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越者福利
坐在方管带对面，一股恶臭扑鼻。
自从下狱，方管带的待遇一再下降，侧面表明了上面对他的态度。
战争结束，又一场大败，更需要一个人给大伙泄泄火，率先或说“逃走”或说“撤退”的方管带是最好选择。
张修恒开门见山：“大东沟一战，管带为什么逃走。”
“是真的逃了，还是按照皇家海军的章程，撤出战场。”
方伯谦一案历史学界一直有争议。
主流观点是方管带率先逃跑，途中误撞扬威。
广甲见方逃跑，也跟着逃跑。
而另一观点意见相反。
《档案里的*国海军史》阐述了这种观点。
大东沟海战，济远多处中弹重伤。
《北洋海军章程》是仿照西方订制的章程，参考皇家最多。
在重伤状态下，皇家海军是允许军舰撤退的。
故此认为方无罪。
一开始济远帮带大副何广成替方鸣冤。
之后济远洋员哈富门的亲身经历自诉中也说明“济远重伤”“济远作战致战无可战”。
接触这个谜案，张修恒很难不好奇真实情况如何。
就算是在梦中，张修恒也得问一问。
为什么离开。
“重要吗？”方管带苦笑，“我也不知道我是逃跑还是撤退。”
“唉。”
又是一声长叹。
“我们怎么就输了呢，我想不明白。”
是啊，怎么就输了呢。
明明炮术比本子好。
明明镇远和定远是战场吨位最大、装甲最厚的军舰。
明明使用的是纳尔逊一样的战术，阵型变换操练十年十分熟练。
明明是以本子为假想敌建立的海军。
“或许我应该学习永昌（邓世昌）兄……唉。”方管带对张修恒说道，“你的炮术我在丰岛见过了，你说，如果济远在大东沟战斗至最后一刻，海战结果会不会改变。”
这个张修恒有答案，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失败是必然！”
济远嘴巴一下子张大。
方管带的瞳孔剧烈震动：“军门他开战前不安犹豫，是因为早有预料？”
张修恒点头。
丰岛、大东沟两场海战，北洋必败无疑。
败因非常复杂，是经年累月叠加的，绝非一朝一夕。
而且从大到小都有。
小的，出海作战，使用的煤炭居然是劣质煤炭，这还只是其中之一。
大的，李大人的海军“威慑”策略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还有，北洋海军十年无新舰。
问题太多，1万字也说不完。
“如此这般……”房管带站起来，走到睡觉的茅草，从里面掏出来一件物品。
破碎的黄铜望远镜。
“给你了。”方将望远镜丢给张修恒，“留个纪念，引以为戒。”
“也算是我的寄托……”方喃喃道，“你们才是未来，我们已是过去。”
梦境轰然崩塌。
张修恒爬起来，喘着大气，仿佛负重越野五公里那样累。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嗓子一把抓住，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的枕头旁，多出来一样东西。
破碎的黄铜望远镜！
一下子变精神。
张修恒捞起黄铜望远镜，没错，就是梦中方管带给的那个。
“这……这是穿越者福利？”
早就听说穿越者有福利，但他在西洋那几月也没见有什么。
一度以为自己的优势是后世的眼光和知识。
没想到啊，在这等着。
又想起建造时济远司令塔上看见的“01001”的数字，不禁想道：“究竟是梦境，还是地球的一个平行时空。”
分不清了。
激动过后，唯有沉默。
将黄铜望远镜放好，张修恒：“你们是过去的我们，我们是未来的你们。”
“放心吧，未来的我们，敢给对面对等关税。”
“未来的我们，自信，自强，繁荣且强大。”
张修恒打开门，准备去询问济远，梦境中的那个济远是不是她。
可惜，房门被敲响，行程被打断。
门外，海容：“船坞集合，带上济远。”
济远的房门打开，她穿戴整齐，面色红润，眼神平静。
不像是昨晚做梦的样子。
张修恒不再探究，转身开门，说道：“可能是考核，别紧张。”
“嗯，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通过考核。”
……
定远办公室。
窗户大开。
镇远走进来：“大皇子派遣的官员在楼下，要见面吗？”
“是那件事情？”定远烦躁起来，“每次都是这样，一打败仗就找我们。”
大皇子西出吃了败仗缩回自己的地盘。
他地盘挨近雪原联邦，雪原联邦窥视黑河以北的土地许久。
一个刚吃了败仗的地方势力的地盘，正是联邦下手的好时机。
镇远点点头：“大皇子希望我们派遣镇东她们进入黑河。”
“不可能！”定远断然拒绝，“我们的敌人是深海。”
“他们不明白吗？深海才是人类的敌人，她们会让人类灭绝。”
愤怒过后，定远揉揉脸蛋：“算了，还是见一见吧，今年年底大概会有三国舰娘会盟，到时候和北联商讨。”
镇远知道自己大姐会心软，点头：“我让他们上来。”
镇远将窗户关上，这些事情还是不要传出去，影响其他舰娘的心情。
……
船坞，出击前的准备。
海水灌进船坞，济远的舰装慢慢浮起来。
济远随着舰装漂浮在水面上。
张修恒看着这一幕，再一次感慨：“出航很麻烦啊。”
海容主动从定远手中接过引导张修恒的工作，解释道：“是的，出航一次需要好几个小时的准备，舰娘回港也需要好几个小时。”
“你考核通过，外放其他港区，指挥的不只是济远一位舰娘。”
“你要做好出航计划。”
有一支舰队等待张修恒的指挥。
去三狮同盟留学，学的就是这些东西。
三狮同盟国的皇家舰娘家大业大，体系相对成熟。
“济远先试航。”
舰装是舰娘的一部分，但就和人类一样，身体需要去适应，去学习，才能处理复杂事物。
海战是很复杂的事情，济远刚苏醒，还远着呢。
“什么时候考核？”张修恒问海容。
“别急，济远形成战斗力起码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
太久了。
张修恒心中定下时间，最多一个月，济远必须形成战斗力。
这一个月，他正好同时进行另外一件事。
“海容，港区有工匠吗？”张修恒说道，“说好提高炮术，我给大家搞件装备。”
“什么装备？倚天还是屠龙？”
张修恒神神秘秘地笑道：“神器，对于战斗大有帮助的东西。”
拿起来就用，效果立竿见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