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季莹儿感受着一番此刻体内的状态，知晓已经自己没有任何逃生的希望，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之后，也是放弃了反抗。
当然。
作为无常司的白无常，她自也不会是出卖。
尽管，她多出了一份曾被封印的记忆，但，并不能因此而忽视，无常司对她的再养之恩。
若非无常司，她或许活不到眼下……
“杀你的话，早在刚刚便是下手了。”
季莹儿依然是面无表情，也不吭声，目光淡淡，没有感情波动的看着前方，仿佛对陈凡的这话丝毫不在意。
恐惧……她常常见到，但不明白那是什么。
所以。
哪怕是面对死亡，她却也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而这。
也是她能凭着二十几岁的年龄，成为无常司两大指挥使之一白无常的原因。
只是。
但。
陈凡的下一句话，令得她的表情明显的一顿！
“不过……无常村这个地方，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想去逛一逛，你说如何？”
季莹儿那毫无波动的面部很明显的僵了一瞬间，而后缓缓抬起头，那双淡漠的眸子变得凶狠，“你敢？”
无常村。
这听名字似乎仅仅只是一个村落？
但！
事实上。
这是无常司的死士供应地！
无常村里的，都是无常司从各个属地收集到的男女弃婴、孤儿。
他们都将会经过残酷的考核，最终选入无常司，成为新的死士。
毫不客气的说。
这将会是无常司的新鲜血库。
正因为有它的存在，无常司的死士即是源源不断，如同野火烧不尽一般，一波又一波的。
当然。
这诺大的基业，确实是与季莹儿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她心中有一个人忘不掉的人，身在无常村。
或许。
这将会是她此生，唯一一个能在感情上有所波动的人。
“刚刚出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实力差距吧。”
见到此刻面色凶狠的季莹儿，陈凡却也不着急，淡笑了一声，“你可挡不住我的。”
“当然，你也知道，如果触怒我，会是什么后果……”
对于他来说。
此刻即使是发狂的季莹儿，也不过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仅此而已。
“你……你想要做什么？”
季莹儿表情一滞，但也不得不承认，陈凡的这话，确实是很有道理。
陈凡不置可否，也不说话，上下打量着她。
参考图.png
不得不说。
这季莹儿虽然近乎于面瘫一样，脸上基本上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眸子充斥着淡漠。
但。
这身材，这身形，却也还是一等一的！
而且。
陈凡更好奇的还是，这所谓的'无言，无情，无心'，是否是真的断了七情灭掉六欲呢？
但下一刻，陈凡似乎有了些答案。
“你……看着我做什么？”
见到陈凡这上下打量的目光，季莹儿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那双淡漠的眸中，略出现了一抹不解。
表情、心跳之类的，兴许会骗人，但……从灵魂上传来的波动，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会骗人。
至少。
从陈凡的感应之中，眼前的季莹儿，的确是完全不知道他这一眼神代表着什么。
“想来，你也应该知道，你灵魂深处那被封禁的记忆了吧？”
季莹儿点了点头，眼神重新恢复淡漠。
“你可知道，是谁给你下达的封禁呢？”
季莹儿摇了摇头。
“人皇境修士设下的禁制，你猜猜看？”
季莹儿呼吸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如常，仿佛没有听到陈凡说话一样。
而从灵魂探测上看，她确实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哪怕……她已经知晓了自己不记事之前的记忆，可依然无动于衷。
显然。
她只是把那些记忆，当成了一场‘电影’，走马观花的片段，仅此而已。
看到这一幕。
陈凡目光若有所思，到嘴边的话语也是一顿，“无常司白七，听令！”
“任务：听我号令时，躺在我近点保持不动。”
“任务奖励：每完成一次，无常村将会保重一回。”
眼前的季莹儿身形一顿，语气严肃的说道，“无常司白七，接令！”
“躺下，闭眼！”
“是！”
看到这一幕，陈凡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对季莹儿的正确用法啊！
从满级出山之后。
陈凡可不曾打算，来这什么扮猪吃老虎的，直接开始享受他不香嘛？
劳资心惊胆战，苦修了这么久，享受享受那咋啦？
“你是真毫无感觉么？”
“感受不到疼痛……”
“现在呢？”
手掌带着温和的灵气，轻轻拂过她那皮肤，如同之前予以那陈慕雪滋养经络一般。
“暖暖的……呃……谢谢……”
咔嚓……
清脆的声音，从季莹儿的身上轻飘飘的响起，她感觉到，她这停驻足有三年时间的封王境巅峰，瓶颈隐隐间有了些松动，一股更加强悍的力量，从体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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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岚行省，乌丹城。
此处，乃是大南王朝的边境城池，一般情况下，并没有太多人再此处停驻。
但……今日不同！
“见过西少！”
“西少亲自降临乌丹城，简直是令我乌丹城蓬荜生辉啊！”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正是乌丹城城主，莫天星。
此刻的莫天星，笑容满面，隐隐还带着一抹谄媚的，看向眼前的青年男子。
男子看上去年龄不大，可面上的表情，就差把无法无边刻上了，此刻鼻孔看着这位城主。
青年男子名为费西，乃是费家四少爷，虽然修为不高，但他的身份，在整个大南王朝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官二代。
若是能与之搭上哪怕是丝毫瓜葛，也足以让乌丹城之中任何势力受益无穷。
至少。
莫天星是有把握，镇压其余两大家族，而并非与之平坐平齐。
乌丹城一共有两大家族，分为北冥家族和江家。
其中。
江家是土著的势力，而北冥家是近百年才搬迁入内。
因为。
北冥家的前身，乃是赫赫有名的北冥山庄，其本为云岚行省的巨头，曾经的庄主更是在朝堂上位于权臣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
北冥家才有着一纸，与陈氏王族的婚约。
这其实也可以看作是陈氏王族与群臣通婚的这种政治联姻。
毕竟。
各个权臣都送女入宫给皇子或者皇帝，唯独你家搞特殊不送，这不是摆明得找孤立么？
而当时的北冥山庄，在谨皇帝执政期间，选择了平凡的六皇子。
因为当代庄主很清楚，他们后继无人，选择一个皇子保全落地才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短短百年的时间，北冥山庄便是直接崩离解散，残缺的北冥家便是逃到了乌丹城里苟延残喘着。
因为这一纸婚约的事情，倒也没有人敢对他们下手。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眼下的北冥家越发越的不起眼，连称霸乌丹城的实力都不曾有，自然也不会被人放在眼里了。
所以。
在得到消息说，南王城的费家费西前来之后，第一个上前迎接的，并非是乌丹城主，而是北冥家主，北冥震天！
婚约，便是他的女儿北冥雪与六皇子。
“西少爷一路奔波辛苦了，先进府歇息吧！”
北冥震天笑着拱了拱手。。
别人不清楚，但他可是很清楚，六皇子乃是谨皇帝与一个费家女所生，关系亲昵的很。
正巧。
他的爱女北冥雪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修炼出来的灵气全无，现如今还在练气阶段原地踏步，连淬体境都遥遥无期！
在他想来，应该是六皇子出关听到了这一消息，想要伸出援助之手吧？
然而。
北冥震天的这一念头才刚一掠过，便是听到眼前的费西不屑的一笑，“进府可免了！”
“你们这些破地方，真是脏了本少的脚！”
北冥震天的脸色一僵，有些尴尬。
一旁的莫天星脸色也是一僵，但他好歹也是混迹了多年的城主，倒也没有表露出神色。
“本少今天前来，是告诉你们北冥家的！”
费西抱着手臂，鼻孔朝天，“就你们北冥家的那一个什么废柴女儿，还想嫁给皇子殿下当妃子？”
“做梦去吧！”
北冥震天面色一顿，袖袍下的手掌猛然握成拳头，但随即又放下，陪着笑道，“西少爷，此婚约乃是家祖在得到陛下恳求之后，与贵妃娘娘所定下的，可不是儿戏。”
北冥家的这一桩婚约，确实是当年北冥山庄的庄主，也就是北冥震天的祖父，在得到谨皇帝的首肯与见证之后，才与六皇子的母亲，签订的。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也很简单明了。。
想接触婚约，必须要谨皇帝的法旨，以及贵妃娘娘的贵妃印章！
你一个不学无术的费家四少爷，算个屁啊？
“放肆！”
“大胆！”
费西或许听不懂北冥震天的这暗讽，但他身边带着的两位老者，却是目光一冷，齐齐厉喝一声，恐怖的气息镇压而下！
化境宗师！
两股恐怖的化境宗师气息卷积而出，如同狂风一般朝着北冥震天而去。
“呵！”
北冥震天面色微变，体内灵气也是猛然运转，尽数将这一威压抵消。
但。
整个人也是蹬蹬蹬的退了散步，嘴角溢出了鲜血，脸色一片苍白。
“北冥山庄还真是落寞了……堂堂北冥家族长，不过化境一重天的档次，也敢口出狂言？可笑可笑！”
见到这一幕，其中一个瘦高老者不屑的笑道。
“老毕登，实现的话，赶紧签了这份退婚，否则，别怪本少不客气了！”
费西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北冥震天。
此刻。
一边上的城主莫天星已经不动神色的将众人护至身前。
所幸的是，现如今没有人注意到他。
不过。
由于这费西大驾光临并没有隐藏行踪，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修士。
其中。
也不缺乏北冥家的人……
“家主，北冥雪那废柴已经浪费了家族三年不计其数的资源，你怎么还想着保她啊！？”
“对啊家主，像她这种废柴，早该逐出北冥家了！”
“现在就连与她有婚约的六皇子都放弃她了，我们北冥家还有什么理由收留她？”
“北冥雪，滚出北冥家！”
人群之中，一身素衣的北冥雪低着头，满脸都是苦笑之色。
三年前。
她可乃是震撼整个云岚行省的明珠，无数人踩破掉了她北冥家的门槛，想与她接亲，哪怕是入赘也在所不辞。
最后，还是她父亲北冥震天，拿出了与六皇子的婚约，打消了所有敢打她念头的人。
曾经的她，受万人瞩目，无数人崇敬，在家族里谁不喊她一声雪姐姐？
北冥雪三岁练气，六岁迈入淬体境，十一岁开脉，在她十六岁那年，更是直接迈入到了开脉境巅峰，只差一步，便是能踏入先天境！
如此异禀的天赋，也让她被誉为是云岚行省之中，最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迈入化境，成就宗师的天才！
要知道。
整个大南王朝的化境宗师平均年龄，都是四十岁……尤其是乌丹城这种资源贫乏的地方，跟南王城的各个官二代、王族弟子，自是不能比拟的。
然而。
天不测有风云。
三年前。
本该突破踏入先天境的她，突然间一身修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尽数丧失，只剩下练气三层。
之后不管她如何修炼，父亲北冥震天给她寻来多少灵丹妙药，都不曾有着丝毫的变化。
就这样。
曾经的掌上明珠，天之骄女，彻底沦落为废柴……
可即使如此。
父亲北冥震天依然还是死死的护着她。
那些族老，虽然也极其的不悦，但碍于那一纸婚约，终究也不敢太过于放肆，这三年来，该给的资源一点也不敢少给。
可现在。
令其余人所忌惮的这一纸婚约，却是当着大庭广众，甚至几乎整个乌丹城人的面宣布作废……
“好！”
北冥雪倔强的抬起头，迈着大长腿走出，厉声喝道，“我答应退婚！”
“但，我奉劝你一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今日之耻，我北冥雪，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