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看月亮的人
“陈澈先生，请坐直一些。”
“手指微微舒展，大拇指不要翘。”
林悦开始纠正陈澈的坐姿以及弹琴的手型。
还没弹多久。
陈澈突然停了下来。
他喊来刘管家，吞下了一颗药片。
浓郁的苦味瞬间绽放。
胃也疼得厉害。
相较于这些，他更难以接受的是，药物让他的记忆力开始下滑。
陈澈对此很恐惧。
可他没有选择，停药会让病情进展的速度快上好几倍。
陈澈翻开小册子。
在“方老先生的钢琴表演”下方接着记录。
“终于见到了方老先生，可因为那些传闻....我被误解了。
老先生说话还挺有趣，引经据典。
他说有本书把理想比作月亮。
原文是，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头看见了月亮。
老先生说，他觉得每个人都会有不去看地上的六便士，选择抬头看向月亮与理想的时刻。
可他觉得我这种人绝对不会。
说我只会趁着别人看月亮的时候，把地上的六便士都捡走。
最后老先生都没给我辩解的机会，就让人把我轰走了。
不过也没关系。
只需要学会钢琴，把脑海里的那些旋律弹奏出来....”
记录下来后。
陈澈坐回钢琴前。
林悦开口：“你生病了吗？”
“我看你很累，休息一下？”
陈澈把手放在琴键上：“没有，刚刚吃了点保健品。”
“继续吧。”
年纪轻轻就吃保健品....
林悦想到他的那些风流传闻，倒也不觉奇怪。
不过。
陈澈在投资界创造的那些传奇，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
加上他还这么年轻....的确对许多人都有不小的吸引力。
“还是休息会吧。”
林悦的话语打断了琴声。
陈澈有些不解。
林悦解释：“你流鼻血了。”
陈澈让人帮着简单处理了下：“我时间很紧。”
“继续吧。”
窗外圆月灿然悬挂。
如水的月光，洒落进来。
琴声缓缓停止。
林悦突然想到，合同要求她在此期间，需要住在庄园。
这让她有些紧张。
不过陈澈并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后。
便嘱咐刘管家带她去客房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陈澈开始能够掌握那些，温吐抒情的琴曲了。
有一天清晨，
林悦在走廊上听到了琴声。
主体部分清冷婉约，还能感觉到一丝悲情。
就像一首情真意切的悲歌。
林悦从未听过这样的钢琴曲，却又如此动听。
房间内。
温和的阳光打在陈澈身上。
音符翩翩起舞，与他的指尖共同旋转进退。
曲终。
林悦忍不住开口：“这首曲子的名字是....”
陈澈回复：“夜曲。”
当天。
林悦陪着陈澈把这首曲子录制下来，把视频发送给了方鹤声。
陈澈在册子上写下。
“梦瑶我学会了钢琴，如果另一个世界我摆脱了病痛，来我会邀请你，来听我的演奏。”
......
......
网络上。
方鹤声的钢琴演奏，虽然并未开通购票渠道。
可江城歌剧院并没有丝毫怠慢。
宣发工作依旧按照最高规格。
此时。
他们用一张海报，公布了方老先生这次钢琴演出的第一首曲目，《夜曲》。
邀请函的名单在此刻揭晓。
陈澈，顾梦瑶。
瞬间。
话题热度再次飙升。
“原来之前方老先生都是在装清高，他居然把人生中的最后一场钢琴演奏，给了陈澈这样的人渣。”
“呵，原来之前是钱给的不够多，我还以为那老头真有什么原则呢。”
“可是你不觉得这么很奇怪吗？方老先生早就已经财富自由了，为什么要干出这种晚节不保的事？”
而一些真的懂钢琴的人，关注的点则有些不同。
“夜曲是什么？方老先生创作的吗？”
“可海报上并没有标注创作者，之前方老先生创作出了新曲子都会标注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这首曲子为什么能作为这场闭幕演奏的开场。”
“对呀，方老先生手上可是有好几首世界级的钢琴名曲。”
很快。
方老先生的官博底下更新了一条视频。
画面中。
窗外天空月朗星疏。
微风拂过洁白的窗纱。
陈澈垂着眼睑低头弹琴。
流淌而出的旋律，让许多懂钢琴的人沉浸其中。
晚风拂过耳际。
夜色泼墨般晕染开来，没有半点星光。
喧嚣隐于寂静，水面平静柔和。
朦胧中，有声音在悄然倾述。
随着视频的传开。
钢琴界掀起了惊涛骇浪。
“浓而厚的夜幕，有点点星光的洒在岸边。”
“湖水微微荡漾，小船悠哉游哉飘着，船里渔翁闭眼小憩。”
“晚风吹来阵阵寒冷，携带几片落叶，它飞舞、飘落，划出一个个优美弧线。”
“船上灯火逐渐熄灭，湖水拂过沙滩，发出温柔轻响。”
“残月最后那抹微光被夜色掩盖。”
“远处巍峨钟楼，隐约间传来了清澈的声响。”
“渔夫翻过身来，静静地听着。”
“在这湖水与夜色之间，渐渐陷入梦乡。”
“上面那哥们，你是要考研吗？”
“大文豪，你写完这段之后，让我怎么评论？”
“不得不说，乐曲开头主体的那部分旋律我是真的喜欢，给人一种细腻婉约，又低吟叹息的感觉。”
“等等....我一开始还有些怀疑，但我翻遍了各种软件，也没识别出这首曲子。”
“你别告诉我，这首曲子是陈澈这种满身铜臭气的奸商创作的，我真要接受不了了！”
就在网友还在争论不休的时候。
对商机敏锐的人，已经开始联系起了陈澈，准备拿下这首曲子的版权。
在如今这个版权为王的时代。
对于歌曲版权争夺不积极的音乐平台，注定消失。
特别是这种，在未来有可能成为“经典”的曲子。
视频发出后的一个小时。
便有好几个音乐平台的负责人，开始计划拿下这个曲子的版权。
其中有人申请到的预算，更是到达了七位数。
若是算上长期的分成，这首曲子的价值就更吓人了。
可这场轰轰烈烈的收购战争，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方鹤声在收到各种收购信息后，让助理发文。
陈澈在三年前就交代了。
这首曲子不卖给任何平台，但是会在所有平台上架，并且永久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