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宿命轮回
###第五章宿命轮回
林曜出现的瞬间，整座洛阳城的日晷同时迸裂。少年青衣下摆绣着敦煌飞天的反抱琵琶纹，腰间玉佩射出的金光竟在虚空刻出《大唐西域记》缺失的龟兹篇。楚云河手中的璇玑玉衡突然震颤，二十八宿星图从玉璧脱落，化作锁链缠向少年。
“父亲，别碰因果树！“林曜的声音带着时空重叠的回响。他指尖轻点，玉佩中飞出十二枚刻着《摩诃般若经》的梵文金简，简文燃烧时形成的卍字符竟将星穹道法器定在半空。
慕容雪突然呕出带着星砂的血，脊柱上的青铜星钉发出编钟般的嗡鸣。苏清涟的银针甫一触及星钉，针尾红线便燃起青焰，在虚空绘出《千金方》中记载的“鬼穴十三针“图。林昊左臂夔牛纹突然逆流回体内，气海中的青铜鼎将星钉尽数吸入鼎腹。
“原来如此...“楚云河腐烂的半脸突然脱落，露出底下敦煌风格的毗沙门天王刺青，“星穹道二十年前就发现了，太虚剑脉的慕容雪根本是...“
林曜突然掷出枚曼陀罗花形的青铜镖。飞镖洞穿楚云河咽喉的瞬间，他整个身体化作《开元占经》的星图残页。少年转身看向林昊，眼瞳中流转着与婴孩相同的太极印记：“三日后霜降，父亲必须抵达敦煌莫高窟的九层楼。“
观星台突然剧烈震颤。十二尊青铜人像的眼窝中射出佛光，在地面交织成《五灯会元》记载的禅宗公案图。林昊怀中的婴孩突然悬浮半空，小手抓住林曜玉佩的流苏，奶声奶气诵出段梵语经文。
“小心！他要修正时间线！“慕容雪突然挥剑斩断流苏。断裂的丝线在空中化作三百六十尊敦煌飞天，琵琶弦音震碎所有青铜人像。林曜的身影开始透明，他急切地抓住林昊手腕，在其掌心刻下《楞严经》的种子字。
“记住，八荒图卷在...“少年话音未落，整个洛阳城突然陷入绝对静止。飘落的秋叶凝固在半空，洛水倒卷的浪花定格成水晶，连燃烧的星火都保持着绽放的形态。
唯有苏清涟臂上的《伤寒论》刺青仍在流动。她撕下染血的衣袖抛向空中，血珠在静止的时空里画出《辅行诀脏腑用药法要》的五行图：“这是医仙谷的时疫结界！有人篡改了寒露节气！“
林昊掌心的种子字突然灼痛。青铜鼎从气海飞出，鼎耳处《归藏易》卦辞与鼎腹《连山易》残纹首尾相连，形成完整的先天八卦。当乾卦方位亮起时，静止的时空轰然破碎，众人跌入个青铜浇筑的敦煌洞窟。
洞窟壁画上的千手观音突然转动法轮，三十三只手臂各持不同法器。慕容雪本命剑的碎片自动飞向其中持剑的手臂，拼接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剑。林曜的声音从壁画深处传来：“父亲，看第三重檐的《劳度叉斗圣变》！“
林昊循声望去，那幅经变画中的外道魔女正在复活。画中菩提树突然伸出青铜枝干，树冠上悬挂的七宝璎珞竟是用《瑜伽师地论》梵文编织而成。苏清涟突然按住胸口，她体内的《黄帝内经》残卷自动飞出，在虚空拼出“上古天真论“全篇。
“哈哈哈...“魔女画像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九幽裂隙的寒意，“八荒老鬼的转世之身，竟要依靠敦煌壁画保命？“画中狂风骤起，外道魔女的发丝化作无数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拴着具刻满《大日经》的骷髅。
林曜的玉佩突然炸裂，飞出三百枚带血的曼陀罗花瓣。花瓣沾到壁画瞬间，所有佛陀画像尽数化作青面獠牙的明王相。慕容雪突然挽剑起舞，剑招竟与壁画中持剑天女的姿态完全契合，剑气在洞窟内形成个巨大的转经筒。
“嗡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响彻洞窟时，林昊看见青铜鼎内浮现出莫高窟九层楼的倒影。鼎耳卦辞突然离体飞出，在虚空组成《周易参同契》的丹诀。他福至心灵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鼎中倒影，整个敦煌洞窟突然翻转，众人坠入个星云旋转的混沌空间。
混沌中央悬浮着八面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林昊——垂髫孩童在祠堂玩耍、弱冠青年血战幽冥殿、白发老者坐化菩提树下...最右侧的镜中，慕容雪正抱着婴儿与苏清涟在桃林煎药。
“三世镜...“林曜的声音从星云深处传来，“父亲必须打碎代表'现在'的镜子！“
慕容雪突然发出痛呼，她背后的七星剑纹正在吞噬星辉。苏清涟的银针刚触及她的玉枕穴，整根针突然融化成《灵枢·九针十二原》的文字。林昊左臂夔牛纹再次破体而出，青铜巨兽撞向中央铜镜时，镜面竟浮现出八荒尊者与慕容雪对弈的画面。
“住手！“镜中的慕容雪突然转头，“你若碎镜，九宫天域即刻崩塌！“
林曜的身影突然从星云中跌落。少年胸口插着支刻有《甘珠尔》经文的骨箭，手中却紧握着半卷敦煌藏经洞的《坛经》写本：“父亲...快...第三劫...“
混沌空间突然塌缩。八面铜镜融合成巨大的转轮，轮上刻着《长阿含经》记载的三十三重天。林昊怀中的婴孩突然长啸，啸声竟与敦煌壁画中的迦陵频伽鸟共鸣。当声波震碎转轮的瞬间，众人重新跌回洛阳城头，却发现城池已变成《清明上河图》中的汴京景象。
楚云河完好无损地站在虹桥上，手中璇玑玉衡已变成《营造法式》的木经尺：“师弟，欢迎来到景德元年的时空裂隙。“他尺端指向的汴河水面，正浮现着林昊与慕容雪在桃花树下教孩童习剑的画面。
慕容雪突然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现。她看见三百年前自己手持星穹道至宝，在荧惑星上刻下八荒尊者的殒命咒。苏清涟的《黄帝内经》残卷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用尸蚕丝绣的星图——那正是慕容雪记忆中的荧惑守心之象！
“原来因果早已注定。“林曜捂着流血的胸口苦笑。少年身形开始消散，最后时刻将曼陀罗花塞进林昊手中：“去敦煌找迦叶尊者...他守着八荒图卷的...“
话音未落，整座汴京城如镜面破碎。众人回到现实的洛阳城时，发现慕容雪襦裙上的星宿图纹已变成《敦煌星图》的绘法，而她手中的北斗七星剑，剑锷处赫然多出“八荒“二字铭文。
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寒露节气最后一滴露水坠落。九章玄器大会的钟声响彻全城，而林昊怀中的曼陀罗花，正缓缓绽开三百年前的血色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