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诡异
深夜，蓝恩美的公寓。
李怡站在落地窗前，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窗外的霓虹灯光。
房间里还保留着案发时的模样——床单凌乱，酒杯未收，梳妆台上摆着他和几个朋友的合照。
其中一张照片里，蓝恩美搂着一个女人的肩膀，笑容灿烂。
那女人眉眼精致，却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谢婉婷，王维安的现任妻子。
“阿怡！“
曹达华的声音从浴室传来，“过来看。“
浴室的镜子上，有人用口红写了一行小字：
「不是我自愿的。」
李怡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不是警方记录在案的痕迹。
突然，浴室的灯闪烁了一下，镜中的倒影似乎扭曲了一瞬。
曹达华猛地回头，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谁？“
走廊尽头，一个白衣女人缓缓转身——蓝恩美的脸，惨白如纸，长发披散，嘴唇却艳红如血。
“恩美……？“
曹达华的声音微微发颤。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客厅的沙发。
下一秒，灯光骤灭。
黑暗中，李怡听到一声极轻的冷笑——不是蓝恩美的声音。
王家的别墅灯火通明，谢婉婷穿着真丝睡袍，指尖捏着一杯红酒，倚在沙发上看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王维安的结婚照，男人英俊挺拔，而她笑容温婉，丝毫看不出曾经的狠毒。
“李侦探，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她抬眼，红唇微勾，眼底却一片冰冷。
李怡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戒，轻轻放在茶几上。
谢婉婷的笑容僵了一瞬。
“蓝恩美死前戴着这枚戒指。“
李怡盯着她的眼睛，“内侧刻着'W.A.'——王维安的缩写。“
“可笑。“
谢婉婷轻啜一口红酒，“我丈夫和她早就结束了。“
“是吗？“
李怡冷笑，“那为什么蓝恩美的手机里，有上周和王维安的通讯记录？“
谢婉婷的指尖微微一颤，红酒在杯壁上晃出一道猩红的痕迹。
“谢小姐。“
曹达华突然开口，“你认识John吗？“
“那个洋人？“
她嗤笑一声，“恩美的'殉情对象'？“
“奇怪的是……“
曹达华翻开记事本，“John的公寓监控显示，案发前一晚，你去过他家。“
谢婉婷的红杯终于“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她的眼神变得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李怡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邓峰是怎么死的？“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房间。
谢婉婷的脸色瞬间惨白。
悬崖边的风呼啸而过，谢婉婷的跑车被警车逼停在此。
她踉跄着下车，高跟鞋踩在碎石上，长发被风吹得狂舞。
“谢婉婷！“
曹达华举枪对准她，“你逃不掉了！“
李怡站在另一侧，眼神冰冷：
“邓峰、蓝恩美、John……你杀了多少人？“
谢婉婷突然笑了，笑容疯狂而绝望：
“王维安只能是我的！“
她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谁抢，谁就得死！“
“砰——“
枪声和警笛声混杂在一起。
谢婉婷的胸口绽开一朵血花，她踉跄后退，高跟鞋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去——
悬崖下是漆黑的海浪，她的身影如一片落叶，瞬间被吞噬。
警车旁，高婕缓缓放下冒烟的枪，泪流满面：
“恩美……我给你报仇了……“
李怡却盯着悬崖边缘——谢婉婷坠落前，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什么。
三天后，法医在谢婉婷的别墅地下室发现了一个保险箱。
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去找王维安的第二任妻子——她比我狠多了。“
李怡合上日记，看向窗外——雨又下了起来，仿佛永远都不会停。
......
雨水拍打着警局窗户，李怡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锁定在档案照片上——王维安的第二任妻子林曼青，一个眉眼温婉的女人，五年前因病去世。
“查过了，确实是癌症晚期。“
曹达华推门而入，将尸检报告扔在桌上，“死因没有问题。“
李怡翻开报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签名上——主治医师：周晋明。
“这个医生，是不是上周被枪杀的那个？“
李怡眯起眼。
曹达华一愣，随即翻开另一份档案：“没错，就是周晋杰的哥哥！“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瞬间凝固。
林曼青的旧宅布满灰尘，李怡推开主卧衣柜，一件洁白婚纱赫然悬挂其中，胸口处却有一片暗褐色的污渍。
“这是......“
曹达华戴上手套，轻轻触碰那片污渍，“血迹？“
李怡的目光扫过梳妆台，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
他拧动发条，盒子里传出一段扭曲的旋律，夹着细微的录音：
“......维安，你会后悔的......“
声音戛然而止，音乐盒底部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年轻的王维安搂着蓝恩美的腰，而角落里的林曼青，手里握着一把剪刀，眼神阴冷。
周晋明的诊所早已废弃，李怡撬开抽屉，发现一本被血迹浸染的日记：
“曼青让我修改维安的体检报告，我不知道那会导致他心脏衰竭......“
最后一页被撕去，只残留几个字：“谢婉婷知道太多“。
曹达华的手机突然响起，法医急促的声音传来：“林曼青的遗体不见了！“
暴雨夜，王维安的别墅灯火通明。
他惊恐地蜷缩在墙角，面前站着一个穿婚纱的女人——林曼青的脸惨白如纸，胸口渗着鲜血。
“五年了......“
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划过玻璃，“我们的婚礼......还没结束呢......“
大门被踹开的瞬间，李怡看到林曼青手中的针管已经刺入王维安的脖颈。
“住手！“
曹达华举枪瞄准。
林曼青缓缓转身，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太迟了......“
王维安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瞳孔迅速扩散——和当年周晋明描述的“癌症症状“一模一样。
停尸间里，李怡掀开白布，林曼青的尸体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法医递来检测报告：“她体内有大量防腐剂......至少死了五年。“
曹达华倒吸一口冷气：“那刚才......“
“是谢婉婷。“
李怡看向角落的监控屏幕，画面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推着遗体冷藏柜离开，“她从来就没跳崖。“
窗外，一辆救护车无声驶过，后窗隐约可见半张被烧毁的脸——红唇如血，正对着监控摄像头微笑。
雨水顺着救护车的后窗蜿蜒而下，模糊了车内人影的轮廓。
李怡盯着监控屏幕，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