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已有取死之道
这天清晨。
裴渊头戴竹笠，提着钓竿和鱼篓，来到梅林县外的码头。
码头上停靠着几艘小船。
裴渊选了一艘干净的小船，走上前去，对着船夫问道：
“船家，听说七星湾常有大鱼出没，可是真的？”
留着山羊胡的老船夫先打量了裴渊几眼，看出他手里的钓竿价格不菲，是最顶级的鱼竿，能用得起的人非富即贵，于是笑着说道：
“客官可是要去七星湾钓鱼？
那里水深，确实有很多大鱼，只是想要钓到却没那么容易。”
裴渊对自己的钓鱼技术还是有一定自信的，当即说道：
“有大鱼就行，至于能不能钓到就看天意了。不知去一趟七星湾要多少钱？”
一听有生意上门，老船夫又热情了几分：
“客官若是独自一人乘船要贵些，需百文钱，若是有其他同伴一同前去，则可以便宜些。”
“就我一人，现在就走。”
裴渊说着，轻身上船，掏出铜板递了过去。
“好咧，客官坐好咯。”
老船夫难得遇上如此豪爽的贵客，笑呵呵答应一声，摇动船橹。
小船划开水波，缓缓前行，顺流而下。
约莫一个时辰后，才达到七星湾所在。
“就是这儿了。”
老船夫停下动作，对裴渊说道：
“老朽之前也曾带几位贵人来这儿钓鱼，附近时常有大鱼出没。”
“那就停这儿吧。”
裴渊说着，四下看了眼。
但见水面幽深，呈现出暗绿色，看久了好似能把人灵魂都吸进去。
这七星湾显然比萍水河深多了。
他来到船头，先是娴熟地打窝，然后拿起鱼竿、上饵、甩杆，动作一气呵成。
随后就悠然坐在船头，等着大鱼上钩。
另一边，老船夫也拿起一根老旧的鱼竿，开始钓鱼。
一刻钟后。
老船夫手中鱼竿一沉，连忙提竿。
哗啦一声，一条两斤重的鳜鱼被拉出水面。
裴渊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说了声：
“船家手气不错。”
“托您的福。”
老船夫笑呵呵地说道。
继续钓鱼。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老船夫再次钓起一条四五斤的草鱼。
裴渊不信邪地提起鱼竿，就见鱼钩之上饵料还在，只能将鱼钩放回去，然后对着船夫赞了一声：
“船家钓鱼手艺好生厉害。”
老船夫见裴渊钓了良久，丝毫没有收获，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得意，以免刺激到贵客，只是笑着谦虚道：
“哪里哪里，只是今日运气好罢了。”
又是一刻钟过去。
老船夫再次钓起一条鳜鱼。
裴渊这次没有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收起鱼竿，换了个方位下钩。
中午。
船夫简单吃了东西后，见裴渊还在船头坚持钓鱼，身旁的鱼篓依旧空空如也，不由小心问了一句：
“客官饿了吧，不如先吃饭。另外，我这鱼也吃不完，不知您可需要，老朽送你两条？”
裴渊沉默片刻，才开口：
“不必送，我买。”
对于钓鱼佬来说，钓不到然后去市场买鱼是常规操作，裴渊也习惯了。
“好好。”
老船夫答应着，收了钱后，捞了两条鱼放到裴渊的鱼篓里。
就在这时，裴渊看到船边水波荡漾，一只尺许长的大青鱼游到水面，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嘲讽裴渊钓不到鱼，又像是在呼吸。
看体型，至少有十斤重。
这大青鱼离船不过两三尺，停在水面上，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好似伸手就能抓住。
裴渊连忙抬手，示意船夫安静，免得将鱼吓跑。
老船夫见裴渊紧紧盯着那条大青鱼，眼睛好似在冒绿光，不由小心提醒道：
“客官，这鱼可能是引路鱼，抓不住的，最好不要去碰他。”
裴渊也听说过引路鱼的说法，对此不以为然。
他看着那条大青鱼，心里冷笑一声：
‘长得这么肥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已有取死之道！’
抬手间，一道指力临空激射而出。
噗！
大青鱼立刻被击晕过去，鱼肚翻白。
裴渊施施然伸出手，将大青鱼捞起，丢进了自己的鱼篓里。
老船夫察觉不到无形指力，见状不由啧啧称奇，想不通这鱼怎么突然间就晕了：说好的引路鱼呢？就这？
裴渊施展的玄阴指刻意收敛了威力，那大青鱼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在鱼篓内活蹦乱跳。
有了一条十多斤的大青鱼，今天就算没白来。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裴渊气定神闲，继续钓鱼。
或许那大青鱼带来了运气，下午时分，裴渊又钓了两条鱼：一条三斤，一条两斤半。
眼看天色不早了，裴渊自觉今天的七星湾垂钓之行已经圆满，就让老船夫返回码头。
落日熔金。
阳光洒在河面上，映出千万道金色鳞光。
途中，不时能看到回程的渔船，远处飘来渔夫的歌声。
回到码头，和老船夫辞别。
裴渊提着收获的五条大鱼，穿过码头边的鱼市。
今天收获颇丰，倒是不必在鱼市里买鱼了。
他走出鱼市，心里想着：该如何尽量自然地让大家看到自己钓的大青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就见一位年轻的渔夫快步跑到他身旁，说道：
“裴掌柜，请留步。”
这渔夫裴渊也认识，之前他没钓到鱼，就会来鱼市逛逛，曾向对方买过几次鱼。
裴渊还以为对方找自己是为了招揽生意，抬起手中鱼篓，说道：
“今天钓了太多的鱼，就不买鱼了。”
“嚯，裴掌柜好手气，这青鱼恐怕得有十几斤吧。”
渔夫看着鱼篓里的大鱼，先夸了一句，然后又说道：
“我找裴掌柜不是为了卖鱼，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渊见他神色郑重，像是又什么重要事情，想了想也没拒绝，点头说道：
“好。”
渔夫颇为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领着裴渊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不等裴渊发问，渔夫就开口说道：
“不知裴掌柜可曾听过翠玉贝？”
裴渊闻言神情微动：
“自然听说过，传说这翠玉贝能产灵珠，服之可美容养颜、青春常驻，颇为神异。”
“裴掌柜果然见多识广。”
渔夫赞道，说话间目光小心翼翼四下扫视着，似乎生怕被人瞧见。
再次确定周围没人，他又舔了舔干瘪的嘴唇，说道：
“我今天有幸捞到了一个翠玉贝，不知裴掌柜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