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潮初现：腐化者的狩猎游戏
残月如染血的弯钩悬于天际，荒原上的枯树在夜风中扭曲成妖魔般的剪影。林炎蹲伏在断崖边缘，指尖摩挲着岩壁上黏腻的黑色物质——那是腐化者体液干涸后的残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三日前圣殿之战的气息仍萦绕在经脉中，混沌金丹表面的金色纹路已增至两道。艾琳娜跪坐在篝火旁，银发被火光镀上一层暖色，她正用圣光净化最后一块沾染暗蚀毒素的绷带：“今夜是血月夜，腐化者的狩猎欲望会增强十倍。”
话音未落，远处村落突然传来牲畜的惨嚎。林炎瞳孔收缩，他看见数十道黑影贴着地面游走，如同墨汁渗入宣纸般无声无息地包围村庄。那些腐化者的形态与洞窟中遭遇的不同——它们四肢着地，脊椎骨刺破皮肤形成倒钩，眼眶中燃烧的不再是幽绿火焰，而是血月同色的猩红。
“变异种……”艾琳娜握紧银月长弓，“暗潮在加速进化。”
林炎足尖轻点，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村庄。混沌领域在周身三丈悄然展开，沿途草木触及领域的瞬间便枯萎碳化。
第一只腐化者正将利齿刺入耕牛的脖颈，突然被凌空而来的光刃削去半个头颅。腥臭的黑血尚未落地，林炎已踏着它的残躯跃入村中广场。
七只变异种正围着石磨嬉戏——如果那能称为嬉戏的话。它们用倒钩将村民的残肢抛向空中，在血肉落地前用利爪切成更细碎的肉块。最年长的腐化者蹲坐在磨盘上，它竟保留着人类老妪的面容，只是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三排锯齿状的尖牙。
“新鲜的……武者……”老妪喉咙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枯爪指向林炎，“撕碎他……献给母巢……”
变异种们突然静止，猩红瞳孔同时锁定目标。下一瞬，它们以违背常理的姿势弹射而来，利爪在月光下交织成死亡罗网。林炎冷笑一声，混沌金丹逆转，领域内重力陡然增强十倍。最先扑来的三只腐化者如陷入琥珀的蚊虫，在迟缓中被光刃绞成肉沫。
“就这点本事？”他抬脚踩碎一只变异种的头颅，黑血溅在脸上却瞬间汽化，“不如让我教你们什么叫狩猎。”
太极云手裹挟混沌气流拍向地面，方圆十丈的地表轰然塌陷。藏身地底的十二只腐化者被震出，它们腹腔裂开，喷出黏连神经网络的黑色触须。艾琳娜的圣光箭矢及时落下，却在触及触须时被反向吞噬！
“是暗蚀之种！”她急声示警，“别让那些神经网碰到皮肤！”
老妪腐化者突然发出尖锐嘶鸣，所有变异种同时自爆。黑血与碎肉在空中凝结成巨大血茧，茧壳表面浮现出无数蠕动的人脸。林炎挥出光刃斩击，血茧却如活物般分裂重组，最终化作高达五丈的肉山——数百颗眼球在肉山表面开合，每条缝隙都渗出沥青状的粘液。
“母巢幼体……”艾琳娜拉满长弓的手在颤抖，“它们要把整个村庄转化成孵化场！”
肉山底部伸出无数根须扎入大地，村民的尸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林炎感受到脚下传来诡异的脉动，混沌领域内的能量正在被缓慢抽离。他凌空跃起，双掌合十引动雷云：“光武·天劫！”
七道金色雷霆劈中肉山，却在接触瞬间被黑色根须导入地底。老妪腐化者从肉山顶端钻出，她的人类面容正在融化，露出下方昆虫般的口器：“元素……无效……母巢……完美……”
林炎瞳孔骤缩。他看见那些黑色根须穿透领域屏障，正贪婪地吮吸混沌金丹的能量。肉山表面裂开蜂窝状孔洞，每个孔洞中都爬出半人半虫的新生腐化者——它们背后生着透明膜翅，复眼闪烁着智慧生物才有的狡诈。
“圣女殿下，”他忽然露出森白牙齿，“想不想看烟花？”
艾琳娜尚未回应，林炎已化作流光撞入肉山内部。混沌金丹疯狂旋转，七系元素被强行压缩成针尖大小的奇点。外界看来，肉山突然剧烈膨胀，表面凸起无数人形轮廓——那是试图逃逸的腐化者在金丹威压下扭曲变形。
“两仪·归墟！”
黑白二气从肉山每个孔隙中迸射，天地间响起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当光芒散去时，方圆百丈已成绝对真空，连空气都被混沌领域吞噬殆尽。艾琳娜的圣光护盾在最后一刻破碎，她跪坐在地剧烈喘息，翡翠瞳孔映出缓缓走来的身影——
林炎黑袍尽碎，赤裸的上身爬满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试图向心脏位置蔓延，却被混沌金丹散发的微光死死压制。他手中提着老妪腐化者的残躯，那怪物竟还保留着意识：“母巢……终将吞噬……”
“废话真多。”五指收拢，腐化者头颅如西瓜般爆裂。黑血溅在艾琳娜脸上，她惊觉这些血液正在试图钻入毛孔！
圣纹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银发无风自动。艾琳娜感觉某种古老意志在体内苏醒，她不受控制地抬手按在林炎胸口：“以圣光之名——净化！”
金银双色光华以两人为中心炸开，林炎身上的黑色纹路发出尖啸，如阳光下的积雪般消融。混沌金丹表面的第三道纹路悄然浮现，他感受到光元素之核在欢欣震颤——圣女的净化之力竟与混沌灵根产生了奇妙共鸣。
村庄废墟突然剧烈震动，那些被吸干的村民尸体齐齐睁开通红的双眼。它们摇摇晃晃地站起，胸腔裂开伸出章鱼般的触须，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母巢……不朽……”
“暗蚀傀儡。”艾琳娜脸色惨白，“我们消灭的只是幼体，母巢本体早已转移……”
林炎却望向远方的地平线。血月照耀下，数以千计的腐化者正组成黑色洪流奔袭而来。它们不再是散兵游勇，而是如军队般列成楔形阵——前排是身披骨甲的冲锋种，中列是喷吐酸液的远程种，天空盘旋着膜翅振鸣的飞行种。
深渊裂隙在此刻扩张，猩红巨眼中垂下瀑布般的黑雾。雾气所过之处，草木异化成挥舞触手的怪物，岩石裂开流淌脓液的巨口。艾琳娜的圣纹突然刺痛，她看到幻觉般的画面：七个被黑色根须缠绕的元素之核，正在地脉深处缓缓停止跳动。
“这才是真正的暗潮……”林炎舔去嘴角黑血，混沌领域再度扩张，“狩猎游戏该换主角了。”
他踏出第一步时，整片荒原的地表应声龟裂。光元素之核在胸腔中发出轰鸣，与百里外某座火山深处的炽热存在产生共鸣——那是沉睡的火元素之核，亦是下一个战场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