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错误时间线的恋人

林玄的指尖触到苏璃眼尾红痣时，檐角铜铃正被暮风吹得叮咚作响。这是第三十二次轮回里最温柔的秋日，药庐蒸腾的雾气模糊了她脖颈后的青铜刺青，掌心的《大荒经》还停在“双修篇“的注解页。

“当归三钱，朱砂半两......“苏璃握着药杵的手突然停顿，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师弟今日的脉象，倒像中了情蛊。“

林玄的晶化右臂垂在阴影里，掌心“天玑“碑文微微发烫。他比谁都清楚，此刻炉火映照的温婉师姐，在下一世将会用九厄针洞穿自己咽喉。但这一世的苏璃尚未被天机阁唤醒记忆，发间还簪着他清晨摘的野山茶。

“或许是师姐的药太烈。“他屈指弹飞企图钻进药炉的人面菇孢子，那些灰白菌丝在触及青铜碑文时发出惨叫，“能解此毒的，怕是只有师姐的......“

窗棂突然被劲风撞开，暴雨裹着青铜齿轮砸碎药罐。苏璃的银针尚未出袖，林玄的晶化右臂已环住她腰肢，洪荒魔气在两人周身结成煞气屏障。他看见三枚天机丧魂钉嵌在窗框上，钉尾缠绕的因果线直通宗主殿。

“他们提前了......“林玄咽下后半句话。这一世本不该在霜降前暴露，除非有人触动了跨轮回的因果。

苏璃的指尖按在他心口星轨烙印上，佛门梵印与煞气碰撞出金色涟漪：“师弟早知今日之劫？“

暴雨中传来齿轮咬合的脚步声。林玄的晶化右臂突然刺穿自己左肩，挖出块带血的青铜碎片——那是上一世苏璃留在他体内的九厄针残骸。碎片在雨中泛着幽光，映出两人相拥的倒影。

“拿着这个。“他将碎片按进苏璃掌心，“若有一日你不再认得我......“

话音未落，宗主殿方向传来古钟悲鸣。苏璃突然浑身剧颤，发簪崩碎成九截，藏在青丝中的控魂锁链如毒蛇暴起。林玄的晶化右臂绞碎锁链时，看到她眼角滑落的血泪在空中凝成“天璇“二字。

“快走！“苏璃的瞳孔在金银双色间疯狂切换，九厄针半数刺向自己百会穴，“他们在用往生镜......啊！“

佛印突然崩裂，她的发梢染上青铜光泽。林玄的煞气屏障被九厄针洞穿，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苏璃眉心浮现的天机阁徽记，以及她强行按进胸口的血泪结晶。

再睁眼时，林玄已身处第三十三次轮回的刑场。刽子手的鬼头刀砍向脖颈的瞬间，他看见观刑席上的苏璃——玄纹锦袍，天机阁徽记在额间泛着冷光，唯有眼尾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痂。

“逆贼林玄，私通魔教......“

苏璃的宣判词被朔风吹散。林玄的晶化右臂突然暴长三丈，指尖刺入她咽喉时触到温热的泪痕。本该碎裂的喉骨突然浮现“天璇“碑文，苏璃的瞳孔在刹那恢复清明，九厄针调转方向刺穿身后监斩官的心脏。

“带着这个......活下去......“

她咽喉喷出的血雾中，血泪结晶破空而至。林玄的溯光瞳突然暴走，看到九十九个时空中不同姿态的苏璃——有的被青铜锁链贯穿琵琶骨，有的在佛堂前自毁双目，还有的抱着他的尸骸跳进熔炉......每个苏璃的眼尾，都刻着带血的“天璇“。

刑场在煞气中崩塌，林玄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半跪在血泊里。苏璃的指尖划过他心口星轨烙印，留下一道泛着佛光的血痕：“往生镜...在藏经阁...三层......“

当她的神魂彻底消散时，林玄的晶化右臂突然爬满血色纹路。天玑、天璇两枚碑文在掌心交融，凝结成半块残破的青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三千根因果线缠绕的往生镜本体，每根线都系着个眼尾带泪的苏璃。

“原来你始终......“

血魔少主的剑锋刺穿后背时，林玄捏碎了青铜镜。时空崩裂的轰鸣声中，他看见所有轮回里的苏璃同时抬头，眼尾血泪化作箭矢，洞穿了九十九个时空中天机阁主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