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正义
利刃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如同之前所面对的那个大虚的大雨，将炭治郎的身形完全淹没。
“斥！”
光盾在手中张开，与此同时水流在脚下流动。
踩着瞬步，在利刃的倾泻中不断的躲闪，而落空的利刃则是扎在大地之上，扬起巨大的尘土。
当尘土散去之后，炭治郎站在原地，身上插着四把利刃，但是很快就被炭治郎用水流逼出。
炭治郎看向落在地上的东仙要，鼻尖的气息尽是苦涩。
明明能果断的攻击，但是为何，他的心里却在迷茫。
“所以，你的正义就是，赞同露琪亚受到尸魂界法律的判刑吗？”
“现在的你，与当初判刑歌框的人，有什么区别？”
东仙要站在原地对着炭治郎开口，冷静的声音已经不再。
或许是知道炭治郎已经用水流隔绝了声音，并且这里早就安排好，没有别的人存在，东仙要才能放声的说出心底的话。
“所以，我才要，做出这一切啊！以我的正义！”
“我要让尸魂界的规则改变，但是在那之前，牺牲必不可少！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打破这腐朽的秩序，建立一个真正公正的世界。”
“清虫终式·阎魔蟋蟀！”
从清虫上释放的灵压形成一个巨大的椭球型结界，将东仙要和炭治郎包裹在其中。
“这是?”
炭治郎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甚至鼻子也没闻到任何气息，好像，五感都被剥夺了一样。
“这是我的卍解，阎魔蟋蟀，能剥夺除了触感之外的其他感觉，也包括灵压的感知。”
“但是并没有剥夺触感，所以你能清晰的感知到被我砍中，以及鲜血不断的溢出。”
东仙要在说话之间已经走到炭治郎面前，而炭治郎则是紧握着双刀，站在原地看向四周，对于东仙要的话也没有任何感觉。
东仙要手中的清虫划过炭治郎的背部，直接割开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流出。
而受到攻击的炭治郎第一时间回身，双刀斩过，却被东仙要轻易的避开。
而也是这一刀，让炭治郎知道，自己好像只剩下触觉还在了。
这是炭治郎第一次遇到这种对手，面对这种棘手的战斗。
无关实力，单纯是对于炭治郎这种战斗经验并不丰富的剑士来说，当可利用的条件变少时，战斗就会变得单一。
而对于高手来说，单一，意味着致命。
“炭治郎，我很羡慕你，我羡慕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往前冲的劲。”
“你对队长的强大只有道听途说，你对尸魂界的力量一无所知。”
东仙要没有继续攻击，就这样坐在炭治郎面前，让炭治郎感受着所谓的恐惧。
毕竟这里对于东仙要来说，反而就是他平常所感受的一切，不过更加严峻。
没有视觉的他，从一开始就受到太多的质疑与攻击，或许也因为如此，清虫的卍解，变成了这幅摸样。
他也想让别人感受他所感受的一切。
“但是，你还是就这样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保护你的朋友，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
“或许，如果你真的成长起来的话，你能做到你心中所认为的正义吧。”
东仙要抬起脚，踩在地上，却掀起一道道的波纹。
并且波纹的速度，远比一般情况下踩在水中要快。
东仙要看着地上，不知道何时，整个阎魔蟋蟀的领域内，已经覆盖上一层的水流。
而与之同时，就是炭治郎的双刀向着东仙要所在的方向砍来。
猝不及防之下，净灵带起水流，第一次真正的命中了东仙要，带起一道鲜血洒在水中。
而炭治郎在感受刀身传来触感的同时，断罪也立刻跟上，砍向东仙要。
一瞬间，双刀不断的斩过，在不断的接触中，炭治郎一次又一次的调整攻击的方向，死死的追着东仙要进行攻击。
炭治郎明白，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很可能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虽然东仙要的卍解并不会增强自己的实力，但是哪怕只凭借始解的基础，也足够他摆脱炭治郎的追击。
在清虫的一次反震之中，炭治郎被迫被打退，随即，在炭治郎的感知中，周围就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哪怕水流已经覆盖在脚下。
东仙要站在刀柄之上，细长的刀刃插在地上，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看来，该结束了。”
东仙要轻点刀柄跃起，清虫在空中回旋被东仙要收回手中。
这一刀的目标，是炭治郎的脖颈。
“东仙要队长，你的气息乱了。”
东仙要移动带起的微风撞击在炭治郎身上。
水流凝聚，火焰升腾。
“焰浪·壹之型，连舞！”
炭治郎逆着微风，净灵与断罪不断的挥砍。
在空中的东仙要并没有能够改变方向的能力，只能直直的砍向炭治郎的双刃。
火焰与水流交织，一道道刀光轰向天空。
炭治郎不知道有没有砍中东仙要，不知道东仙要现在具体是什么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状态。
炭治郎此刻能做的，只有没有任何停留，全力的挥砍。
怀抱着随时都要被杀死的可能性，全力的挥刀。
在第四十九刀时，双刀落在地上，接连不断的烈焰与水流吞没了天空。
炭治郎的眼前恢复了清明，耳边传来风暴的嘶吼。
而鼻尖，回荡着苦咸。
看着前方倒在地上的东仙要，身上是数道巨大的伤口。
这次的胜利，也是侥幸......
如果东仙要一开始就下杀手，或者一直使用清虫二式，以炭治郎的灵压底蕴，迟早会被吞没。
但是，不论过程如何，终究是他赢了。
炭治郎一步步走到东仙要面前，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在东仙要再次拔刀到卍解，炭治郎实际上并没有用水流遮住耳朵。
所以东仙要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所以，东仙要队长，你能告诉我，你所认为的正义是什么吗？”
东仙要躺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他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并且没有立刻下手杀了他。
“真正的正义应该是公正和公平，是保护弱者，是让罪恶得到应有的惩罚。”
东仙要感受着炭治郎的气息，那种温柔和善良，那种和歌框如此相似的气息，一时之间竟然让东仙要都感觉有些恍惚。
“我想，歌框小姐如果还在的话，他应该希望的是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实现一个没有战乱的世界，而不是东仙队长你，去帮他复仇。”
“并且为此，付出很多人的生命，牺牲无辜者。”
炭治郎站起身，把掉落在一旁的清虫拿起，放在东仙要的手中，随即转身离开。
“炭治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东仙要感知着炭治郎远离的脚步，大声的怒喊，这种行为，对于他而言，就如同当初那个贵族。
明明能杀了他，却将他放过。
炭治郎回想着东仙要的话，也在此刻明白了自己所在做的事究竟是什么。
炭治郎出发前也在迷茫过自己是否要这样做，自己的目标仅仅是救出露琪亚吗？
在行走的途中，是否这个目标已经被扭曲。
温和的声音从炭治郎口中传出，清晰的传进东仙要的耳中。
“东仙要队长，我本来想说的是正义什么的话，不过我现在想了一下。”
“实际上我只是想救我的朋友，与什么正义无关，而同时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就这么简单。”
炭治郎离开了，踏着忏悔宫的阶梯一步步的向高处走去，但是走到半路又回头看着东仙要。
东仙要好像一直，都在执行着别人的梦想，以及心中别人所希望的一切而行动着，这样的东仙要。在炭治郎看来，有点可怜。
“东仙要队长，我觉得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思考过自己应该做什么，所有人，都应该属于他自己。”
东仙要躺在地上看着炭治郎离开的背影，以及那善良而温柔的语气，是如此的和歌框相似。
但是随即，东仙要摇了摇头，被斩开的头发随意的洒落在身后。
炭治郎说的没错，一直活在别人影子里的人，是他东仙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