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爷们的交易（1）
然而，北静王却不直截了当，反而哀声道：
“你知我继承家父遗志，统领北方军务，同鞑子对峙...双方虽然还未动刀兵，但早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最近几载，春夏旱涝，冬季雪灾。导致粮草减产，民不聊生。就算这样，朝廷还得想方设法，为我筹措银饷...”
“所幸，忠顺王爷常年坐镇中原，苦心经营。为我等边军，供应了大半粮草...”
听到这里，贾琛明白了个大概。心知忠顺王，定是拿边军粮草供给，来逼迫北静王服软。
而自己，十有八九，是这项交易的一个添头。至于具体是什么，还听北静王怎么说。
于是，他敲了敲桌面，打断了王爷。淡淡问道：“忠顺王究竟让阁下做些什么...还请王爷直说...在下不喜读书，但道理还是懂的...”
“忠顺王爷想，让阁下离开我府上...”
北静王无奈道。那有气无力，却带着几分释然的样子，似已接受了自己低忠顺王一头的现实。
原来...
北方鞑子，竟已闹得这么厉害...
这大唐朝廷，真是千疮百孔、腹背受敌...
贾琛却并不以为意，只是琢磨起天下形势。不禁为天下苍生，又多了几分哀悯。
可面前之人，虽性情谦和，礼贤下士，却终究年岁太浅，阅历不深，根基不牢。朝堂之上，难免被忠顺王那样的老狐狸拿捏。
即便有心护持苍生，恐怕也难以成事儿...
眼下，朝廷腐朽，奸邪当道。较之神雕大侠的南宋末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鞑子破关南下，百姓的日子，只会更苦...
须知，贾琛通过神雕大侠的记忆，将那时的凄风苦雨，看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此时，听到北静王这些话，自然大受触动。恨不得提剑上马，杀出山海关去。
只是，神雕大侠四十岁后，就已稳坐天下第一。最后，都死在蒙古兵的强弩打炮之下。自己这一身浅薄修为，又能做些什么。
每每想到这点，他心里都又急又恼。此刻，更是气血翻滚，不禁面红耳赤。
见他面有异色，北静王却以为他是在为自身境遇而气恼。忙解释道：
“若非忠顺王爷提到边军粮草...我也断不会...”
“非也！非也！”
贾琛忙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道：
“我道是什么大事儿...既然如此，在下这便带香菱离开...”
随即，面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又道：“只不过，以天下百姓安危，来要挟王爷从命，好压人一头，彰显声威...此人，断不可...”
他终究无法忍受，这等自私自利之人，还是起了杀心。只是，为免被北静王以此要挟，还是把最后的“留”字儿给吞了回去。
所幸，“断不可”他也说得极轻极快，北静王并未听清。只是惨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就瘫靠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见状，贾琛起身拱手，深深一拜，就出了书房...
门口，看着两名小厮捧着满是金银的木匣，他轻轻合上盖子，推了回去。就头也不回，走向了大门...
入夜时分，他收拾完屋子，打扫好自己的一进小院儿，就进了房间。扶起香菱，继续运功疗伤起来。
“琛哥儿...我已经好了大半...不必再这么为我疗伤...”香菱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了大半，也只让你能下床走路...日后，还得北上恒山求药...你若不再好一些，怎么经得起路上颠簸...”贾琛反问道。
“能再下地干活儿，我便已知足了...至于恢复筋骨经脉，我是不做指望了...就让我自个儿静养吧...”香菱劝道。
“话虽如此...但人一入江湖，便再也无从回头...我们早已牵扯上巨大因果，终有陷入死地的一日...还得有一身武功自保...况且，你天资聪颖，天赋奇佳...难道，你想把自个儿荒废了？”贾琛又道。
“我...我不想...我想像你这样...斩杀薛蟠那等恶贼...”香菱咬牙道。
“哈哈！说得好！”贾琛轻笑道。可突然，他双眉紧锁，目光如电，扭头朝院中瞧去。
却见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从屋顶飘落...
贾琛松了口气，心知这厮此番前来，一定又是替忠顺王拉自己入伙儿。故意不耐烦道。
“你又来作甚？”
“还能做甚？自然是劝你为王爷效力...”黑衣人得意道。
“滚蛋！老子散人一个，不为谁鞍前马后...”贾琛骂道。
见贾琛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忠顺王的“深情厚义”，黑衣人只觉他不知好歹，不可理喻。
但几次交道下来，又觉这小子心性不差，值得拉拢。便耐着性子，沉声“劝”道：
“你可想好了！所谓事不过三...今日老夫过来，乃是最后一次劝你...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日后若再做了忤逆王爷之事，我就只得亲手取你性命了...”
“好！”
不等说完，贾琛忙点头应允。指着院中大门，示意黑衣人赶紧离开...
“琛哥儿...何不先应了忠顺王爷的招揽，等修为更进一步，再伺机离开...”待黑衣人走后，香菱疑惑道。
“君不见蒋玉菡之事乎？”
贾琛反问，顿了顿，又道：“以权利诱之，以美色留之，下蛊下毒下药下暗器...上位之人，多得是法子来驱使手下...”
“咱们若是去了，即便再谨小慎微，也免不得中招儿...到时候，只会生不如死，求死不得...还不如拒他们千里之外...”
“就算日后，同他们打生打死...因为没被挟制，反倒多了不少转圜的余地，有了更大的生机...”
“确实有道理...”
香菱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道：
“嗯！还请再教我些运气疗伤的法子...虽然我筋脉大损，效果甚微...但总比没有好...咱们就可以快些离京，北上恒山了...”
“那是再好不过...”
贾琛心下大喜，忙清了清嗓子，就念起《九阴真经》的疗伤口诀来...
几天后，天蒙蒙亮，正在厨房配药时，贾琛见从北静王府带来的药材，已所剩无几。便急忙出了院子，直奔两里外的“仁心堂”而去。
没曾想，刚跨过门槛，便见药房掌柜，匆忙绕过柜台，赶到贾琛面前。躬身拱手，深深一拜，面露难色道：
“贾公子，实在抱歉！备好的药材，被买了个干净，还请另寻他处...”
“贵店乃是京城最大的药房，哪有人能一次把您这儿的药材都买走...”贾琛疑惑道。
但那掌柜却不做解释，又拜道：“公子，世道凶险，生意难做。还请不要再问！我这里千八百号人，各个都有家有口，经不起折腾。若是买卖黄了，不知多少人要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