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破局之法,炼瘟似蛊
碧云驾驭赤虹,浩浩荡荡行了百里,方收剑光,祭烟罗变化容貌,又祭起土遁。
这口金光烈火剑,自然不如南明离火剑神异,却也是一等一的破魔利器。
若祭青烟剑分化剑光,凭借四次炼质的锋锐,也能破开青瘟网,却难以达到那般焚尽邪煞的威势。
不过,金光烈火剑仅炼了一次,剑光难以分化,遁走也较青烟剑慢了许多。
“这次逃出洞天,定要寻个僻静所在,清修一阵,积攒道行,炼剑炼宝。”
碧云烧了那百十株千年、万年灵药,没觉肉痛,却心知若无机缘,数年之内都凑不齐炼六阳换骨琼浆、以及炼无形剑要用的数千种草药了。
“如今内有凶险,外有围堵,若想脱困,唯有将水彻底搅浑,必须将外面那人引进来,方有一线生机。
这些个凶神奉师命前来,炼那劳什子瘟奴,甚至抓我都是其次,须从此处入手,闹出大动静……”
碧云换土遁改水遁,身形被一团玄色遁光裹着,俯瞰那浑浊到不能再浑浊的河水,念头起伏。
今时的境界,是无法与那些个凶神恶煞正面抗衡的,纵然火行法术、法宝克制瘟神,但道行差距太大,先前突出重围,还是倚仗乙木精气助涨火势,难以复刻。
当然,能以蜀山剑仙、封神炼气化神修为震慑瘟神门人,也是相当了不得的成就了。
碧云将心念沉入葫芦,内中火气消散,残存几缕乙木精气,飘飘荡荡,远远避开那条丙灵火蛇。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委实玄妙。”
碧云心念微动,翻转腕子,掌中便多了两颗地煞火珠,攥着盘玩。
“如果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就…再去赤焰火山,拉赤龙下水。”
这法子不厚道,但管用。
碧云顺着河流东去,始终祭天遁镜探查,见那四个凶神没再追来,知晓推算脉络已断,暗暗松了口气。
正要寻那四凶神踪迹,天遁镜忽然发出毫光。
碧云轻拍那宝镜,赤金色镜面上,映出河底之下数里的情形。
只见那人似泥鳅一般,在那半软半硬的淤泥内穿梭,脚力比遁光还快。
“怎的去而复返,身上还有丝缕瘟气?”
碧云蹙眉,身形猛坠,沉入沙河。
封神世界有传音之术,蜀山有飞剑传讯之法。
奈何,皆需高深修为,否则炼成也是鸡肋,无法传至千里万里。
碧云是水行根底,入河倒是无妨,偏生水中混杂无数泥沙,使得身形都沉重了几分。
他心念微动,青烟剑从胸前膻中穴掠出,凝云烟成水,刹那刺入河底,拦住那人去路。
“莫声张,此地往东五百里,再往北两百里,那儿有处戈壁,你我崖上相见。”
这人先是惊了一跳,发觉声线熟悉,身形一滞,然后才点了点头。
碧云也出了河面,祭土遁,朝东行去。
这黄沙洞天漫天风沙,单是祭剑遁会露行迹,就够烦恼的,遑论还有浓重戊土元炁,较洞天外难行的多。
碧云忆起,紫府道书中,记载着一桩法宝,唤作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炼成后,上天下地,无不如意,还能抵御水火,拿来护身。
这宝物异常难炼,需采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玄冰磨冶,不能用一丝火焰,他很快就收了念头。
如此神游一阵,约莫小半个时辰,抵达那处戈壁,只见大风喧嚣,黄沙滚滚,几乎看不见前路,地上遍是卵石,零星生了些灌木,甚是荒凉。
碧云祭天遁镜,见方圆十里并无异状,放下心来。
“你地行术又有精进,较吾土遁快了不少。”
碧云恢复先前的容貌,落在崖上,轻声言道。
“不敢当前辈称赞。”
张奎拱手施了一礼,声音略有些低沉。
碧云见他神色有异,又知其躯壳内残存丝缕瘟气,心念一动,出言问询。
“你们夫妻二人,不是早就离开洞天了吗,怎又折返回来?”
“这……好叫前辈知晓,我们的确出去过,还在数千里外辟了座洞府。
她新得法宝,忙着祭炼…额…我耐不住打坐枯燥,又思及无趁手兵刃,便重入洞天,想着再寻些天材地宝,炼一口宝刀。”
张奎言语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显然是临时编出的说辞。
碧云忽然想起,张奎、高兰英二人都曾被他收入墨玉葫芦内,在药园之中待了足足两日,多半沾染了气机。
彼时天遁镜初炼,葫芦内又充斥着雷、火、罡煞、草木种种元气混杂,马元留下的细微法力,的确难以发觉。
“当真无事?”
碧云盯着张奎眼眸,再度发问。
“我听闻近日洞天不太平,前辈要小心些,吾寻到精金玄铁,也就离去了。”
张奎被那视线刺的支撑不住,咬了咬牙,借地行术遁走。
碧云知晓事有蹊跷,便祭土遁,远远跟着,东弯西折行了半日,经过山峦、石林、荒漠,三千里路,方见一处天然深坑,内中幽绿瘟气冲天而起。
“若非跟着前来,怎能寻到此地?”
碧云见那汉子还要前行,轻轻抬手,发出三十六根太阳神针,轻易钉入地下。
这些神针纤细如发,在黄沙掩映下,祭起也不甚起眼。
张奎见神针与妻子那套格外相似,知晓碧云跟了上来,犹疑半晌才调转方向。
这般,二人往回行了千里,在一座山谷汇合,那魁梧汉子才道出真相。
“我与夫人得前辈赠宝、指点,自觉收获颇丰,便出了洞天,在数千里外寻座清静峰峦辟座洞府。
她新得法宝,忙着祭炼,我耐不住打坐枯燥,施展地行术在山中穿梭。
本以为走了运道,寻见一株千年朱果,刚钻出地面,就见五个凶神恶煞御风东行,我连忙遁地,躲过一劫。
谁知又过了几日,忽有一个面如满月的恶道,手持日晷,悄悄寻到吾等洞府,轻易将我们抓进洞天,封了经脉,布了瘟种,丢入那深坑之中。”
张奎忆起彼时情景,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碧云被那四个凶神围追堵截,早已将其视作生死仇敌,听闻此言,更是痛恨。
这对道侣与他也算有些缘分,受牵连被种瘟气,实是无妄之灾。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碧云那日救下二人,免去他们的一场灾厄,却又生出另一道劫数。
“我见那些更早被抓的散修浑浑噩噩,半死不活,心中惊惧,她却拼着经脉迸裂冲破了几个穴窍,施展火法,焚了吾躯壳瘟气。
如此,我才能借地行术逃遁,也曾想过找寻援手,但那五个凶神道行奇高,怕牵连前辈,便没去赤焰火山。
我知洞天外也有人看守,便沿着洞天壁垒绕了一圈,希冀寻到别的出口,请那有道真仙前来诛妖灭邪。
谁成想,洞天竟无丝毫破绽,我无计可施,便想着回去,与那些个邪魔外道做过一场,就算搭去性命,还能与兰英做对亡命鸳鸯……”
张奎渐渐颓唐,长长叹息一声。
“你是说,地行术能越过那瘟坑禁制?”
碧云眼眸微凝,掌中火珠相互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