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盛京盼我死,摄政王却教我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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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共下杀棋

禾知夏送的丫鬟明日才来。

如今这鸣秋苑里,除去在里头收拾包袱的霜见,就剩她和祁礼两个人。

祁逢心里叹气,还是瞒不过。

祁礼慢条斯理地倒着茶。

祁逢盯着流到茶杯里的一方碧色,一动不动。

祁礼倒满一杯茶,将茶杯往祁逢面前推了推。

祁逢的目光追随着茶杯,依旧没看他。

“做了就做了,怕什么?”祁礼嗤了一声。

祁逢笑了:“我自然是不怕的。难不成哥哥还打算把我送到牢里吗?”

祁礼喝了口茶,换了个话头:

“我本来准备了消息,都快送到摄政王那去了。”

祁逢听懂了,女孩子眉头紧皱: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让摄政王参祁独玉一本?”

祁逢对祁独玉直呼大名,在祁礼面前,她没必要接着做戏。

摄政王邬沉和如今的延兴帝是兄弟。

邬沉是二皇子,是林贤妃所出。

何贵妃生下的大皇子聪慧有加,十五岁被奉为储君。

他却在半年后突发恶疾去世,何贵妃也随着去了。

二皇子邬沉,自然地成了储君。

事实上,太子还在的时候,邬沉已经出色得耀眼。

邬沉很像先帝的果断。

孩童之时,先帝偶尔抱着他一同处理政务。

邬沉对很多朝廷之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先帝是很赞许的。

等到大皇子去世,先帝封了邬沉为新的储君。

后来先帝身子每况愈下。

人们都默认邬沉会是新的皇帝。

先帝在某一天清晨,突然驾崩了。

姜皇后宣读遗诏,却是让年幼的延兴帝登了基。

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皇帝的意思,只能照着办。

邬沉被姜太后封了个燕亲王,并不许亲王上朝。

朝廷大臣明白了姜太后的意思,却无他法,只得顺从。

权力在何处,人们就听谁的话。

姜太后以为自己能把邬沉打压到地底下,可惜她低估了邬沉。

姜太后是盛京贵女,对朝政一窍不通,权力几乎全部交由姜家。

延兴帝年幼,眼见着天下改姓,却也无可奈何。

姜太后没料到,有一天朝中半数大臣上书,要求让燕亲王邬沉上朝参政。

半数大臣以身家性命相逼,姜太后气得差点砸了整个慈宁宫。

一个大臣她能处置,两个呢?三个呢?姜太后不敢赌,只能同意。

后来,邬沉揽下半数政务,偏偏都做得很好。

又亲率军队出征北疆,多次凯旋,夺回不少掌握在姜家的兵权,里里外外拉拢不少世家。

拉拢的手段么,却不是用钱财。

邬沉找着世家的弱点打压,慢慢地等大臣权衡利弊,心甘情愿地投靠他这一边。

这种关系,远比金钱收买来得牢固。

毕竟邬沉始终掌握着让世家覆灭的权力。

直到延兴七年,邬沉请求姜太后停止垂帘听政。

虽说是请求,但听说邬沉当时说的随意。

姜太后怒极,可是那时姜家式微。

这些年来,姜家已经被邬沉打压的不成样子,完全没了同邬沉抗衡的能力。

姜太后输了。

自此,邬沉权倾朝野,坐上了当朝第一个摄政王。

两年过去,延兴帝不是没想过试着同他对抗。

甚至姜太后都和他站在了一道。

可是邬沉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根本拔不起来。

更何况,朝中臣子,几乎都站在摄政王一边。

虽说摄政王在外的名声并不很好听,杀伐果断,狠戾阴鸷。

但不可否认的是,邬沉摄政以来,百姓安乐,边疆稳定,邬沉的能力有目共睹。

邬沉,比他更适合做这个帝王。

就连祁独玉在邬沉面前都说不上话。

祁礼想要放消息给摄政王,无非是他们两在朝中的确是处于相制衡的状态。

摄政王得了消息,应当不会对祁独玉手下留情。

不尽父亲责任,也够参他一本了。

祁逢并不这么想。

邬沉未必查不到祁礼身上。

若是他有心挑唆,祁独玉或许会和祁礼反目,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祁礼一定要借着祁独玉飞得更高。

祁礼既是已经想好了,便是做好准备承担这个风险。

可是祁逢要回来了。

乡庄突然走水,祁逢求到了文罗师太寄信回京。

祁老夫人突然急病,道士登门造访。

祁独玉要将祁逢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一环扣一环。

但没有人会怀疑到祁逢身上。

十六岁的女子,怎会有这般本事,将祁家里外骗得团团转?

若不是祁礼与她一母同胞,知道她的聪慧,怕是也以为祁逢如面上看起来一般单纯。

祁礼看着面前的妹妹,面上是少有的严肃:“阿逢,那很危险,你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

她的戏全靠老天垂怜才得以顺利完成。

但她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

祁逢反击道:

“哥哥,如果你的消息放出去,分明你更危险。”

祁礼盯着祁逢的眼睛,小姑娘的眼神平静,似乎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错。

祁逢喝了口茶,声音淡淡:

“哥哥,你的仕途,不能断送在这里。”

祁礼败下阵来:“算我考虑不周。”

祁礼转了话题,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既然妹妹顺利回京,那他们自然是要联手,将这祁家给闹个翻天。

祁逢明白祁礼的意思,倒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笑道:

“我想以静制动。”

守株待兔,用得好,未必不是一个好法子。

更何况,她的对手似乎还没兔子聪明。

“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同我下棋吗?”

祁礼闻言想起,小时候的祁逢棋艺就很好。

不过,小祁逢下棋,总喜欢放别人一条生路。

在对方即将输掉的时候,又不下最后一击,让对方绝处逢生。

“你现在还打算这么下吗?”祁礼笑着反问她。

“不打算。”

少女的笑容天真,说出来的话却刺人:

“我现在喜欢下杀棋。”

小时候,祁独玉教她做人要心善些,所以祁逢连下棋都会让着。

现在,绝处逢生后,她觉得这滋味实在一般。

所以,就让有的人认清楚,这盘棋,原本应该是谁胜。

祁礼笑了,笑得爽朗:“比不过怎么办?”

祁逢的狐狸眼狡黠地眨了眨:“简单。”

“连棋盘一起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