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朝会之上，高俅倒霉
龙卫营内。
韩世忠刚刚离开，姜默盘算着朝堂之上的争斗，这一场朝堂风云，会有何等激荡起伏，徐宁到来后，便一切知晓了。
姜默走出客房，前往了校场，赫然见到林冲，韩涛等人，正在加紧训练禁军，声势浩大，洪音响彻校场。
杀！
杀！
杀！
姜默技痒，也进入校场，同龙卫禁军一同操练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正当姜默操练的时候，龙卫营外，有两人先后到来。
赫然是殿前司金枪班教师徐宁，以及殿前司第七镇捧日禁军指挥使呼延庆，呼延庆是姜默十八个结拜兄弟之一，排行老八。
“五哥！”
呼延庆见到姜默，拼命的向姜默挥手。
姜默收拳后，让徐宁与呼延庆随他前往了客房。
进入客房之后，呼延庆也没有客气，拿来水壶，汩汩汩的灌了几口，两人都是在宫里当差。
只不过捧日禁军是巡逻，徐宁则有幸能够在朝会的大殿上当班。
姜默在客房内坐下，目光扫过徐宁与呼延庆。
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徐兄，今日朝会之上，姚相公可是让那高俅好看了？”
徐宁尚未开口，呼延庆已按捺不住，拍案而起，粗豪的嗓门震得茶盏轻颤。
“五哥，你是没瞧见！姚相公今日在朝堂上，简直是舌战群儒，杀得高俅那老贼片甲不留！啧啧，那场面，痛快！痛快极了！”
他大手一挥，仿若还在朝堂之上，脸上满是激昂之色。
姜默挑眉，示意呼延庆坐下，目光转向徐宁：“老八性子急，徐兄你来说，细细讲来，今日朝会，到底是何光景？”
徐宁轻咳一声，整理了下思绪，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感慨：“五哥，今日朝会，可谓惊心动魄。”
“姚相公一上殿，便直指殿前司军械贪墨之事，矛头直指高俅。那高俅倒也狡猾，起初还想装糊涂，推说武库走水，国库空虚，军械之事与他无关。”
“可姚相公何等人也？早有准备，步步紧逼，句句诛心！”
姜默追问：“哦？姚相公如何应对？”
徐宁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继续道：“姚相公先从军械账册入手，指出殿前司近三年拨付的军资，足有百万贯之巨，可送来的军械却十不存一，尽是些残次不堪的破烂货。”
“他当着官家和满朝文武的面，拿出一份账册副本，上面记录了王重景与高俅心腹的往来书信，字字句句，皆是贪墨铁证！”
呼延庆插嘴，啧啧称奇：“那账册一出，满殿哗然！”
“高俅那老贼脸都绿了，忙不迭地跪下喊冤，说自己遭人陷害，账册是伪造的。可姚相公哪给他喘息的机会？”
“当场冷笑，甩出一句：‘太尉大人若真清白，何不将府库账本拿出来对质？还是说，高太尉心中有鬼，不敢让人查？’”
姜默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姚麟的账本，自然是假的，姜默亲手交上去的假账本。
不过，高俅可是不知道真假。
他能想象高俅那张奸诈的脸上，冷汗涔涔的狼狈模样。
朝堂之上，姚麟这一手，端的狠辣，直接将高俅逼入死角。
徐宁接着道：“高俅被逼得无路可退，竟狗急跳墙，反泼脏水，说马军司也有军械短缺之事，妄图将姚相公拖下水。”
“嘿，这老贼也真会挑时候，偏偏忘了，姚相公早将马军司的账目理得清清楚楚。”
“姚公当场命人呈上马军司近年的军械清册，条条款款，纤毫毕现，连官家都连连点头，称赞马军司治军严谨。”
此时姚公反问高俅：“你的账本呢？”
呼延庆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五哥，你是没见高俅那脸色，活像吞了只苍蝇！
他还想狡辩，说什么谣言四起，定是有人暗中构陷。”
结果姚相公一针见血，甩出句：‘谣言？若非殿前司劣迹斑斑，百姓何来怨声？太尉大人若想堵住悠悠众口，不如先查查自己府里那堆金银珠宝的来路！’这话一出，朝堂上安静得针落可闻，连蔡京那老狐狸都不敢吭声！”
姜默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暗道：“姚麟老将军，果然刚烈！”
他心中却在盘算，姚麟这一番痛斥，不仅重创了高俅的颜面，更将朝堂上的风向彻底扭转。
蔡京与童贯的沉默，说明他们已开始重新衡量与高俅的同盟关系。
这正是姜默苦心布局多年，期待看到的裂痕。
徐宁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叹：“姜兄，姚相公今日之勇，远超往日。
他站在大殿中央，声如洪钟，字字铿锵，连官家都被震住了。”
“末了，他还抛出一句狠话：‘若殿前司再不自查，臣愿以马军司之名，代为彻查！’这话一出，高俅直接瘫坐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呼延庆哈哈大笑：“瘫了？那老贼怕是吓得魂都没了！五哥，你说，姚相公啥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往日他虽刚正，可也没这么咄咄逼人啊！”
姜默微微一笑，并不不解释。
姚麟今日的高光，固然有其刚正不阿的性情使然，但能如此精准地抓住高俅的痛脚，步步为营，自然也有自己的功劳。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官家如何说？”
徐宁沉吟片刻，道：“官家倒是没当场发作，只是命高俅三日内自查殿前司，并将结果上奏。
可那眼神，分明是对高俅起了疑心。朝会散后，我听宫里的人说，官家私下召见了姚相公，似乎颇为赞赏。”
姜默点点头，心中暗道：官家的态度，至关重要。
高俅虽得宠信，但若连官家都开始动摇，他的末日便不远了。
他正要再问，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推门而入禀报：“统领，刚刚得到消息，高俅从朝堂下来后，直奔白虎堂，砸了半屋子的瓷器，怒火攻心！”
姜默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狗急跳墙了。”
他看向徐宁与呼延庆，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杀气：“两位，朝堂上的好戏才刚开场。接下来，怕是还有更热闹的等着咱们。”
徐宁与呼延庆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与期待。
呼延庆和徐宁摩拳擦掌，他们身为武将，在殿前司被高俅欺压久了，早就想看到高俅倒霉！
不过，方才徐宁的话，让姜默哑然失笑，官家对官员们，未免太纵容了。
已经到了此等地步，竟然也只是自查。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官家登基之后，十数次大赦天下，文治天下。
呼延庆对朝堂里的事情，也是了解，如果官家强势，朝堂之中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佞臣？
徐宁和姜默口若悬河的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种议论，朝廷也有律法条文严厉约束，不过在现在的这个世道，这些法律条文，也是形同虚设。
三人在客房里聊了一个时辰，龙卫营里已经生火灶饭，姜默留两人在营里吃饭，徐宁和呼延庆立刻应承下来……
姜默命令禁军，客房里多上两道肉。
不等到了正午吃饭，马军司衙门的差役已经上门。
“姜统领，指挥使请您前往青龙堂。”
呼延庆立刻开口说道：“五哥，你去忙你的事情，我们酒足饭饱之后，便在这里睡一觉。”
“你倒是不客气。”
“那是自然。”
呼延庆说得十分自然，并未有任何的顾虑。
姜默动身前往了马军司衙门。
徐宁所描述的朝堂，到底有没有夸张，此番前去拜见姚麟，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