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恶鬼十万,我为阴司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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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诈尸

暮色淹来。

平福镇一角。

地主家的高门府邸挂满白绸。

残阳透过木窗渗进府中灵堂,灵堂内人影摇曳错措。

白屿被持着棍棒的家丁围在其中。

这是他穿越的第二天。

昨日好不容易接受前身殓夫的身份,今日就被地主家丁“请”到灵堂处理一桩邪事。

梁柱挂着辟邪铜镜,镜面映出的不是灵堂雕梁,而是棺材里那张爬满尸斑的脸。

昨日戌时咽的气,卯时皮肉就烂出白骨...

哪怕白屿接受了前身记忆里许多诡异场景,但眼前这一幕还是令他锁紧眉头。

如果可以,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但有时候,人要比鬼可怕。

“都说师傅是安葬死者的头把刀,为何连我闺女衣裳都搞不妥帖?”

冯东家摩挲着翡翠扳指,肥胖身躯压得太师椅吱呀作响。

白屿没有回答,他盯着棺材缝隙渗出的黑水,那液体正缓慢地腐蚀楠木。

——按前身家传的殓夫经验,遇到这种事当然是敬而远之。

但周围家丁持着的一根根铁棍显然不想听这个答案。

“算了。”冯东家不悦情绪根本不加掩饰,“就我来做决定吧,开馆殓尸,然后尽快入土为安。”

白屿抬头:“东家可知开棺见煞?”

冯东家拍击手掌:“你们走阴行当的规矩我懂,要童子心头血还是黑驴蹄?管家!”

候在门外的灰衫老者应声捧来描金木匣。

匣内十二枚银锭排成北斗状,每颗金锭上都洒着童子血液。

白屿在这一刻仿佛看到满堂烛火晃动得更加剧烈。

而后一道异响自棺椁里传出,证明着一切不是错觉,

——那是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声。

下一刻,半掩着的棺材盖子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咣当——”

厚重的盖子落在地上,回荡起一声闷响,盖过灵堂里所有声音。

白屿一侧头就能看得清楚,

——一名少女躺在棺材里,她穿着金襦裙躺在棺中。

若忽略脖颈处翻卷的腐肉,倒像是待嫁新娘。

她那截藕荷色颈子正以诡异角度后折,露出气管间蠕动的黑色肉芽。

这一幕看得白屿头皮有些麻,他挪动脚步拉开与棺椁的距离。

可才刚退两步,冯东家就大声呵斥:“白师傅你还不快动手?”

“唰——”

有家丁持着根铁棍挥来。

白屿胳膊挨了一记,痛得龇牙咧嘴。

也是这时!

女尸突然直挺立起!

腐肉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

爬满尸斑的脸颊几乎贴上管家鼻尖。

“啪嗒。”

两颗裹着粘液的眼球砸在青砖上,滚到白屿脚边时还在微微颤动。

“诈尸了!!!”

灵堂的秩序彻底崩溃。

蜡烛摇曳得更加剧烈,满屋都是慌乱的脚步声。

唯独白屿没动。

不是他要趁英雄去压制邪祟,而是...

他视网膜上正浮现出渗血般的猩红小楷:

【鬼神图感应到鬼物,宿主可吞噬鬼物本源,加以己用。】

鬼神图鉴...掠夺本源...

猩红小楷化为红雾飘荡,随后组成一副红色卷轴。

卷轴共五行,每行开头有个文字,分别是「甲乙丙丁戊」。

每一行后,又是密密麻麻的编号,如猩红繁星印刻在夜色里。

白屿生出明悟:

所有厉鬼本源都对应着一个编号,炼化厉鬼就能激活编号。

于是,他动了,目标是楠木棺椁。

女尸似乎感应到目光,脖颈扭转一百八十度,腐烂不堪的侧脸也变为正脸。

香气混杂着尸气令人作呕。

白屿强压下心理与生理上的不适,一咬牙手臂狠狠探出。

当他指尖触到女尸时,其溃烂处时钻出蛛网状血丝,正顺着指尖往自己掌心里钻。

【鬼物尚未成型,确认无反抗能力,开始抽取本源...】

【进度:一成...】

【进度:两成...】

剧痛从指骨蔓延至天灵盖,白屿咬破舌尖才没痛呼出声。

那些血丝在皮下汇成游走的脉络,最后聚在左手掌心凝成朱砂痣般的肉瘤。

也是这时,女尸乌青的嘴唇张合几下。

她传出只有鬼才能听到的声音。

白屿却能听到。

听完后他轻轻点头,女尸自此没了动静,缓缓躺回棺里。

“小姐安静下去了!!!”有家丁喜极。

冯东家脸上也溢出浓浓喜色,正想说些什么,然后...他就对上一双诡异眼眸。

“白师傅,你怎么了?”

“难怪你遇到这种事还不报官,反而找我这个殓夫来处理...”

白屿撑着棺沿站起身,“用亲生血脉拜鬼续寿,但操作失误导致女儿身死染煞,你还是人吗?”

门口庞硕的人影猛然僵住,蜜蜡手串“咔嚓“断线,十八颗珠子在尸水里溅起涟漪。

“杀了他!”

杀人灭口,——这是这位地主回过神后的第一反应。

“晚了。”

白屿眼中猩红小楷迅速跳动。

【进度十成。】

【戊级第一百三十号鬼墟:求救恶兆】

【已刻录至鬼神图。】

当最后一道符文钻入脊椎时,剧痛如潮水褪去。

白屿能感觉到某种阴冷之物正在体内蠢蠢欲动。

“鬼的本源...在我体内了...”

他攥紧异化的左手。

指甲猛然暴涨寸许,其上泛着棺木特有的楠木幽光。

一缕缕黑色丝线缠绕在白屿手臂,——那是从女尸身上抽离的怨气。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了,

——只需做出能触发鬼墟规则的行为。

“救命!”

“救命!”

“救命!”

白屿突然扯着嗓子大喊。

一名持着铁棍的家丁看笑了:“小子别怕,爷爷下手快又稳,不会痛...”

他话说一半突然愣住,因为他发现身前那年轻殓夫的眼白,突然变为纯黑色,诡异又邪门。

紧接着,是爆开的血雾——

“噗!”

“噗!”

“噗!”

一连三声在灵堂各处响起。

三名看戏的家丁没有任何征兆得炸成碎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