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有妖?!
乳盐?
看着锅里白花花的晶亮盐堆。
小狱卒恍然大悟。
原来当初刘昊跟自己夸下的海口,不是吹牛皮。
他是真有本事啊!
自己之前还一直不信呢,是以貌取人了。
这乳盐肯定是要进贡到龙庭去给皇上。
若刘昊能和龙庭搭上边,那岂不是说他真有可能帮自己摆脱这诅咒一般的差事?
“你等着,我这就去叫。”
小狱卒走后,刘昊换了一把铁锹,来到地牢深处一个异常庞大的牢房前。
自己这翻浪锤分两式二十四招。
以持续攻击、步步紧逼为特点的“浪式”。
还有在战斗中锤势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才能使出的、具有爆炸性威力的“涛式”。
“浪式”作为功法主体,刘昊自己修炼已经有体悟。
但这“涛式”的大部分技巧经验,全是阴阳潭灌的,
不实际操练一下,刘昊觉得心里不踏实。
“呼——”
深呼吸几口气,刘昊眼神一凛。
他浑身精干的肌肉全部绷紧,就见蒙灰的铁锹化作深银色的流光,
连绵不断地砸在碗口大小的铁栏杆上。
砰砰砰!!!
猛烈而急促的金属撞击声在牢房内回荡,经久不息。
当招至最后一式,刘昊因为反震嘴角都开始沁出鲜血之时。
“怒涛锤!给我破!!”
锵!
锹头断裂,崩飞到一旁。
而被刘昊击打的牢房栏杆,也出现了一个冒着青烟的大凹槽。
刘昊扔掉手里断掉的铁锹,擦去嘴角鲜血,坐到地上休息。
不愧是曾经关妖魔的地方,确实质量够硬。
虽然没破开栏杆,但翻浪锤的威力已经毋庸置疑。
阴阳潭灌输给他的技巧经验,也能完美发挥,
不会出现只是脑子知道,实战却使不出来的情况。
“这阴阳潭确实牛逼,那六百英镑真是没白花。”
说到钱,自己上一世还存了七百多万钱没花呢,结果就坠机死了。
有点悲哀啊......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刘昊就感到被震伤的五脏六腑,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这时候“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小狱卒快步回到了牢房。
刘昊赶紧回到煎盐的地方迎接他。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有高官要来视察盐场,账房们要去县城迎接,大概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我已经跟仓库那边说了,彭账房一回来,就去汇报你的事儿。”
小狱卒说完顿了一下,表情忧虑起来。
“那些管仓库的人......他们好像把你的事儿都透给了盐监,
你到底闯了什么祸?那些盐监如此记恨你?”
刘昊嗤笑一声,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我不过想他们死而已。”
“你真想和他们拼命?”
小狱卒瞪大了眼睛。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刘昊之前说要和盐监们血溅五步,
不是在说笑!
“刘......刘昊兄弟,你有煎乳盐的本事,好好过日子就算是贱民也能混得不错,
还是不要乱来比较好。”
刘昊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是被谁打的吗?”
他用拳头碰了碰小狱卒的心窝。
“要么忍气吞声,要么睚眦必报,你这种夹在中间的人最受罪,
遇到我算你走运,安心做你的狱卒吧,出去以后我会替你报仇的。”
小狱卒突然脸红的后退一步。
刘昊也奇怪地收回拳头。
怎么感觉刚才拳尖的触感,软软的?
他愣了一会儿,灵光一闪,惊呼道:
“卧槽!你是女人!”
“小点儿声!”
自己还以为对方皮肤白,容貌阴柔只是因为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待久了。
没想到竟然就是个女子。
刘昊稍微惊讶了一会儿,马上就恢复了平常心。
这小狱卒是男是女,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还是心有好奇。
“你个女孩子家的,怎滴跑到这鬼地方来当狱卒?是瞒着官差,替你兄父来的吗?”
“呵,我要是真有兄父就好喽。”
正好刚才实践锤法受了伤,需要休养一会儿。
刘昊就跟小狱卒坐到牢门口聊天。
没有茶水,刘昊就从牢房里拿来加了乳盐的上好药汤,以汤代茶倒给小狱卒。
后者默默地把自己的茶碗推给了刘昊。
“我不渴。”
“随你,快跟我说说你的事儿。”
小狱卒没好气地扫了刘昊两眼。
没看出这盐丁竟然那么八卦。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便还是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
小狱卒姓闾丘,名澜,全名闾丘澜。
她们家祖上和这妖牢有渊源,世代都要镇守在这妖牢中。
朝廷那边每年还专门会派刑部的人来监察,
哪怕现在妖牢已经空了,也照样不放她们家走。
所以闾丘澜一个女子也得被迫留在此地做狱卒。
“你爹呢?”
“病死了。”
“节哀,兄长呢?”
“我是独生女。”
“额,你娘呢?”
“我娘不想再呆牢里,留我一个自己走了。”
“.......”
刘昊挠了挠头。
本来以为自己成为盐丁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有跟自己差不多惨的。
这女娃好生孤苦,不仅要一辈子守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内。
还得时不时被上头的盐监欺负......
嘻嘻,突然就开心起来了呢。
果然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似乎被唤起了不好的回忆,闾丘澜的脸上现出忧伤的神色。
刘昊打了个哈哈,就回牢里休息去了,留她一个人自己静静。
他离去前,还贴心地把自己的药汤也留给了对方。
闾丘澜思忆到伤心处,不自觉地拿起茶碗豪饮了一口。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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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染血的碎牙飙射而出。
一个身高六尺,拿着大木锹的盐丁被猛地打翻在地。
他整个面门都像个西瓜一样,被打裂了开来。
眼珠子爆落在地,脑浆滋了一地。
周围人见了,顿时呕吐声不断。
“呸!”
高义强收回染血的黑铁棍,对着盐丁的尸体吐了口唾沫。
“当了夫役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还敢跟我犟嘴,
月底若是还完不成盐课,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连续几天下雨,又时不时有洪涝。
怎么可能完成得了上千引的盐课?
周围的盐丁们有苦说不出。
因为敢说话的几个正直汉子,都已经成了这盐监高义强的手下亡魂!
威胁了盐丁们一番,人散去后,其他盐监立刻围到高义强身边。
“高爷厉害啊!棍法又有长进!”
“这九品的官差棍,我修了十几年也就能打出四招,高爷把全部十二招都练会了,实在是牛掰!”
“高爷要是去当了衙役,可别忘了哥们几个。”
“衙役算个球,高爷有这能耐高低得是个县尉!”
听着众人的吹捧,高义强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自从被刘昊戳伤鼻子后,他痛定思痛,重拾了以前在武堂当杂役时候用的黑铁棍。
日夜操练,将荒废的武功捡了回来。
若是当天的情形再重来一次,他一棍就能爆碎那小盐丁的天灵盖。
这时突然有个贼眉鼠眼的盐监凑到高义强身边,对他低声说道:
“高爷,那个埋汰玩意儿要找彭账房,应该是觉得风头过了,要出来了,
需要兄弟们支开狱卒,让你下牢里把仇报了不?”
高义强狞笑一声:
“他个小野种,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你把之前从狱卒手里收的盐还有这件事,
全部都去报给南场的李账房,他自会有办法。”
“好嘞!”
刘昊啊,爷是想亲手将你棒打至死。
不过,有人出了更阴损的法子要弄死你,我忍忍也无妨。
说来,被妖害死的人是什么样子,我还从没见过呢。
这回看来能长见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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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
鬼祟的脚步声,将入梦浅的刘昊唤醒。
“闾丘澜?”
推开半掩的牢门,刘昊摸黑点燃灯笼,看见闾丘澜伏在桌上酣睡。
有其他人偷偷进了牢里!
定是那些盐监!
“嘿!有人闯牢房了!”
无论他怎么摇晃都唤不醒闾丘澜。
这丫头真不是个当狱卒的料!
这时刘昊身后突然传来推搡的声音,他赶紧提灯转头一看,
竟然是两个满身是血的盐监!
甘霖娘的,抹两把猪血来装神弄鬼是不?
老子一身武功正愁没地方施展呢,
看我不把你们脑浆打出来!
刘昊二话不说就朝着两人冲去,却见两个身宽体壮的汉子,
竟然慌慌张张地往外逃去,丝毫没有跟他多加纠缠的意思。
等刘昊要追出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从外面将大门反锁了起来。
“等死吧你!小野种。”
“狗畜生!还敢狗叫,有种待在门外别跑!”
刘昊飞也似地跑入白日煎盐的灶火房。
他抄起铁锹正要去把牢门砸开,却突然感到手心传来刺骨的寒意。
只见不知何时,铁锹竟然覆盖上了一层白霜。
自己整日煎盐,这牢中向来酷暑难耐,怎么会结霜?!
正当刘昊惊讶之际,一股阴风忽的袭来,将他手中灯火吹得摇曳不断。
一团婆娑鬼影,从地牢深处一点一点儿地朝着刘昊蠕动而来。
“有妖?!”