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莫名情绪

训练场的灯光在第五天下午变得有些刺眼。柳小小握着战术匕首的右手微微发抖，汗水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在下巴处悬成一颗晶莹的水珠。她面前的全息丧尸影像再次扑来，那张腐烂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

“不对！又错了！“王不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腕要翻转十五度，否则根本刺不进颅骨！“

柳小小咬紧下唇再次尝试，但匕首还是偏离了预定轨迹，只划破了丧尸影像的肩膀。全息系统立刻弹出红色警告：攻击无效。

“我...我做不到...“柳小小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她扔下匕首，双腿一软跪坐在训练场的地板上，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我真的做不到...“

夏莹第一个冲到她身边，训练用的橡胶匕首还握在手里。“小小？怎么了？“她蹲下身，轻轻拍打闺蜜的后背，却摸到一手的冷汗。

苏蔓也快步走来，焦糖色的卷发因为剧烈训练而散乱地贴在颈间。她看了眼呆立原地的王不凡，然后蹲在柳小小另一侧：“是不是太累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

“不是...不是训练的事...“柳小小抽泣着摇头，泪水滴落在训练场的地板上，“我刚才突然想到...想到我妈妈...她最喜欢吃我做的蓝莓松饼了...“她的声音支离破碎，“现在她可能已经...已经...“

训练场的空气瞬间凝固。夏莹的手停在半空，眼神突然变得空洞。苏蔓挺直的脊背也微微佝偻，像是被无形的重量压弯了腰。

王不凡站在三米外，看着三个突然陷入沉默的女人。他伸手摸向口袋，掏出一包细支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在他深褐色的瞳孔中跳动了一瞬，随即熄灭。烟草燃烧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训练场内格外清晰。

“把你们家人的地址写下来。“王不凡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我这几天会出去一趟。“

三双红肿的眼睛同时望向他。夏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你是说...“苏蔓最先反应过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王不凡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的烟圈在空气中缓缓扩散：“我可以到附近看看。“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三人期待的面孔，“不过别抱太大希望。这次末世比预期早了一年，存活率可能不到万分之一。“

柳小小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泪水浸透了他的战术裤。“谢谢你...谢谢你...“她哽咽得说不出完整句子。

夏莹也站起身，褪色的淡粉色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你真的愿意冒险？外面那么危险...“

“我有分寸。“王不凡掐灭烟头，转身走向控制台关闭了全息系统，“现在，把详细地址和特征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当晚的餐厅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苏蔓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但谁都没有胃口。王不凡面前摊开着一张城市地图，正在用红笔标记三个不同的区域。

“苏姐的父母住在滨海区的明珠花园？“他头也不抬地问道，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苏蔓点点头，将一缕散落的卷发别到耳后：“12栋。我父亲有轻度糖尿病，母亲左腿膝盖做过手术。“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指节因为握拳太紧而发白，“如果他们...还活着...应该不会离开家。“

王不凡在地图上做了个星形标记，然后转向夏莹：“你弟弟在科技大学？“

“嗯，生物工程系大三学生。“夏莹咬着下唇，“宿舍楼是7号楼512室。他...他叫夏阳，身高一米八左右，右眉上有道疤，小时候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柳小小怯生生地递过一张照片：“这是我妈妈...她在家乐福超市当收银员，住在员工宿舍...“照片上是个笑容温和的中年女性，眉眼间与柳小小有七分相似。

王不凡将资料一一收好...

“我离开后，庇护所我会设置进入一级警戒状态。“王不凡的声音冷静而专业，“不过我相信你们现在这里应该相对安全。“

他走到控制面板前，调出防御系统示意图：“高压电网已经开启，但每天要检查一次储能状态。如果有超过二十只丧尸同时冲击东侧围墙，就启动增强电压防御网。“

苏蔓认真记下每个细节，不时提出问题。夏莹则紧张地咬着指甲，眼睛一刻不离王不凡的身影。只有柳小小安静地坐在角落，手指不停地缠绕着一根浅色丝带。

“预计外出时间三到五天。“王不凡最后检查了一遍手中唐刀，“如果一周内我没回来...“

“你会回来的。“苏蔓突然打断他，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你必须回来。“

餐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夏莹突然站起身，“这个...给你。“她将布包塞进王不凡手里，里面是个护身符，“我昨晚做的....“

王不凡愣了一下，将护身符塞进战术背心的口袋里：“谢谢。“

苏蔓也递过一个保温盒：“高热量食物，特殊情况下才能打开。“她的指尖在王不凡掌心停留了一秒，眼神复杂。

柳小小最后一个走过来，手里也捧着那条粉色丝带编成的手链，“请...请一定平安回来...“

王不凡低头让柳小小将手链系在他的手腕上。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五天没回来，你们就再等几天。

三女一愣，一阵无语，没想到王不凡这个时候会说出这么冷笑话。

这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反倒让气氛轻松了一些。

“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出发。“

次日清晨，庇护所的合金大门前，改装过的乌尼莫克已经预热完毕，排气管喷出白色的雾气。王不凡穿着全套战术装备，唐刀固定在背上，腰间别着三把不同型号的匕首。

三女站在门前，都穿着王不凡给的防寒外套。苏蔓手里拿着防御系统的遥控器，夏莹抱着王不凡的手臂不肯放手，柳小小则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指。

“庇护所大门在外面只有我才能打开，你们安心训练。“王不凡最后检查了一遍车辆，“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打开大门放其他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