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番外杨子杭的梦

旧楼还没拆，小花园的雕塑还没被打碎，栾老师在门卫室喝茶有时候还会问杨子杭的波兰菊开没开花。

那天杨子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今天，是换校借读的第十五天。今天，不知觉为什么，大家都带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木质的皮子上写着“同学录”这三个字。

我对那本厚厚的册子一点都不在意，似乎还在对英语星星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来了？”李木仁放下书包，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神游的我说，“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我爸爸送我，今天他起的早。”我不耐烦地应付到。

秋天的飞虫，叫得格外生动，有的是不解微风的太阳，向里开的窗户，窗台上的无名小紫花，还有等待开花的仙人球。

“脾气这么大？”李木仁坐下开始整理笔袋，“谁有惹着杨大小姐了？”

“你别乱说了行吗。”

“啊，怎么能不说呢？你看你本来就开始长痘痘了，还天天板着个脸。谁欠你钱？”

“好。”我捂住耳朵，“不听啊，不听，王八念经。”

李木仁又凑到我眼前头，开始当学人精，“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还不看不看母鸡下蛋呢。”他学我把头也装着别过去。

“噗嗤。”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木仁快速转过头看着我说：“也不就好了，第一节上英语，你背过了吗？”

“背？背……背过了啊。”我心虚地，眼睛不自觉地向左上角偏斜。

“那你背吧，上课我直接跟老师汇报了。”他装着很相信我的样子，“就是丹尼吃苹果的那一页。”

白一泽看这边很热闹，就带着谢之讯和王昊过来，“啊两口子吵架了？”谢之讯开始混弄气氛。

我急了，一整个人突然跳起来说：“闭上你们的嘴！背过了英语了吗！”

“呦，说得跟杨大小姐背过了一样。”谢之讯从后面抱着王昊两个人应和地说，“背一段听听啊，背一段啊。”

“the day before yesterday……”我支支吾吾地背着一段，“when when……”

“when LiMing……”李木仁从座位上转过身来，对着我，接着我没背完的课文背了下去。

“唔！”白一泽和谢之讯说着风凉话走开了。

从向内开的窗口吹来的风很凉快，我对李木仁的帮助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从之而来的是嘲笑。

“谢谢你。”我坐回位子上，拉着自己还没缓过神来的脸。

“下次记得好好背，你要不要报个英语班？”他真诚的小眼睛使劲往我面前凑。我懒得理他，什么都不想说。

忘了从什么时候走开始：不喜欢英语，不喜欢别人起哄，不喜欢被不喜欢的人帮助。

一节英语课过去，划破了开朗的十二岁的心事。班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通常的问题，类似于“今天中午小饭桌吃什么”“她和她是不是吵架了？”开始变得奇怪。

白色的餐盒，没有食堂的借读校，我不知道我的孤独感和神奇次元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午餐，吃得不是很好。

“魔女契约！”

“缔结！”

我和她们翻开本子，开始我们的异次元穿梭。

记得。这是一个神奇的本子，我们扮演自己创造的角色，在午休的时候开始“异次元穿梭”！

“你觉得我们真的存在吗？”

“你觉得我们真实存在吗？”

忽然，他们都跟扭曲了一样，开始重复着这一句话。

“！”杨子杭从梦中惊醒。

“都是什么嘛！”杨子杭拍拍脑袋，“风也是假的吗？”

科学课老师发了一些种子给每一个同学。

“今天是波斯菊出芽的第十五天！”杨子杭在自己做的小计划本子上打了一个勾。

早上七点多，入秋的北方，有点冷，杨子杭每天都拿着波斯菊上学放学，恨不得每天都把它带在身边。

“今天，也好好学习昂！”老爸对着我说，又跟我摆摆手消失在泱泱的人群中。

“杨大小姐！又带着波斯菊上学啦？”谢之讯看见我，挥着手跟我打招呼，“喂，这！”

我把波斯菊举起来炫耀式地给他看，“是啊！谢胡巴！”

“你怎么又叫我胡巴！”

“哈哈哈哈。小胡巴来抓我啊！”

两个小朋友一路狂奔，从后院大门，一直跑到四年级二班的大门口。

“抓，到了！”谢之讯刚要扑上去结果，扑到了李木仁的身上。

“略略略，我已经进班门啦！”

“闹什么闹！一大早的来了不消停吗？”纪律检查组的大班长们，开始了一天的维持正义。

李木仁说：“谢之讯，别忘了我是纪委。早上要查纪律的，你要是扣分了，可就是咱们班扣分了。咱们班扣分了……”

李木仁威胁着谢之讯，并露出一副轻浮但是可爱的表情。

“停停停。”谢之讯好像不开心了，没有理睬他和纪委，闷闷不乐地回到位子上。

“子杭——”奶奶拿着一块煎饼推开杨子杭的房门走进来说。

杨子杭伸了伸懒腰，搜了搜眼睛说：“奶奶，我做了一个很好玩的梦。”

“哈哈。”奶奶笑着说，“出去吃饭了。”

杨子杭点点头，准备把自己梦到的事情写进作业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