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铸山河

龙渊魂火舔舐着冰棺，沈沧澜心口的胎记灼如烙铁。玉虚子胸前的剑谱虚影突然实体化，“血亲祭剑“四字化作锁链缠住他脚踝。曲红绡的匕首在魂火中熔成赤红色，刃身上的韩家军徽记竟与契丹狼纹渐渐融合。

“沈公子可知，令尊为何独留你性命？“玉虚子的钢爪撕开冰棺底层，露出十二具青铜剑匣。每具剑匣都刻着生辰八字，最中央那具的日期正是沈沧澜被遗弃在沈家门前的雪夜。

陆明远突然扯断颈间狼牙链，坠落的银牙刺入魂火，炸开的火星在空中凝成沈父身影。“沧澜吾儿...“虚影开口的刹那，暗渠四壁的青铜人俑突然跪地，它们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表面，全都浮现出沈沧澜的胎记纹路。

曲红绡的红绫卷起三枚七星钉：“二十年前韩家军护送的根本不是粮草！“钉身上的血锈遇热剥落，露出里面封存的契丹皇室密卷——记载着沈敖以和亲之名骗取狼纹锻铁术的始末。

沈沧澜的断剑突然脱手飞旋，剑柄云纹与冰棺女子的刺青拼合成完整地图。魂火顺着地图纹路蔓延，烧穿暗渠穹顶的瞬间，倾泻的江水竟在空中凝成九柄巨剑，剑锋所指皆是襄阳城防要害。

“这才是真正的龙渊剑阵...“陆明远咳着血沫大笑，他撕开伪装的面皮，露出的容貌竟与青铜剑匣上的生辰八字主人别无二致，“沈敖用我娘亲的魂魄养剑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夜星坠贪狼！“

玉虚子的钢爪突然刺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琉璃眼球在魂火中炸开，显出一幅血腥祭剑图：五岁的沈沧澜被铁链锁在剑炉旁，三百童尸的血气正通过胎记注入龙渊剑胚。图卷角落的批注却是陆明远笔迹：“偷天换日，戌时三刻。“

曲红绡突然割破手腕，血珠洒在韩家军徽记上。浸血的匕首发出龙吟，暗渠底层的石板轰然开裂，露出韩世忠的玄铁棺椁。棺中战甲的心口位置，凹陷的剑痕与沈沧澜的断剑完全契合。

“韩元帅当年不是战死...“她扯开甲胄衬里，泛黄的绢布上血书刺目，“是被沈敖的破甲箭穿心！“甲片内侧的锻纹突然活动起来，竟是用十万阵亡将士的名字微雕而成的《满江红》。

沈沧澜的胎记突然迸射金光，魂火中浮现沈父临终场景：老人颤抖的指尖不是画符，而是在撕扯心口皮肤——那下面埋着半枚契丹虎符，与冰棺女子手中的断剑纹路严丝合缝。

“兄长...收手吧...“沈沧澜的剑锋第一次颤抖。陆明远却将金符残片按入胸膛，狼头刺青突然睁开第三只眼：“太迟了，沧澜。从你接过龙渊剑谱那刻起，这局就只剩血祭一个终章。“

十二具青铜剑匣同时炸开，匣中飞出的不是兵刃，而是三百童尸的魂魄。它们在魂火中凝成巨大的锻锤，朝着襄阳方向轰然砸落。沈沧澜的断剑突然分解重组，化作九环锡杖的模样——正是韩世忠棺椁中缺失的镇魂法器。

当第一道魂火撞上城墙时，曲红绡的红绫缠住沈沧澜腰身：“唯有你的血脉能重启镇魂塔！“她的匕首划开他掌心，血珠滴在锡杖顶端，竟唤出韩世忠的残魂虚影。老将军的断枪指向东北方，那里正是陆明远用童尸魂魄凝聚的贪狼星位。

“原来如此...“沈沧澜突然旋身刺向曲红绡，锡杖穿透她肩胛的刹那，韩世忠虚影突然凝实。老将军的残魂握住锡杖末端，三百年前的战吼震碎七星钉阵：“沈敖误我！这根本不是镇魂器！“

暗渠彻底崩塌的瞬间，沈沧澜看见真相：锡杖末端刻着蒙古国师印鉴，韩世忠的残魂正被炼化成破城槌。陆明远咳着血狂笑，他的鎏金螭纹扣里飞出十二道圣旨虚影——全是贾似道批准沈家铸剑的密令。

玉虚子的钢爪突然插入自己天灵盖，扯出的脑髓在魂火中凝成星图：“沈公子看好了！这才是龙渊剑阵真正的阵眼...“星图映出襄阳城全景，每个守军的生辰都对应着一具青铜人俑。而阵眼位置，赫然是沈沧澜此刻站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