次,共12次,终于使该患者获得痊愈。

宗瑞麟教授临床对按时取穴类针法除按上法运用外,有时还活用按时取穴类针法中八卦配八脉交会穴的有关理论指导非按时取穴治疗疾病。如一李姓中年男性患者常发心悸已1年余,尤以近2个月发作频繁,约每周1次,发作时心慌心跳,气短乏力,头晕难以坐立,每次持续数分钟至数小时不等,发作过后仍乏力、头晕,均需卧床2天方能平复。曾多次行心电图检查,被诊为“阵发性心动过速”,屡用中、西药治疗,当时能控制发作,但过后又发,故特从外地前来求治。宗瑞麟教授认为该患者屡经多种治疗均不见效,非奇招难以取效。遂以八卦有关理论分析指导诊治:患者心慌心跳等常发不止,治宜静止,而八卦有关理论中,“艮卦为山”,其性善“止”(逢山则止);在人体,上肢属艮卦,故宜在上肢取穴;按灵龟八法中八卦与八脉交会穴相配为艮卦配内关穴。故取上肢内关穴为主,另配以心俞穴行穴位磁片敷贴法治疗(先贴一侧,以后每隔3~5天换贴对侧),共治疗观察2个月未见复发。

(八)治寒湿痹证多按“三级分治”法

“三级分治”法是宗瑞麟教授临床按病情轻浅深重不同程度分别单独或配合运用耳穴压籽法、毫针体穴刺法、隔药姜艾灸法治疗寒湿痹证的常规用法。由于其施治切证、配合合理,故每获效验。

寒湿痹痛皆以寒湿之邪阻滞经脉骨节以致气血凝滞、经脉不通为基本病机。临床上耳穴压籽法、毫针体穴刺法、隔药姜艾灸法三者虽均能治之,但由于它们在主要作用原理上各自不同,故运用时宜辨明病证轻浅重深等具体情况,再根据各法作用原理特点灵活掌握。耳穴压籽法主要是通过相应耳穴对病变部位的双向调节作用产生功效,相对而言其作用特点是刺激轻微但持久,特别是其止痛作用显著,能即时减轻疼痛症状,故宜用于痹证病变尚未深重者,如颈、腰椎轻微骨质增生引起相应部位疼痛酸胀、天阴遇寒加甚之证,风湿性关节炎患病关节疼痛不适、活动欠利但局部无肿胀或肿胀轻微之证,局部组织损伤或劳损复受寒湿之邪而局部酸胀疼痛之证,肩凝症等(具体取穴详见本文耳穴治疗有关章节),因此耳穴压籽法属于初级治疗。毫针体穴刺法能直接针对痹痛部位所属经脉取穴,特别是刺激“得气”,气行则血行,故其活血逐邪、疏通经脉功效甚强,若寒湿痹阻深重而局部肿胀、疼痛等症状较甚,肢体功能活动明显障碍者,或应用耳穴压籽法治疗效果不明显者,则在耳穴压籽法基础上合用本法以相互协同,加强疏通力量,此为中级治疗。隔药姜艾灸法其特点在于“数热”共施,辛热搜邪之力特强,因生姜本属辛温,且事先已经多种大热辛窜中药所制之药酒浸泡(先以附子、细辛、桂枝等中药浸泡于白酒中1个月以上,然后将药酒滤出另置容器,再选大个新鲜生姜切成1~2mm厚度片状浸泡于药酒中1周以上备用)。使用时根据病情酌选一处或数处肿痛明显处或穴位各置药姜1片,再在药姜上各放艾炷1壮点火灸之,一般每处灸3壮,施治时利用火燃艾炷之热力将药姜中药性迫入痹痛病灶处,直接起着温散寒湿的作用。故对于寒湿之邪特甚而病证深顽,屡治不愈者,则与上两法合用,既通过耳穴对病变局部组织、经络、气血等进行整体调节,又利用针刺相应体穴活血逐邪、疏通经脉,再加以病灶局部隔药姜艾灸以直接温散搜邪。三法共施,殊途同归,共同达到蠲痹止痛之目的。如患者黄某,男,58岁,1993年2月25日初诊。有右臀及右大腿疼痛史3年余。此次无明显诱因发作10余天,感右臀及右下肢疼痛不适,经推拿及中药治疗疗效不显。昨日推拿后反感右臀疼痛加甚,伴右大腿外侧至右小腿外侧一线牵拉疼痛不适,右髋、膝关节活动明显受限,难以行走,右下肢酸胀沉重、畏寒、得温则舒,因右下肢痛甚而夜寐不安,纳可,二便调,舌偏红,苔薄白,脉略弦。腰椎X线片示:第3、4、5腰椎骨质增生。辨证为寒湿内盛,阻滞经络,凝滞气血。治宜祛寒化湿,疏通经络,调和气血。施以耳穴压籽法,取穴:腰椎、胫、坐骨神经、神门、臀、心。隔日二诊,病情同前,乃改用耳压法合毫针体穴刺法治疗。耳压取穴基本同初诊。体针取穴:右环跳、右阳陵泉。施平补平泻手法,留针15分钟,3月2日三诊,诉坐位及卧位不动时则右臀及右下肢疼痛已不明显,但行走活动时仍感痛甚,右下肢仍酸胀沉重不适。治疗同二诊,体针取穴加双肾俞穴、阿是穴。后又隔日基本同三诊治疗3次,但病情无明显变化,遂从七诊开始在耳穴压籽、体针治疗基础上又加用阿是穴隔药姜艾灸治疗3次,患者患部疼痛、沉重、畏寒等症状尽消失,仅微有酸感,但活动自如。

(九)治气虚善用“三气海”

“气海”说是中医传统理论之一。所谓“气”主要指脏腑经脉之功能,“海”本指百水汇聚之处,故“气海”是指气之汇聚处。一般认为人身气海有上、下之分,即上气海膻中穴,下气海“丹田”。除此之外亦有“人身气海有三”之说,即上气海膻中穴、中气海中脘穴、下气海气海穴。宗瑞麟教授立足于临床,从理论上对这一学说的原理及其临床意义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同时总结分析古代医家对这一学说中三个腧穴的临床应用,并从临床实践中加以验证。他认为膻中、中脘、气海三穴同属任脉,而任脉为“阴脉之海”,“总任诸阴”,对全身阴经脉气起总揽作用。其中膻中穴位于上焦,是心、肺两脏及其经脉之气汇聚的地方;中脘穴位于中焦,是脾、胃两脏腑及其经脉之气汇聚的地方(胃虽为阳腑,但其功能与脾脏紧密相连,难以分割);气海穴位于下焦,是肝、肾两脏及其经脉之气汇聚的地方,因此全身内脏“气”病分别取此三穴施治有良好的调治作用。又因人体五脏有“藏精气而不泻,故满而不能实”的生理特点,其病变临床以虚证多见,故此三穴尤多用治内脏气虚之证。据此,宗瑞麟教授制订出按上、中、下三焦部位分别取此三穴为主治疗各种气虚之证的配穴方法,即上焦心、肺之虚证多取膻中为主穴;中焦脾、胃、肠之虚证多取中脘为主穴;下焦肝、肾之虚证多取气海为主穴。在此基础上再根据病证具体情况配以其他穴位。如1991年冬治一李姓中年女性喘证患者,其自幼素有此疾,每于天冷即易感冒,感冒则发气喘,迁延难愈。此次发作已1个月余,经中、西药治疗无效,仍气喘较甚,动则喘促汗出,神疲,语言无力,痰白量少不易咳出,舌质淡,苔白略厚,脉沉细略数。辨证:肺气虚寒。治法:补肺益气,散寒平喘。施以药物敷贴法,取膻中、双肺俞,以敷贴处感麻痛不适为度。隔日二诊即述症状明显缓解。后又守上法隔日治疗4次而喘息之症平,遂改玉屏风散内服调理。又如治肾虚阳痿之证,宗瑞麟教授针刺取穴每以气海、关元、三阴交、肾俞、足三里、百会、然谷等穴分为两组交替施术,而其中气海、关元二穴必然分开,作为主穴各领一组。

(十)治血证多用“三血海”

“三血海”是宗瑞麟教授临床多用于治疗血证的三个腧穴。除血海穴外还有膈俞穴、三阴交穴。宗瑞麟教授认为膈俞穴为八会穴中之血会,从此意义上可谓“血海”;而三阴交穴对诸血证皆有良好疗效,如血虚者可以之养,血热者可以之清,血滞者可以之活,血瘀者可以之散,故从对诸血疾适应证广泛这层意义上说亦可称之为“血海”。

宗瑞麟教授认为膈俞穴位置约处于上、中二焦之间,故对上、中二焦之出血、血瘀之证较为适宜,如咳血、吐血、鼻衄以及血瘀引起的背、胸、胁痛等。咳血、鼻衄者可主配肺经相应穴位,如天府或尺泽等;吐血者可主配胃经相应穴位,如气户或承满等;瘀血背痛者可主配膀胱经穴位,如委中、风门等;瘀血胁痛者可主配肝、胆经穴位,如太冲、阳陵泉等;心血痹阻之胸痛可主配心包经、心经穴位,如内关、神门,以及膀胱经穴位心俞等;寒湿阻络、气血瘀滞,项、肩、背部酸痛,遇温则舒者可主配胆经穴位肩井及督脉穴位大椎等。如患者胡某,女,23岁,3年前担任审计员,每日伏案工作,自前年年初起始有后项、双肩胛区域酸胀紧束疼痛不适,时显时缓,当时未予注意,近1年来渐感症状加重,每日均较明显,尤以右侧为甚,有时自觉难以耐受而影响工作。疼痛不向上肢牵引,天阴雨时症更显,遇温则舒。曾在其他医院经按摩治疗,每次按摩当时有所缓解,但数小时后复如故,故特求治于宗瑞麟教授。初治以耳压法,取穴:颈椎、肩背、耳神门、心。隔日二诊,患者诉患部明显感觉轻松,酸胀紧束疼痛均大有缓解。仍同上治疗,患者感觉亦佳。但自三诊至五诊治疗,病情停滞无变化,遂加用毫针体穴刺法,取穴:右膈俞、右肩井、命门。用平补平泻手法,留针20分钟。耳压取穴亦基本同前。隔日治疗,共10次,症状基本消失,仅有时微有酸累感觉。

血海穴虽位于下肢,但其属于足太阴脾经,故可用治脾虚不能统血之肌衄、崩漏之证,此外下肢内侧诸疾以及月经不调、痛经等证治需活血者亦常用之。对以上诸证应用时皆宜与三阴交穴为伍,在此基础上再酌配其他穴位。

三阴交穴虽位于下肢远端,亦属于足太阴脾经,但该穴处足之三阴经脉交会点,若刺之则足之三阴经脉气皆“动”,故其适应证尤广,无论全身还是局部、血虚或血“实”、血热或血寒均宜。如血热风燥之全身皮肤风疹、疮癣、湿疹等可主配曲池穴以清热凉血、疏风润燥;崩漏证若为脾不统血者可主配血海穴、关元穴等以健脾益气、固摄止漏;若为肝肾冲任虚甚者则主配肾俞穴、交信穴、气海穴、关元穴等以培元固涩;气血亏虚、经脉失养之下肢痿证可主配足三里穴、阳陵泉穴等以补益气血、养经强筋;寒湿内盛、阻滞经络、凝滞气血之下肢痹证可酌配足三里穴、阳陵泉穴、血海穴、环跳穴、委中穴等以逐邪活血、疏通经络;胞中血瘀之痛经、闭经等证可主配血海穴、行间穴、关元穴等以活血散瘀、调经止痛;便血证若为脾虚不摄者可主配脾俞穴、大肠俞穴、关元穴等以健补脾气、固摄止血,若为血热伤络者可配大肠俞穴、隐白穴等以清热凉血、护络止血;下焦热蕴之尿血证可主配小肠俞穴、然谷穴等以清热止血。例如患者郭某,男,40岁,3个月余前始有右臀部胀痛时发,多在劳累或天气变阴雨时发作,活动尤显,卧则见缓。近1个月来感疼痛渐延及右大腿、右膝关节及右小腿外侧。曾在外院行腰椎X线摄片检查,示:S1隐性椎裂和游离棘突。行B超检查示:L5~S1腰突可能。经内服中药及按摩等治疗,当时症缓,过后又发。现仍有上症,伴右下肢畏寒,活动受限。体检:腰骶部外观无异常,右臀部环跳穴偏上处压痛(+),右侧直腿抬高试验阳性。拟诊为痹证,寒湿阻络、气血瘀滞型。治法:温寒化湿,活血通络。用毫针刺法,取穴:三阴交、环跳、委中、阳陵泉、昆仑,均右侧。施平补平泻手法,留针20分钟。另加特定电磁波治疗仪(TDP治疗仪)照射右侧臀部。隔日二诊即述症缓,治则治法不变。三诊时症状明显好转,右下肢功能活动亦较前大有改善,已能骑自行车。治疗同前。数月后相遇,述三诊治疗后症状已基本消失,活动自如,故未再来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