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庭
听到张雨薇把王老师搬了出来，刚刚还寸步不让的刘雄身上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
学校本就禁止他们武道生私底下斗殴，张雨薇又是深受老师们喜爱的班长，一旦张雨薇明天告状，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作为学校里的一个刺头，刘雄平日里连校长、教导主任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们的这个武道老师。
“你有本事就一辈子都躲在女人后面！”
刘雄无可奈何，只能冲着吴乘风放下这一句狠话，然后带着另外两人悻悻离开。
吴乘风完全不以为意，看着三人走出教室后，转头看向张雨薇，感谢道：“谢谢你帮我解围。”
“大家都是同学，应该的。”张雨薇露出了礼貌性微笑，然后劝说道：“你快点回去吧，刘雄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小心他等下再来找你麻烦。”
吴乘风想不明白刘雄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场切磋的胜负，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一挑多，自然不愿意再被对方带人拦下，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
他点了点头，感谢道：“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张雨薇没有再多说下去，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后，就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离开了教室。
吴乘风拎着背包，走出了教学楼，一路来到了停放自行车的车棚，刚取出自行车，就遇到了同样来取车的王浩和郭广峰。
“走，去网吧啊！”
王浩一脸的兴致勃勃，刚开学正是零花钱最充足的时候，趁着手头富裕可以充值买两件好装备了。
要是在今天之前，吴乘风说不定还会心动，只是他现在的兴趣全都转移到了刚学到的云上二十四式上面，游戏对他的吸引力已经大大下降了。
再说现在还有个刘雄盯上了自己，这个节骨眼上他更加不可能跑去网吧打游戏了。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吴乘风摆了摆手，翻身上车，“下次再一起，我先走了。”
说罢他踩着踏板骑了出去。
“才过了一个暑假，这小子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转了武道班，居然连网吧都不去了。”
郭广峰看着吴乘风骑车远去的背影，挠着头发嘀咕了起来。
“是啊。”
王浩也看着那边，嘴上虽在附和着，心中却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滋味，就连原本心心念念的游戏都变得兴致缺缺了。
……
五阳市的规模不算大，作为一个县级市，抛去下面的那些乡镇外，市区总共就三个街道，外加一个高新开发区。
三中是五阳市的老牌高中，坐落在城北，而吴乘风的家却在开发区那一块，路上有一段距离，骑自行车差不多要三十分钟。
两年高中读下来，吴乘风的成绩虽然一直都马马虎虎，两条大腿却练得相当结实，体力也很充沛。
回去的路上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到家的时候吴乘风看了一眼时间，路上刚刚巧巧用了半个小时。
“妈，我回来了。”
吴乘风进门后习惯性喊了一声，来到厨房拿出一个碗倒水喝，骑了一路口干舌燥，一碗水只用了一口气就咕噜咕噜全喝下去了。
喝完一碗水还没过瘾，正拎起热水瓶要倒第二碗的时候，母亲严云玲从里面房间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正好，去给悠悠和念念辅导一会儿作业，我来做晚饭。”
严云玲一出来就给吴乘风布置了任务。
吴乘风本来还想说自己转到武道班的事，见老妈进来就忙活了起来，只好先放下手里的碗出了厨房。
至于武道班的事，只能等到老爸回来后再一起说了。
吴乘风刚一进房间，就看到一个小胖子跪趴在凳子上，撅着屁股在那里写作业，他毫不客气上去就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
“啊！”小胖子被踹得大叫了一声，转头朝着吴乘风怒道：“吴乘风！你个王八蛋又踢我屁股！我告诉妈去！”
旁边坐着一个年岁一样大的小妮子，正捂着嘴在那里嘻嘻笑。
“去吧。”吴乘风丝毫不在意，“到时候我就告诉妈，说你骂她，看妈怎么收拾你。”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骂妈了？”小胖子急了。
“我是爸妈生下来的，我要是王八蛋，那他们是什么？”吴乘风发出了灵魂拷问。
小胖子立时傻了眼。
吴乘风心中暗笑，这小胖子正是他的弟弟吴念，今年刚十岁，纯纯小屁孩一个，表面看着挺倔，实际上又傻又憨。
旁边这个看热闹偷笑的小妮子则是他的妹妹吴悠悠，同样是十岁，和吴念是双胞胎。
两人虽然年龄一样大，但是吴悠悠就精明多了，学习成绩一直也都很不错，在班上数一数二，比吴念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吴念涨红了脸，争辩道：“我不是这意思……”
吴乘风哪会给他辩解的机会，两句话一绕，就把这小子又给绕了进去，毕竟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孩，论急智哪里斗得过他。
被他拿捏了“把柄”，吴念终于老实了下来，端正了坐姿乖乖做起了作业。
辅导作业这件事对于吴乘风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作为一个高中生，两小家伙的小学作业在他眼里实在是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就这样给弟弟妹妹辅导着作业，过了晚上七点，父亲吴超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一家五口坐在了一起吃晚饭，桌上摆放着四个盘子，一盘皮蛋拌豆腐，一盘焖茄子，一盘炒青菜，最后是一盘肉渣炒白菜。
另外还有一碗番茄蛋汤。
“今天没有肉吗？”小胖子吴念用筷子翻着盘子里的菜，见几个菜里面都没有肉，脸上有些失望。
“不要在盘子里乱翻，没有礼貌。”
严云玲用筷子敲了一下吴念的手背，疼得吴念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吴念一脸委屈，小声嘟囔道：“这筷子我还没用过呢。”
“现在菜市场的肉价越来越贵了，说是又来了猪瘟，一斤肉都要二十多了。”严云玲没有理会吴念，对丈夫吴超说道，“我没舍得买，就买了点肉渣回来，一样有油水。”
“嗯，我也听说了。”吴超放下了碗，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他在工地上做装修，干的都是体力活，每天都很劳累。
他说道：“不过听说后面还要涨，你明天去菜市场买点放家里吧，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没有肉吃。”
“成，我明天去菜市场看看。”
严云玲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个弟弟妹妹都还小，没有注意到严云玲的神情变化，吴乘风却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知道母亲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家里有三个孩子，平日里开销本来就不小，上半年父亲吴超又因为腰出了问题，做手术休息了将近半年。
父亲做手术花了一大笔费用，在家休息的半年又没有一分钱进账，虽然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家里积蓄肯定用掉了不少。
平时吃点肉还不成什么问题，现在肉价涨得这么厉害，严云玲不得不比以前更加斤斤计较。
“爸妈，我今天转到武道班了。”
吴乘风知道自己选择武道，肯定会给家里增添不少压力，只是他现在有了系统珠，对自己的武道之路有着充足的信心。
只要武道有所成就，赚钱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改善家里情况完全是轻轻松松的一件事。
“武道班？”
吴超顿时吃了一惊，睁大眼睛打量着自家大儿子，就像是第一天看见他一样。
如今整个社会人人崇武，武道班是做什么的，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成为武道生，考入武道大学，几乎是成为一名武者的必经之路。
只是武功不是那么好练的，武道生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得通过学校的考核筛选，受到老师的认可才行。
吴超虽然知道吴乘风不会用这种事骗他，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真的假的？”
他平日里是忙于工作不错，但是对几个孩子还是很关心的，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平平无奇的大儿子到底是怎么通过的学校考核，能够在高三这个阶段转进武道班。
“乘风，你真进武道班了？”严云玲同样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我的考核通过表。”
吴乘风预料到了两人的这种反应，将需要家长签字的那张表单拿了出来，递给了他们。
吴超接过表单看了起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有猩红的章印，终于彻底相信了这件事，他和严云玲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惊讶。
“好，好，好。”
吴超拍着桌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浮现出了一些潮红，如今在这个社会，成为一名武者可以说是最好的出路。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武者梦，只是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现在自己儿子居然展现出了这方面的天分，能够有机会成为一名武者，他自然是无比激动和高兴。
严云玲也是一脸的高兴。
两个小家伙好奇，从两边挤了过来，凑在旁边看了起来。
“考武道大学可不容易，乘风，你高三才开始练武，有把握吗？”
吴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转而露出了担忧之色。
整个五阳三中在上一届总共有三十四名武道生参加高考，最后真正考上武道大学的只有十人，他儿子只有这一年的时间来练武，怎么竞争得过那些练了三年甚至更久的武道生。
“爸，我能够通过考核，就说明了我有这方面的天赋。”吴乘风理解父亲的想法，“武道这条路，努力和汗水是重要，但是天赋更重要。”
“我相信凭借着我的武道天赋，再加上努力和汗水，绝对能够在武道方面有所作为。”
“武道大学不是我目标，我的目标是成为真正的武者。”
这是他吃饭之前就想好的话，同时也是他内心的一部分真实想法。
吴超两口子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如此信心满满，带着强烈自信的一番话从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缺乏自信的大儿子口中说出来，实在是让两人有些出乎意料。
受到其中的情绪感染，吴超放弃了原本想问一些细节的打算，点头道：“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爸妈全力支持你！一起助你考上武道大学！”
他拿来了一支笔，在表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乘风看着父亲在表单上面的签名，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我吃完了，去楼下练会儿功。”
吴乘风吃饱喝足，准备趁着时间还早，练一练云上二十四式，家里空间不足，施展不开，只有出去找地方练。
“别走太远，早点回来，五阳晚上没那么安生。”
严云玲特意叮嘱了一声。
“知道。”吴乘风摆了摆手，出了家门。
两个小的也吃完了，严云玲难得允许他们去看电视，两人高高兴兴下了桌，跑过去看起了电视。
没一会儿就响起了两人争夺遥控器的吵闹声。
“家里还有多少钱？”吴超从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拿出打火机想要点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上。
“本子上还有三万多，再加上几张卡里的钱，零零碎碎加起来差不多有四万。”
严云玲估摸出了一个数字，家里的开支都是她负责，对于家里的经济状况也是最为清楚了解。
吴超不再说话，坐在那里想着心事。
培养一个武道生并不容易，每年最少都要六七万的花费，以他们家的经济情况，负担不是一般的大。
“早知道那时候不要二胎就好了。”
严云玲叹了一口气，当初不小心怀上二胎，心想着怎么也是条生命，就没舍得打掉，不曾想一怀就是双胞，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两个孩子一生下来，不但开销变得更大，而且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她不得不休息在家一直负责带娃。
家里少了一份收入，光靠吴超一个人赚钱，经济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过度的劳累导致吴超才四十多岁就出现了腰伤，不得不手术治疗，休息了半年，更是让家里的经济情况雪上加霜。
“胡说什么呢？”吴超将那支皱巴巴的香烟又收进了兜里，“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想主意，你把家里照顾好就行了。”
“嗯。”严云玲站了起来，收起了桌上的碗筷。
吴超来到电视柜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本电话簿，翻找起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他准备联系认识的老板和工友，看有没有工资更高的工地可以去，哪怕再苦一点，加班再多一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