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重生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道刺耳的刹车声,它仿佛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破了我的耳膜,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就在三十三岁的周韵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公安局的途中,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如脱缰野马般狠狠地撞上了她。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周韵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高高飞起,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目光却越过了货车,落在了远处那座高楼的顶楼。
在那里,又回来了当年十六岁的苏沐正站在边缘,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从楼顶坠落。
消毒水的味道和血腥味在空气中交织,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就在这股气味钻进我的鼻腔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了十四年前,苏沐留在作业本上的那个谜语:“阿韵姐,你知道为什么候鸟总在雨天迁徙吗?”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恍惚。
透过纱窗,我看到了梧桐树的影子在我十岁的手掌上摇曳,仿佛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舞蹈。
床头的日历上,日期赫然显示着2010年7月12日——那是我与阿沐初次相遇的那个盛夏。
“阿韵,你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就去楼下的公园里玩吧。
我和你爸爸还需要再整理一下东西。”母亲的声音穿过嗡嗡作响的风扇,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赤着脚,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奔向了玄关。
然而,冰凉的瓷砖却让我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仿佛是在提醒我,这个世界并不总是温暖的。
记忆如同倒流的沙漏一般,那些曾经被遗忘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个总是默默地跟在我身后的单薄身影,如今却蜷缩在时光的另一端,仿佛与我渐行渐远。
在公园西角的那棵香樟树下,七八个孩子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从这个圈子里,不时传来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我站在距离他们大约十五米远的地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被压在地上的男孩——苏沐。
他那苍白的后颈上沾满了草屑,而比他高出半头的小胖子,正用膝盖狠狠地顶着他那嶙峋的脊梁骨。
“杂种就该吃土!”染着黄发的男孩恶狠狠地骂道,同时抓起一把沙土,准备往苏沐的身上撒去,“你爸都不要你……”
听到这句话,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
直到前世整理苏沐遗物的时候,我才在他的日记本里发现了这些被岁月掩埋的碎片。
原来,他身上那些所谓的摔跤留下的淤青,其实是经年累月的恶意堆叠所造成的。
“放开他!”一声稚嫩的童声突然划破了那凝滞的空气。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十岁的身体已经比我的思维更快地行动了起来。
我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一样,猛地撞开了人群,冲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汗酸味。
就在一瞬间,小胖子毫无防备地像个圆球一样咕噜噜地滚落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围观的孩子们都吓了一大跳,他们就像一群受惊的麻雀一样,“呼啦”一下四散开来,生怕被这小胖子给撞倒。
“你找死啊?”只听一声怒喝,小胖子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
他一边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我,那缺了门牙的嘴里还露出一丝冷笑。
然而,当我看到他脖子上晃动的观音玉坠时,我的心猛地一沉——那竟然是我和父母、苏母在 2019在停尸间里见过的证物!
那玉坠的边缘还沾着经年累月的血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的场景就像是被剪碎的胶片一样,变得混乱不堪。
我只记得自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死死地咬住了小胖子的胳膊,嘴里尝到了一股咸腥的铁锈味。
与此同时,苏沐突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哭声在我耳边回荡,让我心烦意乱。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是保安!
他们的出现让这场混乱更加白热化,我和小胖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就在我在保安室用裙摆紧紧按压着苏沐渗血的额角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我抬头望去,只见周母和周父满脸焦急地朝我们跑来。
周母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周父则一脸凝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落在苏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看着他们匆匆赶来的身影,心中不禁一紧。
苏沐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所以导致我们浑身上下都是血显得非常严重。
而此刻,他颤抖的手指紧紧攥着我发皱的衣摆,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在这波涛汹涌的海洋中唯一的浮木。
“别告诉我妈妈。”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些许颤抖,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一丝倔强和坚持。
这句话伴随着他那带着鼻音的呢喃,如同一股轻柔的风,轻轻地拂过我的耳畔,却又在我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那股紫薇花的香气,也在这一刻如影随形地缠绕在他的周围,似乎想要用它的芬芳来掩盖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她说今天要签很重要的合同……”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我凝视着他,看着他那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的泪珠,宛如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摇摇欲坠。
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为何前世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抚摸那道藏在发际线的疤痕。
那道疤痕,或许不仅仅是他身体上的一道印记,更是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伤痛和秘密。
而此刻,他那颤抖的声音和眼角的泪水仿佛是那道疤痕被揭开的瞬间。
所有的痛苦和哀伤都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经过一番波折之后,最终还是我的父母出面将我和苏沐从保安室里解救了出来保安本来就不想管苏沐这个麻烦连忙同意了。
我父母在离开保安室之前,拿出了50块钱给当时的保安,顺便要到了苏阿姨的电话。
保安来的时候围在旁边的其他几个小孩早就跑,没影了只有我还在和小胖子打架。
而那个可恶的小胖子呢?他早就被他的管家像接宝贝一样接走了。
那个管家走之前还恶狠狠的对着我和苏沐说要找人告我们。
但是那个小胖子阻止了以他你占人势的气势,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我和苏沐。
小胖子走之前,恶狠狠的瞪了我和苏沐一眼,像是天空即将迎来暴风雨一样的狰狞。
估计这会儿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的大床上,享受着他的特权呢!
这个承诺,原来在岁月长河里漂流了二十三年,最终化作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暮色渐浓时,苏沐的母亲才踩着细高跟匆匆赶来。
苏沐的母亲敲响大门的时候,我和苏沐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毕竟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名牌大学毕业的的心理咨询师,对付一个小朋友,那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刚开始相处可能是因为我刚刚救了他,对我还好,但是对我父母就一般。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苏沐的心理创伤应该挺严重的。
上辈子我和苏沐是因为我和他一起喂养小区里的流浪猫而熟悉的。
现在的时间比我和上辈子和苏沐熟悉还早了一年。
我听见大门声被敲响,从沙发上起来,屁颠屁颠的去开门。
在厨房的爸爸走出来准备开门但看见我已经跑过去了,就又回到了厨房。
苏沐的母亲对我挺好的,但是对苏沐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刚开始我只喊他苏阿姨,到后来苏阿姨变成苏姨我才慢慢了解苏阿姨原来叫苏南。
高中时父母让她辍学养弟弟后去一个不要学历的保险公司认识了苏沐的亲生父亲以为遇到了真爱,却没想到真爱有家庭。
苏沐就是在苏南和苏沐生物学上的父亲分开后才发现怀孕。
苏阿姨看起来温温柔柔但是她能做出来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断绝关系就应该明白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就算医生和她说她身体特殊如果打掉这个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怀孕她也没有丝毫的退缩说道:就算子宫摘除又能怎样?。
最后医生又和苏南说像她这样身体特殊的女性打胎后易出现子宫穿孔、术后感染、出血量多、继发不孕、堕胎失败等危害。
苏南好不容易才逃离了原生家庭的痛苦她比任何人都惜命。
怀孕从各种检查到后来生小孩等等费用都非常大再加上她的工作肯定是被张鹏程停掉的现在并没有收入自己这几年也就攒了五万,这可往往不够之后生孩子的花销。
苏南并没有说自己一个人承担直接找了苏沐的亲生父亲张鹏程。
把张鹏程约到了一家人烟稀少的咖啡厅,还是上一家苏南知道张鹏程有家庭的咖啡厅。
张鹏程对苏南还是很喜欢的毕竟长的好看声音好看的女人可不多,苏南在知道自己结婚就约过自己见面甩了他一巴掌。
张鹏程最近几年被捧习惯了,就算苏南再漂亮被苏南当众打了一巴掌也发起火。
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真以为自己是干净人啊,要不是老子睡了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陪哪个老男人”。
苏南被侮辱的再一次甩了张鹏程一巴掌顺便把自己的咖啡赏给了张鹏程后不等张鹏程回过神来,提着包就走了。
张鹏程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直接把苏南的工作停掉,张鹏程自以为是的还在等苏南回来求他。
毕竟苏南长的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孩都漂亮,他觉得漂亮的美人总是要给机会的。
刚进来张鹏程以为苏南已经知道错了想通了就自以为是很深情对着说让苏南做他的情人给他买套小公寓,苏南什么样的人呢?
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附属品直截了当的和张鹏程要钱。
张鹏程怎么可能乐意?说等苏南想清楚再联系他起身就准备走。
苏南不急不徐的轻声说道:“我记得,我看的那篇报纸你应该是赘婿,你说如果我把这个事情捅到了你现在老婆和岳父岳母那你会怎样呢?”
张鹏程虽然现在有些钱有些权利但是上头的岳父岳母压着公司里的股份并没有完全给他。
张鹏程起身准备走的身体一顿猛地转头瞪着苏南咬牙切齿连眼睛都红了的说道:“你敢,在这地方我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要不是看你长的好看老子才不乐意睡你”
苏南神情并没有像张鹏程想象出的惊慌无措。
张鹏程以为苏南才二十岁还是小女生可是苏南可以一个人逃出吃人的家庭并断绝关系就证明她不是一个才二十岁女孩。
苏南神情自若淡声开口说道:“我苏南从来都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反正我都已经是一摊烂泥了把你拉下来,我也不亏”。
最后张鹏程眼睛被气的发红恶狠狠的瞪苏南但是最后还是给三十万买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张鹏程刚走出门口苏南扬起嘴唇笑着对着张鹏程方向喊道:我还有很多照片呢你要是再给我的工作上使绊子我肯定会把那些照片贴满你公司张鹏程一听回头恶狠狠瞪苏南三秒就往地上呸了一口说道:“丧门星,老子睡你都嫌脏”等一系列侮辱人的词。
苏南并没有让张鹏程知道自己怀孕,毕竟张鹏程现在的妻子和他结婚多年都没有孩子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怀孕可能做出去母留子的事情。
等张鹏程走出后苏南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久苏南才反应过来重重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苏南就算再厉害在冷静自持可是她才二十岁,对待张鹏程这种有钱有权的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只能赌一把最后如她所料张鹏程还没掌握股份还不敢去惹怒自己的岳父岳母她赌赢了。
在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对苏南充满了心疼,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因为上辈子我在调查苏沐的死因才知道了苏阿姨的人生好像一直生活在痛苦里。
从小的重男轻女导致她十五岁就辍学打工刚开始未成年没人要只能去黑厂。
一个月挣1000能留100剩下的钱全要寄回家每顿饭只能吃一碗薄薄一层的粥。
可是她挺过来了,不知道怎么小的她怎么和吸血鬼家庭断绝关系。
以为以后充满阳光可是在她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却被告知她是小三。
可是她还没有放弃她一个人努力挣钱儿子也上高中可是再一次她的希望再一次破灭她的儿子从高楼一跃而下。
我望着她眼角的细纹,突然想起某个雨夜十五岁苏沐醉酒后的呓语:“如果当年我妈没有被当小三,没有生下我这个私生子是不是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