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3章 心愿达成,字迹遭讽(求月票,感谢!)
康熙看出了胤禛眼中的急切和担忧,知道他又要说扫兴的话,心中的趣味顿时消散不少。
他有些不悦的对胤禛挥了挥手,说道:“朕与弘时之事,与你无关,无其他事,就跪安吧。”
胤禛顿时脸色一垮,他自然能感受到康熙就是想将他赶走,免得在此碍眼。
胤禛心中腹诽不已,只得跪安离开了乾清宫。
不过他心细且谨,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寻上了庞兴,想要打探老爷子所说的弘时第一次违逆,究竟是何事?
不尽快弄个清楚,他这个心思重的,就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胤禛离开后,康熙便双眼有些戏谑的盯着弘时,而弘时却丝毫不惧,反而走近了康熙,往他身边靠了靠。
“汗玛法,非是孙儿违逆,而是日后孙儿会常去射殿骑马,在那里可与弘昇哥哥他们一起玩耍。可若给孙儿配备了护卫,走到哪里都有几个带刀的跟着,哥哥们便不乐意跟我玩了啊。”
弘时用幼童的语气,说出了最令人想不到的原因。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想要大内的侍卫。
眼下他的目标是慢慢筹谋聚拢属于自己的人手,无需着急,无需刻意,以免让人起疑。
若身边总是跟着几个随时可能被调换、又不可能调教成亲信的大内侍卫,安全虽有了保障,可他也将毫无秘密可言,他自然不乐意。
只会出风头,没任何实质性好处的事,他可不干。
至于安全,如他所言,多带两个随侍奴才也就够了,毕竟他又不会去太过危险之地。
但康熙一听,却微微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特别关爱得不到理解,没想到竟是这样。
是啊,他遇事习惯性的往复杂处想,倒是又忘了,这孩子毕竟还只是幼童,自然是玩性最大,哪里会有什么复杂的原因。
一日之间,这小家伙的孩子心性和想法倒是不知不觉的让他惊讶了两次。
“汗玛法,您就收回成命吧,您也别怪罪孙儿违逆,好不好,孙儿愿在这里多陪陪您。”
听到这话,康熙不由得失笑道:“好你个弘时,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汗玛法讨价还价。”
“也罢,既然你不愿,汗玛法不插手就是。不过,你可别后悔,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日后你再想要,除非到了封爵之时,否则,汗玛法可是不准的。”
弘时连忙笑道:“孙儿谢过汗玛法,孙儿才不会后悔。”
看弘时笑嘻嘻的,小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指印,一副滑稽的模样,康熙也被引出了怜爱和玩闹之意。
“不过,你终究是违逆了汗玛法,汗玛法还是要惩罚你的。”
康熙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下弘时被打的小脸。
弘时顿时笑容一滞,眼珠骨碌一转,警惕道:“汗玛法想如何惩罚孙儿?”
看弘时如此模样,康熙心中憋笑,却还是故意严肃道:
“你偷学汗玛法的《简数精义》,助你阿玛核计了今秋粮税。正好,汗玛法想修一修畅春园,就罚你用简数核计出所需耗费的银两吧。”
弘时一听,暗道自己在户部留下的几张纸,终于起到了效用。
胤禛为讨喜,呈给了康熙,只是他不会想到那是弘时故意留下的隐棋、敲门砖。
眼下再让康熙亲眼见证一番,那么自己擅于简数计算之事就彻底做实。
这样一来,以弘时所知,喜爱钻研各类科目的康熙极有可能会时常想起他来。
届时,老皇帝主动召见与自己巴巴跑来求见,便是两种不同的情形了。
虽已有了随时入宫的便利,弘时还是做了另一手准备。
多埋种子,多发芽,总有成树结果的那天。
弘时不露痕迹的眼睛一亮,当即小手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孙儿保证能核计的明明白白,分毫不差。”
眼看着弘时竟然站到龙案后,踩着龙椅,趴在龙案上写写画画。
而康熙竟也背着手站在弘时身旁,微微伸头瞅着,没有丝毫不悦和介意。
一旁静静候着的李德全暗暗咋舌,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对于他这位大内第一太监来说,什么样的场景他没见过?
威严的、宏大的、甚至血腥的,他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稀奇。
可偏偏眼巴前这样的场景,他是见一次,稀奇一次,也心惊胆战的无可奈何一次。
谁敢踩龙椅?谁敢趴在龙案上?要命的还是皇帝竟丝毫不介意。
喏,眼巴前这位小爷就是全天下独一份。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到哪儿说理去?
没过太久,弘时便将康熙交给他的各种用料的琐碎开销用简数计算了出来。
数字写的清清楚楚,结果算的明明白白。
康熙的简数造诣自然比胤禛强的多,一眼便完全看懂。
他心中疑惑尽去,满意不已,却还是装作满脸嫌弃的数落了一番弘时的字迹。
没办法,前世的他用过铅笔、圆珠笔、签字笔和钢笔,唯独没有用过毛笔。
弘时对用毛笔也的确没什么天分,写字时总觉得手臂没有着陆点,空悬着,不好拿捏力量,还容易酸。
一会用力稍轻,写出的笔画偏细,一会用力稍重,写出的笔画又偏粗。
即便他这几个月来刻意练了许久,进步也不明显。
写出的字没有美感可言,所幸的是还算不难识别,否则真就没法拿得出手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放弃,毕竟写字也是一个脸面活,该要的还得要,只能日后再多加练习了。
乾清宫内罕见的充满了一老一少的欢笑之声,即便在宫外的太监和侍卫,也都能听到一些。
胆大的侍卫还偷偷的相互看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但乾清宫门口的庞兴却是郁闷不已,本以为躲在门外能清净些,不想被胤禛找上后,缠问了许久。
直至胤禛面色不悦、充满疑惑的离去,他也没弄明白胤禛究竟想知道什么。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知,毕竟康熙口中的弘时第一次违逆之事发生在热河围场。
那会子侍候在康熙身边的是李德全,不是他这位乾清宫副总管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