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导论》：研究对象及研究意义

本书的研究对象是奥古斯特·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

奥古斯特·倍倍尔（1840—1913年）是德国社会民主党[1]的领袖和创始人之一，也是德国和国际工人运动著名的政治家和活动家。倍倍尔的一生，经历了德国工人运动和国际社会主义运动从兴起到发展的整个历史时期，即社会主义思想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以至后来社会主义工人政党的建立和发展时期。倍倍尔的一生，是为德国工人运动和国际工人运动以及社会主义运动而奋斗的一生。列宁曾这样评价倍倍尔，“他通过顽强的斗争使自己树立了社会主义世界观，他把自己全部充沛的精力毫无保留地用来为社会主义的目的服务”，并且称赞倍倍尔是“欧洲最有才干的国会议员，最有天才的组织家和策略家”，是“国际反对改良主义和机会主义的社会民主运动中最有威信的领袖”[2]。

由于当时所处的社会环境，倍倍尔在青年时期曾受到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和民主主义思想的影响。到19世纪60年代后半期，经过生活的历练，以及对社会科学认真严肃的研究，倍倍尔的观念逐渐发生转变，“由一个扫罗一下变成保罗”[3]，开始倾向于社会主义。自此，倍倍尔把工人联合会中赞同社会主义的工人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中分离出来，断绝了同自由派的联系，同威·李卜克内西一起站在马克思主义派别——爱森纳赫派的最前列，同拉萨尔派及无政府主义、机会主义等派别作斗争，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关于唯物史观、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以及社会主义发展的目标和道路、战略和策略等基本规律的认识，并在无产阶级政党的建设、议会斗争、妇女解放和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等方面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主义思想。这些思想都是倍倍尔在领导德国社会民主党和工人运动的革命实践中形成的，并反过来指导了德国社会民主党和德国工人运动的发展。倍倍尔著有《我们的目的》《妇女与社会主义》《傅立叶传》《基督教与社会主义》《我们的职工如何生活》《德国农民战争》《我的一生》等著作，并受恩格斯的嘱托，与伯恩施坦一起整理出版了《恩格斯和倍倍尔通信集》。

倍倍尔是德国工人运动史和社会主义运动史上极为重要的人物，他为德国工人运动的发展、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创立和发展以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都做出了重要贡献。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为无产阶级提供了科学的理论指导，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指导下，倍倍尔将社会主义的理论和原则灵活地运用到德国的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当中，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

在目前已出版的学术著作和教科书中，一般都称倍倍尔为杰出的活动家，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理论和思想。革命的运动需要由革命的理论予以指导，只有将理论与革命实践紧密结合起来，理论才有意义，才有力量。倍倍尔所进行的社会主义实践活动，是在其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进行的。或许他在理论方面的成就比不上其他著述颇丰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和思想家，但是他的社会主义思想是自成体系的，是他在社会主义实践活动中逐步总结和提炼出来的，是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实践经验的结晶。所以，系统梳理和研究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就显得尤为必要。

首先，通过梳理和研究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有利于我们更系统、更深入地了解倍倍尔的理论贡献。

德国的社会主义思想家和理论家比较多，学术界在研究中一直对倍倍尔的理论贡献关注不多，甚至有所忽视。相比于倍倍尔的理论贡献，学术界一般比较强调倍倍尔在德国社会民主党和德国工人运动发展中的实践活动和成就。不过，倍倍尔作为一个实践经验丰富的国际无产阶级权威领袖，也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财富。

倍倍尔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唯物史观、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必然性、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等基本理论观点，并在实践中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倍倍尔的无产阶级政党的建设思想，强调了建立独立的无产阶级政党的必要性，并注重政党的纲领建设、章程建设；在党的思想斗争中坚持了无产阶级革命立场，积极同拉萨尔主义、无政府主义、机会主义及伯恩施坦修正主义等非马克思主义思想作斗争，维护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倍倍尔的议会斗争思想，将议会斗争作为无产阶级的一种斗争方式和策略，坚持合法的议会斗争与秘密斗争相结合，坚持原则的坚定性与策略的灵活性相结合，坚持议会斗争与议会外的群众性罢工斗争相结合。倍倍尔主张充分利用议会讲坛，与德国的半专制主义制度和军国主义作斗争，为工人争取了大量经济利益和政治权利，极大地改善了工人们的生活条件，提高了工人们的生活水平，增强了工人们的无产阶级觉悟和对社会主义目标的认同。倍倍尔运用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揭示了妇女遭受压迫的根源，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实现真正的妇女解放。另外，倍倍尔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思想坚持国际联合和国际团结，坚持反对战争、反对军国主义，反对资产阶级狭隘民族主义，主张民族平等和国家平等。倍倍尔的这些思想，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德国工人运动实践的结合，又反过来推动了德国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因此，研究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更能系统总结倍倍尔对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所作的理论贡献。

其次，通过梳理和研究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有助于我们了解马克思主义在德国的传播和发展，有利于进一步丰富、发展和完善马克思主义理论。

德国的资本主义发展较晚，工人阶级队伍一开始主要由刚破产的农民和手工工人组成，工人的政治修养还很有限，所以受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意识影响比较深。虽然科学社会主义诞生于19世纪中叶，但是当时在德国的影响还不大。因为德国当时处于黑暗的反动年代，绝大多数邦不允许工人进行政治活动，倍倍尔曾说道，“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当时对我们青年是完全陌生的概念，不可理解的事物”[4]，只有少数工人知道《共产党宣言》，一部分人接触过魏特林的共产主义思想。

倍倍尔本人在莱比锡的时候对科学社会主义也不了解，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社会主义者，他的思想和观念曾经历了一次转变。倍倍尔在青年时期曾受到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思想的影响，是一个民主主义者。大概在19世纪60年代末，倍倍尔才完成了向一个社会主义者的转变。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也是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的。他在实践中一边不断摸索和总结有关工人运动、无产阶级革命和议会斗争的经验教训，一边阅读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还经常与恩格斯通信交换意见和观点。到19世纪后半期，马克思主义在德国的影响越来越大，在与拉萨尔主义、无政府主义、机会主义等思想派别的斗争中，逐渐成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主要指导思想。在这个过程中，倍倍尔所起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他作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创始人和主要领袖之一，为马克思主义在德国的传播及其发展，都作出了巨大努力。他还注重本人理论修养的提高，出版了许多著作，他的无产阶级政党思想、议会斗争思想、无产阶级国际主义思想、妇女解放思想等都在不同程度上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再次，通过梳理和研究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对学术界目前的研究进行补充，有利于增加目前学术界研究范围的广度与深度。

以笔者目前搜集到的资料来看，学术界还未出版过研究倍倍尔社会主义思想的专著。学术界目前对倍倍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生平介绍、实践活动及其出版的《妇女与社会主义》一书所阐述的妇女解放思想等方面，很少从理论层面对其社会主义思想的发展变化进行系统梳理和研究。大多数学者对倍倍尔所进行的社会主义实践活动比较感兴趣，但对其思想和理论关注较少。本书拟对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进行系统梳理和研究，主要涉及倍倍尔社会主义思想的形成、社会主义思想的内容及在实践中的运用，以及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和发展等方面，力图从理论层面解读倍倍尔的社会主义思想和观点，对目前学术界的研究成果进行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