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都好人来的！
另一间审讯室里。
伢子警官的钢笔在记录本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第三次调整了坐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专业一些，但泛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她的声音也比平时温柔了不少：“你是哪个国家的？”
罗杰斯抬起眼皮，湛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阿美丽卡。”
伢子伢子的问题像连珠炮般抛出：“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身高多少，体重多少，三围多少，结婚没有，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史蒂夫·罗杰斯，今年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一零九公斤，单身，喜欢……”
罗杰斯突然僵住，指节重重敲在金属桌面上，他黑着脸说到：“我说Madam，这些都与案件无关吧，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洁身自好，很好的习惯，请继续保持！”
伢子低着头一边记录什么，一边回应。
“Madam，你究竟想做什么！？”
伢子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首先，叫我伢子，还有，你的中文很好，有没有考虑过找个中国老婆？”
罗杰斯的表情瞬间凝固。
审讯室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伢子压低声音说道：“阿杰，你刚来港岛，不知道乔易是个怎样的人，可能是被他给蒙蔽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会保护你的！”
罗杰斯：“……”
特么的，这个女人是癫婆吧？我震死你啊！不，不行，不能这么便宜她！
伢子见罗杰斯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阿杰，你出来指证乔易啦，我会同法官求情，我家里面还是有点关系的，肯定能够让你安全脱身，到时候你都不用怕没有工作，我可以养你~”
罗杰斯严肃地说道：“让我背叛大佬，绝对不可能！”
“乔易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效忠的，阿杰，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伢子试图把罗杰斯的想法给扭转过来。
“你不懂，这个世界必须要让一个强有力的领袖领导一切，集中决策才能实现秩序，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这个领袖，只能是我大佬啊！”
“阿杰，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你不要理我！”
“阿杰，你收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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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审讯室的隔壁间，张子伟和阿霆同样在紧张的对峙着。
“靓仔，你都巴闭，前不久刚刚做了靓仔贤，现在又斩了拳王耀，下一步是不是要拔了号码帮的旗啊？”张子伟坐在桌子上，一边看手中的档案，一边心平气和的说道。
“阿SIR，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靓仔贤不是调戏烟枪李的女儿才被他杀了？关我咩事啊，还有，拳王耀我都没见过，你别冤枉我啊。”阿霆冷淡的回应。
“你以为警方找不到尸体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好心提醒你，拳王耀虽然扑街了，但他那几百个好兄弟都等着替他报仇，你都不想一出警局就被人斩死啦？”
“只要你同我们警方合作，指认乔易是幕后主谋，我保你没事！”
“都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阿霆虽然双手抱胸，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张子伟将档案啪地摔在桌上：“陈永霆！你放聪明点，大富豪酒吧几百个客人都看到你带人进去砍拳王耀！你不要自误！我这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
“……”阿霆沉默了。
“跟我警方合作，这才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张子伟嘴角微微上扬。
阿霆抬头盯着张子伟，两人沉默以对，突然他笑了：“阿SIR，我打架而已嘛，用不用杀人这么大的罪名搞我？”
“在公共场所非法集结与他人斗殴，你们警方最多判我几个月的监禁，如果我有请律师，那法官对我的最轻处罚可能是签保守行为或社会服务令，阿SIR，我说过，我懂法律的。”
“你！”张子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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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龙警署大厅的大门被人推开，身穿定制西服的陈天衣大律师大步走了进来，两名助理拎着公文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他们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格外清脆，引得值班警员纷纷抬头。
“是陈大诉棍这个扑街！”前台警员惊愕的看着来人：“快通知长官！”
刚刚接任O记B组的陆启昌警司收到通知后，快步从二楼办公室下来，他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调整着面部表情。
在距离陈天衣三步远时，他伸出右手，脸上堆出职业性的微笑：“陈大状，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陆启昌虽然极度厌恶这种只认钱的大律师，但在表面上却不得不对他保持尊重。
因为对方接触的都是上层社会，保不齐他的一两句不好听的话，就能让自己在某些大人物眼里有了污点。
不要怀疑陈天衣能不能做到，毕竟大律师的嘴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就拿眼前的这位诉棍来说，他去年就让三位警司级人物提前退休，其中一位现在还住在赤柱进修！
“陆sir，我来保释我的当事人乔易先生。”陈天衣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据我了解，他目前只是协助调查大富豪酒吧的凶杀案，并非犯罪嫌疑人。“
闻言之后，陆启昌侧耳倾听身旁警员的耳语，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转向站在走廊中央的年轻差佬，语气陡然严厉：“安排陈大状去审问室，现在！”
“Yes， Sir！”年轻差佬立正敬礼，动作标准得像是刚从警校毕业。
双方没有进行更多的交流，互相点点头后就各自分开。
陈天衣跟着年轻差佬穿过三道铁门，来到了位于警署最深处的高规格羁押室。
年轻差佬抬手轻叩三下，金属门发出的回响在狭长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叩叩叩！
“进来！”
马昊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压抑的怒气。
陈天衣推开门，他视线首先捕捉到的是马昊天涨红的脸，他警服领口的纽扣已经解开两颗，额头上青筋暴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审讯椅上的乔易，他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扶手上打着节拍，仿佛这里是他的私人会所。
陈天衣快步上前查看情况：“乔先生，你没事吧？”
乔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没事，警民配合嘛，我都好人来的。”
“那就好，这位…”陈天衣看了一眼马昊天的警号牌：“这位马SIR，我申请和我的当事人私下会谈。”
“单独会谈是吧？”马昊天咬牙切齿：“我看你们还能搞出什么鬼！”
接着他侧开身子，让跟在陈天衣身后的年轻差佬进房把乔易带出来。
几个人来到专门用于律师会见的独立房间
“半小时。”马昊天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别耍花样。”
会见室里，乔易刚坐下，陈天衣就问道：“乔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和我交代的吗？放心，这里没有监听。”
“我只想知道我现在能不能立刻出去。”
“根据警方条例，他们有权拘留嫌疑人进行最长四十八小时的调查。”陈天衣将公文包放在桌上，金属搭扣弹开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那就是他们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我也得在这里蹲两天？”
“这是港岛政府给予警方的权利。”
陈天衣虽然业务能力超高，但他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对于警方的拘留权他都无能为力。
“扑街！”乔易痛骂出声，没证据都能拉人，看来疯癫的不只是自己！
“陈大状，我希望你去同各家报纸交涉，让他们去报道拳王耀，重点宣传他手底下的那帮烂仔，最好把他们形容成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人渣败类。”
陈天衣会意地点头，从公文包取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这个没问题，毕竟他们是社团成员，我们都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另外再找人放些风声，让市民觉得这是号码帮在自相残杀，并且故意栽赃给外资商人。”
陈天衣闻言目露惊讶之色，他说道：“乔先生对舆论战很有心得！”
乔易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死差佬，想给我难堪，看看是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