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地自容
裴渊不知裴河心里想法，又问道：
“对了，你之前说想打听什么消息？”
见裴河神色恹恹，一副深受打击到的模样，林玉珍接过话，说道：
“是这样的，之前为了购买丹药我们借了不少钱，如今该想办法还钱了。
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准备在流云宗旁的安南城开一家酒楼，正好把以前神仙居的人都招过去，他们经验丰富，再加上大哥做掌柜，生意肯定不会差。
只是不知这些人如今都在哪？”
裴渊闻言，觉得两人的想法颇为可行。
如果拉着神仙居的原班人马，再开一家酒楼，生意确实能够有保证。
他的心里也颇为欣慰，这两人总算是成长了一些，希望日后能够自力更生吧。
“那些人都是李沛安排的，我不清楚，你们问他吧。”
说着，把李沛唤来，让李沛带着他们去找人。
正事要紧，夫妻俩没有多聊，辞别裴渊后，就和李沛一起走出了客厅。
才走没几步，就在院子里碰上了郑清书和韩诺。
见郑清书脸色苍白，衣服上还带着血渍，两人不由大惊，忙问：
“郑师弟，你怎么受伤了？”
“今天和本地帮派的一群纨绔起了冲突，后来帮派的高手赶到，我受到围攻，不是他们对手，所以受了些轻伤。如果不是裴师伯出手，我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郑清书自嘲地说道。
随后，又在两人的追问下，说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裴河夫妇听完郑清书的描述，不由面面相觑：想不到裴渊竟然突破了修为，达到了内气五层，再次和裴河拉开了差距。
不仅如此，裴渊的实力强大，更是超过了韩云师叔，要知道韩云师叔早已达到内气五层多年。
裴河的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之前在二叔面前没有自吹自擂、得意忘形，否则的话就太丢人了。
他又是诧异，又有几分佩服：
“真是想不到，二叔年过六十修为竟然还能再做突破。”
郑清书猜测道：
“想来是裴师伯数十年如一日的苦修，这才厚积薄发，得以顺利突破。”
韩诺在一旁补充道：
“除此之外，我觉得还和裴师伯擅长养生脱不了关系。
人老以后之所以难突破，就是因为身体衰败、精神不济，裴师伯看起来和三十岁的青壮一样，自然没有这些问题。”
郑清书听到她的话，却是神色一震：
“如此说来，难道裴师伯在年轻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如今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想要提升修为非常难，但不甘心就此蹉跎，所以才注重养生，勤修苦练。以远超常人的修炼时间，完成了修为的突破。
为此不惜耗费数十年光阴。
如此惊人的毅力和坚持，实在是……”
郑清书说到后来，声音不由微微颤抖。
听完郑清书的推断，裴河四人也怔在当场。
忍不住去想，如果换了他们，苦修十年、十五年、甚至二十年无法突破，他们还能够保持初心，一直坚持下去吗？
面对朋友、师兄弟、甚至后辈的怀疑、嘲笑、不理解，他们的心能够不产生动摇吗？
能够在六十岁以后，依旧矢志不改吗？
扪心自问，几人都没有信心能做到。
随后，对裴渊都生出一股崇敬之情。
难以想象，为了获得如今的修为和实力，这么多年来，裴渊付出了多少。
那漫长的艰苦岁月，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裴渊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面对武道修行，他们这些人和裴渊相比，显得太悠哉了，不够虔诚，更不够勤奋。
裴河与林玉珍想起自己从前对裴渊的态度，更是心生惭愧、内疚，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
晚上。
裴渊和师弟、师侄一起吃过晚饭后，就准备去书房看看书。
郑清书突然移步来到他身前，深深作揖，懊悔说道：
“裴师伯，昨天我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对您出言不逊，实在是太不该、太混账了，请裴师伯责罚。”
裴渊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今天出手相助，才让郑清书如此郑重道歉，不由说道：
“起来吧，不必如此客套。”
一旁的韩云微微颔首，对弟子的成长深感满意，拍了拍郑清书的肩膀，说道：
“放心吧，你裴师伯还不至于和你一个小辈置气。”
裴渊的大度，让郑清书暗暗折服：
“多谢师伯。”
韩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裴渊说道：
“师兄，既然你如今达到内气五层，准备何时回宗门，担任内门执事？”
“此事不急。”
裴渊说道：“梅林县够安静、远离纷扰，我准备在这儿继续潜修几年，再回宗门。”
郑清书和韩诺听后不由对视了一眼，想不到裴师伯突破到内气五层后依旧没有满足，还要继续潜修。
六十几岁的年纪，依旧有如此志向，实在是吾辈楷模。
郑清书心里暗自坚定信念，要以裴师伯为榜样，日后修炼要更加努力才行。
次日一早。
裴渊见到了吕泽山。
这位沙河帮的帮主其貌不扬，身形又矮又壮，看起来不像威震一方的帮派之主，倒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力工。
两人相对而站，吕泽山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看到裴渊的脸。
他笑着说道：
“早就听说裴掌柜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气度不凡。”
“吕帮主过奖了。”
裴渊说着抬手一引，请吕泽山入座。
相比起凶恶、威猛的王桐，吕泽山给裴渊的第一感觉是松弛。就像是静静流淌的萍水河，表明不起波澜，却潜藏着汹涌的力量。
裴渊也懒得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昨天的事情，吕帮主应该已经弄清楚了。不知你今日上门，是什么态度？”
吕泽山歉然说道：
“昨日之事，是我沙河帮有错在先。
我更知道，流云宗这样的大宗门不是沙河帮能招惹的。
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裴掌柜，不知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放了王桐？”
见吕泽山准备和谈，裴渊并不感到意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
出来混，除了要看实力，还要看背景。
吕泽山只要还有理智，就不可能因为王桐儿子的一只手，堵上全部和流云宗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