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道艰难
第二天清晨，天刚微微亮。
纪云踏着薄薄的雾气下了山，来到了山下的曾头市。
这里原本只是进山采药人的临时聚集地，后来不断有人搬过来住，这才逐渐形成了类似于集市的居民聚集地。
虽说名字里带市字，但这并不代表它比县大，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处靠山吃山的小乡。
进了曾头市，纪云没有歇息，而是直奔市集东头去。
那里有一处用栏杆围起来的简易药市，采药人们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里卖草药。
药市的门口有两个身穿黑色差役服的衙役在，他们熟练地将采药人拦下，收取摊位费。
纪云到了入口处，交了十枚铜板，这才被放进去。
进了药市，纪云找了处空地，拿了一块烂布放在地面上，把竹蒌里的药材取出一一摆放好。
当然这里面摆放的药材不包含那株红毛参，它正被纪云小心地贴身存放。
纪云摆摊后没过多久，就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来摊位前询问价格。
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摊前的草药也在不断减少。
直到下午快傍晚时分，蛇骨草和猪苓都被卖了出去，纪云采摘的那些寻常草药还剩了大半。
一下午的讨价还价后，纪云共收到了二百六十枚铜板。
将剩余的草药收好，纪云背上竹蒌把草药卖给了曾头市上最大的药馆，得了三十文。
卖给药馆省时省力，就是会被压价格。
草药全部卖完后，加上之前从黄老头身上搜出来的铜板，纪云如今手里有两钱银子外加三百二十枚铜板。
拿到钱，纪云找了家常去的酒馆，要了一碗酒，一斤肉，一碟时蔬外加两碗饭，美美地吃着。
“云哥儿，这次收获不错吗！”
几个还算熟悉的采药人打趣道：“往日里一碟素菜，半条鱼就打发掉了，今个还吃上带肥膘的猪肉了。”
曾头市附近有一条大河流，鱼的价格不算贵，这些采药人平日里唯一能吃得起的肉就是鱼肉。
带肥膘的猪肉那不是逢年过节的根本不舍得吃。
纪云听着其他采药人的调侃，笑了笑没说话。
那些采药人见纪云不回话，也没纠缠，一碗酒下肚就胡吹海吹起来。
“听说隔壁山水镇上那几座武馆又开始招徒了。”
“嘿，入武馆的要价可不便宜，最少也得要个七八两银子，咱们就别想了，况且有这钱不如好好的吃吃耍耍，学什么武，到头来指不定跟老韩头一样，一事无成，还搞得自己浑身是伤。”
“就是就是。”
听着众多采药人谈话中提到的一个人名，纪云心中隐隐有了点想法：“不如等会去找老韩头询问一番。”
老韩头是曾头市这些采药人里唯一一个练过武的，虽然只是学了点庄稼把式，没有真正练成，但是对武道的了解也要比那些没练过武的普通人深的多。
纪云吃完饭后又在店里坐了会儿，直到一个干枯瘦弱的白发老人推门进入酒馆。
“呦，老韩头来了。”几个相识的采药人笑着向老韩头问好。
老韩头笑着一一回应，走到柜台前说道：“掌柜的，来二两烧刀子，一盘熏豆腐。”
说罢，他正想掏钱，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那大手的主人正是纪云。
纪云咧嘴一笑说道：“韩爷，这顿我请你。”
“那感情好。”老韩头瞟了一眼纪云，也没拒绝，找了个桌子坐下。
一口烧刀子下肚，老韩头咧咧嘴打开话匣子：“说吧，云哥儿你找我有什么事？总不会平白无故地请我吃饭吧！”
“韩爷，我想问问你对山水镇的武馆了解多少？”
老韩头夹了块熏豆腐塞进嘴里，上下打量着纪云，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的。”
“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曾头市要说对那些武馆的了解，我老韩头称第二，那可没人敢说第一。”老韩头擦了擦嘴上的污渍，竖起大拇指吹嘘自己一波。
“请说。”纪云很懂事地给老韩头再倒上一杯酒。
“这山水镇大大小小的武馆共有五家，拳掌腿脚，刀剑棍棒都有涉及。这五家武馆中最厉害的当属罗氏武馆，只有这家武馆的馆主是大派出身，其他几家武馆都是小门小派，不如他厉害。”
“云哥儿你要是想学武的话，最好的选择就是去罗氏武馆，那里交了钱就能学到真东西，就是门槛高了些。”
“门槛高了些？”纪云疑惑地问道：“这武馆不是交了钱就能进去吗？”
“其他几家武馆是这样，但罗氏武馆不同。”老韩头道：“先前也说了罗氏武馆馆主是大派出身，为人傲气的很，没有中等根骨，在他眼中连做记名弟子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如此。”
纪云听得咋舌，心中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我的根骨如何，能不能入门。’
老韩头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忧，劝告道：“云哥儿，听我一句劝，与其花那个冤枉钱去练武，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找个丫头结婚，对付着凑合一下，这辈子也就过去了。咱们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咱穷苦人谁没做过练武翻身的美梦？可这里面水深的很，你把握不住！”
“老头子我当年就是在这上面吃了亏，落了一身病根，到了现在还没好，唉！”
纪云听了老韩头的话，心中没有丝毫动摇。
自己和老韩头可不一样，他练不成，可不代表自己练不成！
他没挂，我有挂！
这就是两者间最大的差别。
“又是一个愣头青。”老韩头看纪云的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这和自己当年简直一模一样，没练武前他也总觉得自己会是那个天之骄子，后来脸被打的啪啪响。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会，年轻人吃了亏才知道要听老人家的话。
又跟老韩头闲聊一会，纪云起身付了饭钱，推开酒馆大门朝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
“明日一早就去那罗氏武馆看看，若是能入馆最好，入不了馆，那也只能另换一家。”
纪云思索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自己家门口，门口却早已有人在等着他。
“阿云，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