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阵法一道
此刻，叶北冥还是背着个小手，在宗门内到处乱转着。
看见有弟子修炼感到困惑，就上去指导一番。
偶尔也会出现带歪的情况，就像他教导宗主的那技一样。
恍惚间，他总感觉宗门里缺少了什么人，思来想去，最后这才意识到，今天到现在都还没看见周韶寒。
于是，叶北冥当下拉住了一名弟子，进行询问。
“韶寒师姐？”被拉住的弟子一愣，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哦，她好像闭关了，说是准备冲击金丹境呢！”
讲到金丹境，这弟子眼眸中闪现着几分憧憬。
随后，叶北冥又询问几句，便放这名弟子离开了。
原来是闭关去了……
此时叶北冥这才想起来，先前周韶寒就已经进入到了筑基大圆满，现在突破也的确到时候了。
不过，就是个筑基到金丹境的突破，应该用不了几天就出来了。
这样想着，叶北冥再次在宗门里乱转了起来。
正当他倍感无聊，无所事实的时候，忽然，一阵老者讲课的声音，兀自传进了他的耳中。
只见。
就在他眼前不远处的位置，有着一处悬崖。
悬崖的岸边，一发色花白的老者，正双手背在身后，侃侃讲述着什么。
而在他面前不远处，正围坐着一群弟子。
他们身穿长衫，有男有女，每个人都耐心听着老者的讲述。
这个老者……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北冥定睛一看，当下就寻思起来。
王天资！
先前在议事堂开会的时候，他见过这名老者，那个玄霜圣地的奸细，胡发，就属于他的弟子。
看着不远处一副仙风道骨的王天资，就连叶北冥都有一瞬间，感觉到他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但若不是叶北冥一眼就看出他的修为，恐怕叶北冥也要去叫他一声老师。
“阵法一道，在任何时候都不可或缺，它是一个修士智慧的结晶。优秀的阵法，可让修士抵御远超于自身修为的攻击，放在世俗王朝的战争中，更是能抵得上成千上万的军队。
“但布置阵法，极度消耗时间，更是考验一个修士的耐心，所以真正能够主修阵法一道的修士，少之又少。”
讲到这里，王天资叹了一口气，显得颇为无奈。
也许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心中郁闷之处。
为了追求阵法一道，他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心血，甚至荒废掉了修行。一直以来，他都渴望能够找到一名弟子，继承他的衣钵，帮他去继续探寻他未能追求完的阵法大道。
好不容易在几个月前，他寻到了一名天赋、悟性都极高的弟子，且这弟子也很会讨他的喜欢，当下他就觉得自己找到了，找到了那名能够继承他毕生所学的弟子。
可是，好景不长。
当他怀着极高的信任，将归仙宗护宗大阵的秘法传授给那弟子时。
玄霜圣地打了进来。
而为那些玄霜一脉打开护宗大阵的，正是他极度信任的那名弟子。
‘胡发是奸细。’王天资很快就做出了猜测。
在他的猜想得到验证的那一刻，他心中出现了一种极为强烈的落差感。
能够继承衣钵的弟子没了……而由于荒废修行，直到今日他也只有筑基之境。他在这一境界，长达两百年，停滞不前，如今寿元也即将走到尽头，他还剩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的时间里，还能不能找到令他满意的弟子，他不知道……
王天资看着面前围坐着的这些弟子，轻轻摇了摇头。这群弟子，基本都没什么悟性，只知道死板的去学，并不会懂得变通。
阵法一道，要得就是灵活多变。
太过古板，长达多年，可能也只是刚刚入门。
“你们……”王天资开口，他那卡在喉咙中的后半句“不适合阵法一道”，迟迟没有讲出。
这样去跟面前的弟子们去说，多少有些冒昧。可若是不说，他们也只不过是在阵法上白白浪费时间。
一时间，王天资犹豫不定。
叶北冥曾接触过一段时间的阵法，并对此有过些研究，当下他也能猜测到王天资心中所想，于是拍了拍手，笑着朗声道：
“王长老可能没跟大家讲明白，研究阵法一道呢，会消耗掉你们很多的时间、精力，太容易让人半途而废。
“可能多年后，同期的修士进入了金丹，而你却还在炼气；别人已结识了知心道侣，而你却孤身一人……
“所以，趁着大家还没在这一道上深入太多，我想大家一定要去想明白，自己究竟能不能接受，因选择阵法一道而渐渐失去的其他东西。如果不能，还是趁早放弃，去换一个更适合自己的道。
“比如名盛中州的剑道？或是符道、拳道？适合自己的大道，才是真正好的大道。选择一个对自己而言正确的大道，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件事大家一定要想明白。”
叶北冥的声音，很是清晰的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一时间，很多人一看到是老祖来了，当下就想要起身进行拜见，但都被叶北冥摆手拒绝，他要让他们好好想想。
没有找对方向，就去死磕、努力，多数情况下，是看不到收获的。渐渐的，整个人就会变得戾气很重，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但也许，只要换个方向，一切就会变得好起来。
叶北冥希望弟子们能够理解这个意思。
身为归仙宗的老祖，相比于让宗门名扬天下，他更希望宗门的弟子能够活出一番自我、洒脱，若干年后，在谈及有关修行一事上，最起码不会为自己当年做过的某项决定，感到后悔。
悬崖岸边，王天资看到发声者是叶北冥后，轻轻拱手一拜，并未出声。
叶北冥见状，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做了回应。
半晌过后，有弟子站起身来，一脸大悟的样子，朝着叶北冥和王天资，先后一拜：
“感谢老祖方才的点拨，多谢王长老多日的教诲，弟子想明白了，我并不能很好的去坚持阵法一道，我决定去追求其他的道法。”
道罢，这弟子再次一拜，而后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