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离婚后冷面硬汉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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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许瑶是被溺毙般的窒息感惊醒的。

喉管里插着冰凉的橡胶管,氧气泵刺耳嗡鸣,她看见女儿涂着桃红色指甲油的手按在氧气阀上,那张与自己年轻时七分相似的脸笑着说:“妈,您别怪我。“

滴——!

心电监护仪拉出笔直的横线时,玻璃碎裂脆响传来。

滚烫日光泼在眼皮上,后背汗津津地黏着粗布床单。

许瑶猛地坐起身,指甲掐进掌心,布帘外传来邻居家公鸡打鸣声。

褪色搪瓷缸磕在木桌边缘,缸身上“劳动最光荣“的红漆斑驳。

许瑶盯着镜子里二十岁的自己,乌油油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眼尾没有细纹。

门外三姐掐着嗓子笑道:“瑶瑶,孙家送来的喜被搁堂屋了,你记得——“

“砰!“

竹帘被撞响,许瑶赤着脚冲出院门,砂石硌得脚底生疼。

七月日头烤着脊梁,她像被厉鬼追着往公社跑。

挎包里的结婚报告烫得她肋骨发疼。

“同志,我要撤回结婚报告。“

玻璃窗后的中年妇女王干事从搪瓷缸里抬头,金丝边眼镜滑到鼻尖,她嗤笑出声:“女娃娃闹什么脾气?

昨儿刚摁手印,今早就反悔?“

“这是规定。“沾着茶渍的手指敲敲墙上公告,“婚姻自由是自由,但组织纪律是纪律。“

许瑶盯着公告栏标语,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她被三姐劝回家,当晚被孙家接亲唢呐声堵在屋里,结婚报告把她和孙建业捆了半辈子。

“王干事,“许瑶按住文件,声音清凌凌的,“结婚报告第三条规定,需要男女双方单位开具的政审材料。

孙建业是运输队临时工,他的政审材料呢?“

王干事的手顿了顿。

“运输队上个月解散重组,他挂靠农机站,可农机站公章上周被收走了。

您看这印章,还是运输队旧章。“许瑶指尖点着报告落款。

柜台上方电灯泡滋啦响,王干事摘下眼镜哈气。

她记得昨天许瑶怯生生的样子,现在对方的眼神让她想起省妇联主任。

“你这是钻政策空子!“王干事拍案而起,搪瓷缸哐当响,“现在讲究婚姻自主,你当组织程序是儿戏?“

许瑶轻笑,从挎包里掏出牛皮纸信封。

“昨天三姐说孙家急着办酒。“许瑶拆开信封,摊开诊断书,“但您看,市医院证明,孙建业母亲有严重肺痨,这属重大传染病家族史。“

王干事瞳孔收缩。

76年《婚姻法实施条例》新增条款写着“隐瞒重大疾病者可撤销婚姻登记“。

王干事慌忙翻文件,带倒搪瓷缸。

滚烫茶水在玻璃板流淌,许瑶声音传来:“听说上个月李书记女婿因隐瞒病史被举报,还在学习班改造呢。“

窗外知了噤声。

王干事攥着诊断书的手发抖,看清日期是三天前。

汗珠淌下,晕开圆点。

许瑶按住诊断书,指甲泛白。只有她知道,这证明本该半年后出现。

前世她跪着求来的诊断书,今生成了破局利器。

“婚姻自由也得讲革命纪律,您按规章办事,谁挑得出错呢?“许瑶放软声调。

墙上铁皮喇叭播报新闻,王干事被电流杂音惊得哆嗦。

她想起被下放的张会计,怕自己犯错。

蝉鸣声又响起,许瑶看见王干事手指摩挲文件边缘。

诊断书边沿翘起,露出被许瑶用褪色药水描过的日期。

蝉蜕落在王干事指尖。

“革、革命同志更要注重身体健康......“王干事抓起公章,印泥溅在玻璃板,她扯过作废登记簿,写道:“兹因男方隐瞒重大病史,特此撤销......“

许瑶盯着公章,鼻腔泛起前世消毒水和橡胶味。

结婚报告递出窗口,她指尖比诊断书还苍白。

蝉鸣炸响。

许瑶把文件放进挎包,转身撞翻铁皮暖壶。

沸水蔓延,她踩着热气往外跑,听见王干事喊:“小同志!

作废证明......“

七月热浪裹着稻壳扑来,许瑶蹲在公社外墙根干呕。

砖石硌着膝盖,掌心月牙印火辣辣疼。

前世女儿拔管的凉意爬上脊椎。

她忽然笑起来,惊飞墙头麻雀,听到《红色娘子军》旋律。

许瑶抹脸起身,挎包带子勒着肩胛骨。

穿过柏油路,她摸到贴身口袋里三姐的借条。

槐花巷第三户瓦檐上蹲着黑猫。

许瑶望着门楣木牌,舌尖尝到铁锈味。

前世三姐在朱门前承诺还钱,后来孙建业给三姐堂嫂当上门女婿。

许瑶整理领口,摸到锁骨疤痕。

隔壁罗婶子说三姐去了卫生院。

许瑶想起今天的日子,前世三姐此时撞见孙建业。

听见院墙内暖瓶炸裂声,她后退撞上自行车铃铛。

许瑶摸到门环红布条,想起孙建业母亲的氧气面罩。

门轴转动前,她拿出牛皮纸包着的猪油渣。

黑猫跃下扫过她脚踝,她听见自己心跳声。

她想到院里葡萄架,三姐爱藏借条的地方。

她突然僵住。

堂屋门敞开,麦乳精罐子翻倒。

许瑶盯着门槛水痕,看着它蒸发成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