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功而返吗？
公交在暮色中抵达隔壁城市时，天子的胃部正发出清晰的咕噜声。她尴尬地捂住小腹，才惊觉从清晨到现在只吃了半块面包——变成比那名居天子后，体能消耗似乎与饭量成正比，昨天在学校食堂连吞三份套餐仍觉得饿。
“前面有家乌冬面馆。”西泽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狐狸耳朵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我闻到汤头里有昆布和鲣节的香气，应该不错。”天子被他拽着跑过斑马线时，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步幅比平时小了许多，裙摆也随着步伐轻轻扬起——这具身体的女性化特征，正以难以察觉的速度渗透进每个细节。
面馆里飘着暖黄的灯光，老板娘热情地递上菜单时，天子盯着“特大份”三个字犹豫了零点三秒。西泽却熟稔地替她点了豚骨叉烧乌冬加煎饺，自己则要了份蔬菜天妇罗套餐。“你现在需要补充蛋白质。”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刚查的“动漫角色体能消耗公式”，“上周在操场你跑完五千米连气都不喘，热量缺口至少2000大卡。”
面条端上来时，天子盯着堆成小山的叉烧肉眨了眨眼。老板娘笑着搭话：“姑娘真有福气，男朋友这么贴心。”她刚要反驳，西泽突然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听说组队成员的默契度会影响技能解锁哦。”指尖不经意划过她手背，带起一阵电流般的酥麻。
碗底朝天时，天子才惊觉自己吃掉了整整两倍于西泽的分量。擦嘴时发现老板娘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们，耳尖霎时发烫——这种被当作情侣的羞耻感，分明是属于少女的情绪。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开始注意西泽咀嚼时牵动的下颌线，以及他替自己擦去嘴角酱汁时指尖的温度。
“隔壁桌在聊因幡月。”西泽突然压低声音，狐狸耳朵微微转向斜后方。天子竖起耳朵，果然听见两个穿校服的女生正用吸管戳着珍珠奶茶：“月学姐真的超厉害！昨天我看见她徒手接住从三楼掉下来的花盆，土都没撒出来！”“而且她解题时眼睛会泛金光，跟动漫里的超能力者似的！”
天子和西泽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喜与期待。“走，去会会这个因幡月。”西泽兴奋提议。
出了餐馆，西泽心情大好，脚步轻快，胳膊不经意间碰了碰天子。天子像被烫到一般，迅速躲开，满脸严肃，声音拔高几分：“我可先把话说清楚，我是正儿八经的男生，你别老动手动脚的，别得寸进尺！”
西泽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摆手：“行，我知道啦，走，赶紧去找因幡月。”
高中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因幡月正在进行午休慢跑。她步伐轻盈，每一步都精准落在跑道的白线上，最后一圈时突然提速，风掀起她的校服衣角，竟在终点线前留下三道重叠的残影——这显然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天子和西泽躲在双杠后面，看着电子计时器上定格的“2分15秒”，比校纪录快了整整一分钟。西泽的狐狸尾巴在身后绷直：“她刚才落地时，脚尖没沾到地面的积水。”天子注意到，因幡月擦汗时，指尖划过的皮肤下有淡金色纹路一闪而过，和他梦境中角色技能发动时的特效如出一辙。
“直接去问。”天子攥紧校服下摆，指甲无意识地抠进掌心——变成天子后，他总忍不住做这种带点娇气的小动作，“别绕圈子了。”
因幡月刚在树荫下坐下，摊开习题集，两人便径直走来。她抬头时，笔尖在纸上画出一道歪斜的线，却面不改色地继续演算，声音冷静如冰箱里的矿泉水：“跟踪狂？还是慕名来请教数学竞赛题的？”
“你也是游戏参与者吧？”天子开门见山，掌心朝上，故意露出那道剑形胎记，“能徒手接三楼掉下来的花盆，跑赢风速纪录，真的只是‘本来聪明’？”
因幡月的笔停在积分符号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她合上书，封面上“量子物理导论”的烫金字在阳光下反光：“我从小就是天才，和你们那些劳什子‘角色觉醒’没关系。”指尖敲了敲太阳穴，唇角勾起讥讽的笑，“不过你们倒是提醒我了——每月必须杀一个人的任务，你们是来把我列上名单的？”
操场远处传来上课铃，因幡月退后两步，整理好校服领带：“如果是来结盟的，明天午休带三罐黑咖啡来天台。如果是来杀人的——”她指腹划过石桌，平整的桌面突然裂开细密的冰纹，“我保证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转身离开时，她的运动鞋在地面留下淡淡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凝结着未融化的冰晶。天子盯着她的背影，发现她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像某种高傲的猫科动物。
“这下好了，吃了闭门羹。”西泽无奈的摊手笑笑，不得不说两人确实也在因为要第一个月杀死第一个人的事情感到苦恼，毕竟就本质上来说两人还是高中生，要杀掉一个人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心理建设。
“唉算了，还是先帮你测试一下战力吧，毕竟你不像我能力是天生的。”西泽说着便准备带天子进行简单的测试。
空旷的广场在暮色中泛着青灰色，地砖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在风中摇曳。西泽蹲下身，指尖敲了敲地面：“试试召唤昨天在图书馆看到的岩石尖刺，我帮你看着能量波动。”天子后退半步，盯着自己的掌心——
“都说了我是男生，别用这种看小动物的眼神盯着我！”天子梗着脖子，却乖乖地脱下校服外套系在腰间。变成女生后第一次穿短裙，大腿根部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只能用暴躁掩饰尴尬。
西泽憋着笑，狐耳在头顶晃了晃：“集中精神，想象脚下的土地是你身体的延伸。”话音未落，天子突然踉跄半步，地砖表面泛起蛛网般的裂纹，三枚岩石尖刺破土而出，却歪歪扭扭像融化的冰淇淋。
“太差劲了！”天子踢飞一块碎砖，却发现碎砖落地时自动拼出“笨蛋”两个字——显然是西泽用狐火搞的恶作剧。他正要发作，西泽突然正色道：“刚才尖刺的角度和你心跳频率一致，试试在愤怒时召唤。”
“谁要听你指挥！”天子梗着脖子，却闭上眼睛回忆在医院看到父亲受伤时的愤怒。掌心突然发烫，地面轰然裂开，六根三米高的岩柱拔地而起，顶端尖锐如刀刃，在夕阳下泛着金属光泽。西泽吹了声口哨：“这次像样多了。”
天子猛地睁眼，心跳声还在耳边轰鸣。他突然注意到岩柱表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蓝发被晚风吹起，校服裙摆扬起的弧度，分明是动漫里战斗少女的经典pose。
“够了！”他猛地跺脚，岩柱应声崩塌，碎成的石块却自动拼成西泽的狐狸耳朵形状。西泽笑着捡起一块石头：“别害羞，你刚才的样子很帅了。”
空旷的广场浸在琥珀色的夕照里，天子站在圆心，校服裙摆被热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的小腿。西泽退到十米外，狐耳在头顶竖成警觉的三角形：“试着呼唤剑的名字，就像动漫里主角喊必杀技那样。”
“谁要学那种羞耻的台词！”天子梗着脖子反驳，耳尖却在发烫。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五柄剑的虚影——第一柄火红色的剑，剑刃上流动的不再是岩浆纹路，而是燃烧着的勇气纹章，如同跳动的火凤凰尾羽，剑柄处镌刻着“勇气凛凛之剑”的古老铭文。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剑柄的瞬间，胸口突然炸开灼热的共鸣，那是一种比愤怒更澄澈、更坚定的力量。
“轰——”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赤金色的光芒从砖缝中喷涌而出。天子的蓝发梢瞬间染上朝阳般的金红色，校服领口处浮现出菱形的勇气徽记，那是比那名居天子战斗形态的专属标志。当她再度睁眼时，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簇明亮的火光，握剑的姿势自然摆出动漫里经典的“勇气之姿”，裙摆被气浪吹得猎猎作响。
“成、成功了？”西泽看着悬浮在天子掌心的赤金长剑，剑身缠绕的火焰泛着净化般的光芒，没有灼热感，却能让人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剑柄处的凤凰展翅欲飞，尾羽化作勇气的流苏垂落，与天子发梢的金红光芒遥相呼应，宛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勇者。
天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单手握剑直指苍穹，另一只手按在胸口，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如炬，分明是动漫中象征希望的少女勇者形象。
天子盯着掌心悬浮的赤金长剑，剑刃上“勇气凛凛之剑”的铭文在夕阳下烫得刺眼。剑柄处的凤凰尾羽拂过她手腕，痒得她打了个哆嗦——更让她想蜷缩的是自己此刻的姿势：单腿前弓，剑尖斜指地面，脊背绷成优雅的弧线，活脱脱动漫里少女勇者的经典起手式。
“别、别拍照片！”天子突然尖叫，发现西泽正举着手机对准自己，狐耳抖得像偷腥被抓的狐狸。她慌忙收剑，却因动作过猛踉跄半步，校服裙摆扬起的角度让露出的小腿肚红得比剑刃还鲜艳。
“我、我刚才绝对没喊什么‘以勇气之名’！”天子梗着脖子辩解，耳尖却红得能滴血。刚才挥剑时喉间打转的中二台词，被她生生咽回肚子里，此刻想起仍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西泽憋着笑，尾巴卷起地上的落叶拼成“勇者大人”四个字，气得天子抄起校服外套就砸过去。
“谁要当什么勇者啊！”天子边追边喊，突然发现自己跑起来竟像动漫里的女主角般轻盈，脚尖点地的弧度都带着韵律感。她猛地刹住脚步，盯着地面倒影里发梢的金红色光芒，突然用外套蒙住头蹲在地上：“完了完了，连跑姿都变了，我现在肯定像个白痴！”
西泽蹲下来戳了戳她发抖的肩膀，狐耳垂成委屈的弧度：“其实挺帅的…”
“笨蛋狐狸……”天子嘟囔着放下外套，掌心还在微微发烫。她注意到勇气之剑的剑柄处，凤凰尾羽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摆动，仿佛在安抚她的羞耻心。
“回去别告诉任何人。”天子站起身，刻意用男生的粗嗓音说话，却发现音色里带着难以忽视的清亮。她扯了扯校服领口，想遮住那圈若隐若现的勇气徽记，却不小心碰到剑柄，赤金光芒再次闪过，吓得她手忙脚乱。
西泽突然指着她的头发笑出声：“你的呆毛竖起来了，像凤凰的冠羽！”天子慌忙去摸头顶，果然摸到一撮翘起的金红发丝，活脱脱动漫里角色激动时的经典造型。她彻底放弃挣扎，抱着脑袋哀嚎：“让我原地消失吧！这种羞耻的设定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啊——”
晚风掀起广场的落叶，勇气凛凛之剑的虚影悄然在她掌心浮现，剑柄处的凤凰似乎在轻笑。天子盯着自己映在剑身的倒影，蓝发金梢在暮色中明明灭灭，突然发现这样的自己，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只要忽略掉满脑子的羞耻弹幕。
嗯，况且只要自己不用这柄剑就不会有那么多buff加持在自己身上，自己还是那个高冷的蓝发美少女。
不知道天子的想法，此时西泽看着傻笑的天子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看大傻子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