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7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衙门信任你们,才委以重任,让你们护送衙门税队。”
刘典吏声色俱厉道:“你们倒好,居然敢擅自离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其他人呢,去哪了!”
陆远定了定神,不卑不亢地回道:“大人,我们等接领的任务是护送税队周全,至于离不离队,委托中并未注明。”
他从怀里抽出一封信笺:“其他三人突遇状况,已被长风武馆临时召回,这是武馆的文书。”
“至于护送任务,暂由在下接替完成,另外两人明天一早便可抵达香叶镇。”
文书当然是真的,这种小事对于张成栋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这套说辞也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
“翻天了!衙门办事,何时轮到你们这些武夫擅作主张!”
“谁允许你们擅离香叶镇!谁允许你们擅自更换人手的!”
“接替完成……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旁的王六爷狠拍桌案怒道。
陆远转头看向王六爷,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你就是王六爷?”
“我是朝廷在籍武师,刘大人还没发话,轮到你一个乡野村夫在此鼓唇弄舌?”
“不过既然提到衙门,我倒是有话问你。”
“昨日我出镇办事,半路遭歹人截杀,杀手自称在你手下做事。”
“不妨说说,刺杀衙门护税武师,你是何居心?”
一席话咄咄逼人,以至于王六爷没反应过来,竟被眼前这个青年咄咄逼人的气势震住了。
片刻后,暴怒自心头涌现。
他目光阴鸷,呼吸急促,自从称霸香叶镇那天开始,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他的权威。
现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放肆!
王六爷猛地拍案而起,颤抖地指着陆远怒道:“你……你……血口喷人!”
啪嚓!
一块印有“王”字的腰牌在地板上弹蹦两下,渐渐平稳下来。
“这块腰牌是我从杀手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不成?”陆远手指对方,冷然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指使恶贼刺杀朝廷武师,还不认罪伏法!”
“一条噬主恶犬,还敢在此狺狺狂吠。”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反客为主,口才经验+2】
沉默不语的张文倩眼波晃动,她没想到看起来有些木讷的陆远,竟有如此雄辩的口才。
见到腰牌,王六爷瞬间面如土色,一手按住胸口,一手颤抖着指向陆远说不出话来,气满胸膛,差点当场猝死。
“够了。”刘典吏怒斥道,“如此放肆喧哗,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又算个屁……
陆远差点脱口而出。
长风商盟暗中部署了十二个武师父保护他和张文倩,就算局面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无所畏惧。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刘典吏缓缓开口道,“但你们几个未经禀报,擅自离队,也是过错。”
“诸如此事若再有发生,本官必要长风武馆给衙门一个说法!”
陆远收敛怒意,既然对方不愿意摊牌,那不妨就配合这几个老东西把这出戏演下去。
他当即地抱拳道:“遵命,大人。”
……
回到驿馆。
陆远稍微放松了一点,立刻感觉汹涌的疲惫感潮水般涌出。
昨晚的恶战,彻夜的未眠,让他眼皮沉重像是刮了秤砣,止不住地往下垂。
摇了摇脑袋,陆远伸手撑住桌沿,顾不得收拾洗漱,踉踉跄跄走到床边,刚一躺下沾到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甚至连梦都没做。
咕噜!咕噜!
饥饿唤醒了陆远,他睁开眼,一阵神清气爽。
“好饿。”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翻身坐起,觉得自己能吃掉一只猪。
他理了理破烂衣服——这身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还带着一股臭烘烘的血味。
抓起水壶猛灌了一口,向窗外望去。
天已经快黑了,暮色阴沉。
“居然睡了一整天。”陆远吞咽唾沫,颓然坐下。
他本来打算今晚去找王六爷报仇。
可是眼下,脑袋空空如也,一种迫不及待的欲望让他根本无法定下心来。
吃!
吃饱了才能想办法,才能做事!
陆远摸了摸腰间,发现已经半枚铜钱也没有了,估计是迷晕时被人拿走了。
可恨!
陆远暗骂一句,就准备带上面具取些盘缠出来。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你醒了吗?”一个略微沙哑的熟悉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文倩?
陆远开启技能,见周围没有敌意对象,才上前拉开房门。
扑鼻的饭菜香气几乎让他失了神智。
望着张文倩手中提着的竹制食盒,他吞咽口水,眼神都似乎有些发绿。
“吃些东西吧。”张文递上食盒,并没有进房间的打算。
“多谢文倩姑娘。”陆远舔了舔嘴唇,连连道谢。
张文倩掩着鼻子莞尔一笑,“我安排了人送热水,一会儿就能送到,你吃完了洗一洗,总这么臭烘烘的像什么样子。你也知道自己是朝廷在籍武师,总归是要注意点形象的。
陆远老脸一红,笑嘻嘻岔开话题:“文倩,一起吃呗?”
“你快吃吧,不用管我。”说完,张文倩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陆远察觉到女孩眼神有异,心中有些疑惑。
这姑娘怎么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总不该对我有心思吧。
朋友妻不可欺,我看干不出这样的畜生事来。
陆远甩出脑中杂念,急匆匆回到桌前,掀开饭篮的盖子。
嚯!
白面馒头发出醉人的香味,四样小炒,四样冷碟,还有一大碗肉糜汤羹。
口水疯狂分泌,陆远抓起馒头就狠狠咬了一口。
香!真香!回口泛甜!
几口将馒头吞下,他又抓起一盘酱牛肉库库炫入口中。
接连干掉几个盘碟之后,他才端起海碗,美美地一饮而尽。
“咯……真是太过瘾了!”
自从进入武馆之后,他几乎忘记了忍饥挨饿的困难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过对食物如此强烈的渴望了。
他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又一次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紧接着便是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陆远哪想那么多,大咧咧道:“进来吧。”
“是。”门外传来几个轻微的女子声音。
什么情况?
陆远心里纳闷,却见房门推开,
两个梳双鬟的小婢捧着鎏金铜盆进来,蒸腾的热气里浮着几片白梅。
另外两个婢女捧着漆盘跟在后面,盘上整整齐齐叠着月白素绢中衣。
“我等奉命伺候公子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